过了好一会儿，肖战反应过来，往后退开两步，正好以门框为分界线，拉开跟王一博之间的距离。
他抿着唇，恢复到寻常语气：“抱歉，打扰了。”
“知道打扰还在那站着干什么？”
王一博的语气非常淡漠，一脸被人打扰好事的不耐。
“我走了。”
除了这些，肖战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眼前的一切完全出乎他的预料，王一博的态度也是一目了然。
是他太想当然了，觉得自己对王一博来说一定是特殊的存在，但是却忘了，分手五年的前男友，本就拥有再谈恋爱的自由。
他站在那里就是一个笑话。
外头艳阳高照，洒下来的每一寸阳光都是刺在他心头里的针。
“站住，我有说让你走么？”王一博理了理散开的睡袍，甚至都没有把腰带系紧，慢悠悠靠在门边，“气氛都没你破坏完了，怎么能让你说走就走。”
屋子里的人长得跟小白兔似的，本身王一博的皮肤就已经够白了，这位还要再白上一个度，看到这一幕，软糯地喊了声：“博哥~”
显然也不满意好事被中断，试图挽回王一博。
“还没说你找我什么事。”王一博对身后的声音充耳不闻，直勾勾盯着肖战。
“设计草案出来了，黄先生让我问问你的意见。”肖战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平静开口。
但是屋子里的人不满意了：“这种小事你们自己商量决定不行么，博哥最讨厌被人找到家里来谈公事，真是扫兴。”
“……”
小雀儿应该还想抱怨，被王一博突然回头的一个眼神杀到，心里一惊，不由得害怕。
可他仗着自己跟王一博还算亲近，都这样了还不忘小声嘀咕：“本来就是嘛，我们玩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让他过来……”
“出去。”
肖战再次转身朝外走：“抱歉。”
“金洋，我不想说第二遍，你知道我耐心有限。”
肖战脚步一顿，原来王一博不是让他走。
屋子里的人叫金洋？
他看着白白嫩嫩的少年郎从沙发上爬起来，满脸写着不情不愿，那小嘴撅得都能挂车钥匙了，两条又白又直的细腿藏在男友衬衫下，伴随着走路直晃得人眼花。
没一会儿，金洋穿上阔腿裤，从屋子里走出来，经过王一博身边的时候往他怀里蹭，顺便献上香吻：“博哥，那我们改天见。拜拜。”
“回去开车慢点。”王一博对他倒也不是全然冷淡，吩咐的这句就非常温柔。
肖战感觉自己全程就跟个傻逼似的站在那，就连金洋冲他瞪了一眼都没反应过来。
再回过神，人已经进了王一博家门。
门一关，一室一厅的房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简单的装潢，没有烟火气，甚至连招待客人的区域都没有划分，只有一台饮水机和冰箱孤零零地靠在墙角。
沙发的后面胡乱扔着几件衣服。
他……还是这么不爱收拾。
“家里什么都没有，你站着说吧。”王一博再次回到沙发上。
即使是坐着，微微扬起下巴看人依旧带着几分不屑。
这份张狂，一如赛场。
肖战收回视线，从公文包里拿出之前画的手稿：“赛车服的logo设计初稿在这，你看看这样的设计方向符不符合您的预期。”
一个您字，格外刻意且突兀。
王一博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不符合。”
“王先生，您还没有看。”
“不用看也知道，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你的设计方向跟我的预期当然会不一样。”
肖战索性把稿纸拿出来对着王一博展示，自顾自介绍：“首先，是你最喜欢的绿色元素，以你个人为主题的服饰肯定是要突出您的个人气质，锐利是主旋律，为了展现速度，这里的风的痕迹刻意加重，跟赛车主题也是契合……”
这一次，王一博没有打断他，
肖战一点点把最初的设计理念分享给他，最后还不忘带上一些元素分析。
整个过程，就是一场小型的PPT汇报。
“我说完了，王先生有什么想法吗？”肖战对上王一博的视线，发现对方的目光比刚才还要深沉。
像是一口深潭，看久了整个人就被冰冷的潭水吞噬、下坠。
王一博松开二郎腿坐直起来：“把你的手稿给我看看。”
肖战递到他手里，默默松了口气。
“嗯，说得比画的好。”
王一博看了会给出评价，同时双手捏着纸张的边缘，缓缓撕开一条口，再顺着把口越拉越大，一点点，从纸张裂隙之中看到肖战震惊又克制的怒火。
等到纸张完全撕开，王一博将其扔到地上：“这是我见过最无聊的设计，肖大设计师这些年艺术追求是不是越来越低了？这种东西也好意思主动上门给客户介绍。”
“是，王先生说的是，我献丑了。”
设计手稿对于设计师来说跟亲儿子没有区别，被人当面撕开稿纸无异于尊严被践踏，肖战被强烈的冒犯感弄得火冒三丈，只得咬着牙装平和：“不知道王先生想要往哪方面修改呢？”
他知道，越是客气越是虚假，听得人更是不爽。
果不其然，王一博嗤笑一声，站起来的时候顺便踩在撕碎的稿纸上：“具体往哪方面修改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随时跟你说。”
随时是什么时候？
可能一分钟后，也可能十天半个月。
肖战不喜欢这种不确定性，上前追问：“要怎样才能想好？”
王一博没急着回答，而是反复打量他。
看什么看！再看也比你帅。
肖战试图用内心吐槽冲淡心虚，被王一博这样的眼神盯着，他总有种想逃走的冲动。
可惜不能。
他需要这笔钱，需要这笔单子。
“你有话直说。”肖战试图从这份压迫中自救。
“我记得，我们好像还没签约，肖设计师这份手稿未免有点自作多情了。”
王一博这张嘴，总有把人气死的功力。
“那好，请问王先生要怎样才愿意跟鄙人签约呢？”管他的稿子废纸，签约必须付定金，他得先把这笔权益拿到手再说。
“一周。”王一博终于开口，“你给我当一周的生活助理，如果一周之内能够让我满意，下周五立即签约，同时会全额付清稿费。”
“绝不反悔？”
一周，已经是他能拿到的最快的稿费。
肖战非常心动。
“看你表现。”
“好，我答应。”
不就是一周时间的生活助理么，他有那个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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