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啸,夏日阳光充足的照射在沙滩上。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说什么?男人与男人之间……我们……我们之间……我们之间怎么有可能?”严律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段行之喜欢他,可是不可以,两个男人之间根本不可能。
严律手里拿着的是段行之刚刚硬塞给他的戒指,他握