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说，再也不见

宋亚轩鼻腔里全是浓烈的伏特加信息素，他也不知为什么他们要突然逃跑，可这股气息足以让他心甘情愿地跟随。

他不由嗅了嗅，呼吸落在奔跑的刘耀文脖间。

这种感觉就像调皮的小猫用尾巴轻扫着刘耀文心口，酥酥麻麻，不可言说。

酥麻感猛然变成一股冲动。

七拐八拐间，刘耀文小心将宋亚轩放下。

在窄巷里，两人面面相对。

刘耀文的汗水沿着鼻尖轻轻点在宋亚轩鼻尖，胸腔内剧烈跳动的心跳声，不知是运动后的反应还是与这个人面对所产生的激动。

他极度有耐心地盯着眼前人，虽然至今他都没问过这个人名字，可仅仅只是站在面前，就让他血脉喷张，欢喜得不得了。

像朝圣般虔诚的心态，刘耀文的唇温柔且颤抖地落在宋亚轩脸颊处。

做完这个动作，他鬼斧神差地道：“我没地方去了。”

本是平常的话，落在宋亚轩耳中无疑是种“求收留”的可怜语气。

见宋亚轩没反应，刘耀文再次道：“可以去你家吗？”

问得极小心，生怕被拒绝似的，刘耀文的手温柔缠绕着宋亚轩的手，颇有撒娇意味。

带陌生男人回家会发生什么，宋亚轩根本不需要往下想就知道是什么结果。

若是平时，他早就威胁对方离开。

可他……

宋亚轩垂眸，就见刘耀文与自己手指相缠的场景，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

他如无根的浮萍在这个城市生存，每天都像在泥潭里苦苦挣扎，默默品尝孤独的味道。

他沉默想着。

倏地闯进鼻腔的信息素，还有对方不断亲吻着脸颊的触碰。

“好不好？”

绵软又撒娇的语气，一遍又一遍重复。

“好。”

宋亚轩被磨得不再多想。

就放肆一次吧，反正他只是喜欢这个人的信息素而已。

等信息素的作用消失后，他会丢下的吧。

此时的他更像狂徒，明明知晓结局，还是会在信息素影响下，拥抱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愫。

刘耀文高兴地拥着宋亚轩，耳鬓厮磨间，又道：“我会标记你。”

如此，这个人就会成为他的专属。

如此，这个人就不会再离开他。

刘耀文满脑子的想法都是占有他。

借着昏暗的路灯，刘耀文被宋亚轩带到地下室。

在门被刘耀文关上那刻，宋亚轩条件反射地惊恐回头。

即便在黑暗里，刘耀文能清楚看到宋亚轩眼里划过的害怕。

一旦专注一个人时，就连对方细微的小动作都能看在眼里。

“不要怕。”

刘耀文哪里知道自己说出这话时，是多么的温声细语。

宋亚轩感觉到那个灼热又温柔的拥抱，将头埋在在对方怀里，贪婪地闻着让他激动的信息素气息。

明明只是气味，他竟有种醉了的感觉。

宋亚轩身体软绵的在刘耀文怀里。

刘耀文力气颇大地将宋亚轩公主抱起来，可在房内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床。

他忍了一路，这时人都在软绵绵在怀里，哪里还能等。

找到一处软点的地方，就将人放在上面。

宋亚轩被触碰脖颈时，双肩不由轻颤，他知道这是要标记的意思。

仅剩的理智让他如实说道：“我是劣质omega，不能被……”

还不等宋亚轩话说完，话音就被一个吻止住。

刘耀文的吻很霸道，就像全副武装的将军不断地侵城掠地。

“这时候，别再说扫兴的话。”

刘耀文声音略哑，自带蛊惑的语气。

那夜，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夹杂着浓郁的信息素。

天大亮时，刘耀文看着在怀里酣睡的人，眼角还带着浅浅红痕，昨夜也不知哭了多少次。

他是个不会节制的人，只要想就不会停下，所以将人折腾得有些惨。

刘耀文到现在还回味着昨晚种种，就连睡在地上都不介意。

不过很快回过神，刘耀文只是抬眼就将地下室的布局看完，心里甚是嫌弃。

完全不敢想象，他竟然在这样逼仄的地方……

刘耀文冷漠地将手臂从宋亚轩颈下拿出，内心懊恼无比，目光嫌弃阴狠地盯着还在睡梦里的宋亚轩。

不久后，宋亚轩迷迷糊糊睁开眼，眼里尽是疲惫。

宋亚轩一起身，浑身都酸软，特别是后颈处应该留有很多牙印，隐隐带有痛感。

好在只是酸软，并没出现其他不对劲的情况。

他抬头就见刘耀文阴沉着脸坐在一旁。

仅是那张臭脸，宋亚轩就知道对方心情不佳。

昨晚还如恋人般相拥亲吻，今天却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宋亚轩自嘲苦笑，默默地收拾被弄乱的房间。

“衣服都不穿的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是在勾引我吧。”刘耀文冷漠开口，随手将昨晚被自己差点撕破的上衣扔过去，命令着，“穿上。”

厌恶之意溢于言表。

拿着扔来的衣服，宋亚轩沉默地将反着的衣服翻过来，只是拿在手里并没有要穿的意思。

“让你穿就穿，听不懂话吗！”

刘耀文暴躁地站起来，踢了踢脚边的纸盒。

纸盒一踢就倒，将里面乱七八糟的杂物露出来。

光是一眼，就让刘耀文心情更暴躁。

这种人！

刘耀文对自己曾经产生“标记这个人”的想法而感到恶心至极！

到底当时的自己究竟是哪根筋出了问题，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清醒过来的他，再回想起说出口的话，恼怒感挥之不去。

太恶心！

“你不必恼怒，不过是被信息素吸引罢了。”宋亚轩淡淡说着，将手中镶宝石的上衣展开，“这不是我的衣服。”

怒火中的刘耀文侧头看了过去，暴怒值升高，几乎用吼：“让你穿就穿！哪那么多废话！”

刘耀文才不会承认是自己扔错了。

这样的衣服，他有许多，根本不在意这一件。

见宋亚轩愣在那里，刘耀文接着道：“上面的宝石并不是装饰，而是真货。你可以把它摘下来卖钱，足够你换个地方住。”

最后他还加了一句：“送给你吧。”

声音傲慢，就像一种恩赐。

宋亚轩的手不由握紧，很想将衣服扔回去，回应这份高高在上的语气。

思绪仿佛回到第一次见面时，这个男人轻蔑地摸出钱扔给他，那般嘲讽的神情。

这个人，是他永远都无法触碰的存在。

可他们竟然被彼此的信息素吸引。

真是讽刺又好笑。

想到这点，宋亚轩嘴角勾起笑容，嘲讽这恶心的命运。

只是这个充满嘲讽之意的笑容落在刘耀文眼里，就成为点燃他怒气的引信。

宋亚轩是低着头，视线内很快就见到一双脚，赤足站在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地上，竟担心对方的脚被玷污之感。

是呀，他与如此优质的alpha翻云覆雨一晚，已经算一趟奇遇了吧。

突然，宋亚轩觉得脸颊一痛。

因对方用颇大的力气捏着他的下颚，迫使他抬头看去。

那双眼尾还带红的眼睛，还有脖子上的青紫，在刘耀文看来如此刺眼。

他从未想过碰这样劣质的omega，他心里的骄傲和尊严，不仅被人重重摔在地上，还被无情碾压数次。

特别是看到眼前这个人的存在，就是在不停地提醒他这件事。

“你是个什么东西。”

刘耀文声音极冷，手劲也因此加重，他想看到这个人痛苦的模样。

可注定让他失望。

宋亚轩眸光淡淡扫过刘耀文，即便痛得都要脱臼了，但他能控制对疼痛的无视。

在某种方面，宋亚轩的毅力惊人得可怕。

因为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男人是想看到他痛，看到他求饶，这样才能满足某种快感。

但他偏偏不。

虽然他卑微、弱小，但他也有自己的人格。

“痛苦”这个词，是宋亚轩成长里必不可少的词汇，所以他现在能平静地对待刘耀文眼里即将要喷发的怒火。

类似破罐破摔的心情，让宋亚轩看着无畏极了。

刘耀文知道自己用了怎样的力道会让人吃痛，可随着力道叠加，眼前这个人竟是一声未吭。

但凡求饶一声，刘耀文也不会如此气愤。

想到第一次见面时，这个人不是求饶的很爽快吗！

都到这一步了，应该会很痛吧，为什么不求饶？

是不是有毛病。

刘耀文最终将手松开，目光落在宋亚轩脸颊上的指印。

他就像在自己和自己怄气般，而对方只是一个毫无感知的破布娃娃。

这种发现，让刘耀文更生气！

一拳打在棉花上，气不气？

简直要气死了！

刘耀文气得跺脚，转身就要开门出去，然而他听到——

“等一下。”

这时候知道求饶认错了？

刘耀文几不可查地扬了扬眉毛，等待听对方诚恳的歉意。

“你有暴露癖吗？”宋亚轩语气很淡，似是终于找到将衣服还回去的理由，“我的衣服，你应该穿不了。”

宋亚轩伸手将衣服递了过去。

这下，彻底将刘耀文惹到炸毛。

但说得又是事实，他根本无法反驳。

刘耀文气鼓鼓地将衣服扯回来，只听“刺啦”一声，昨晚差点被扯坏的衣服现在彻底坏掉。

“看来你只能穿我的衣服。”

宋亚轩说完，转身走到刘耀文曾经嫌弃无比的纸盒堆里翻找。

一向在外很体面的刘耀文当然不会光着身子出去，于是沉默地走过去，心里五味陈杂。

宋亚轩找到洗到变形的衣服，稍微比平时穿的码大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报复心理，他将短袖拿给刘耀文：“没有新衣服，只能让你穿这个。”

刘耀文看着那件如破烂的衣服，在穿和不穿的问题上，他果断将衣服穿上。

“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

“好。”

光是凭着这份爽快，刘耀文暴躁的心情被抚平了一点。

他讨厌这个人，很讨厌。

见到这人就会提醒他之前是多么的愚蠢，像个傻子！

宋亚轩沉默地看着刘耀文穿好衣服，心里恨不得立刻将这人扔出去。

谁又能知道，正是这两个彼此厌恶的人，在之前竟是相拥而眠。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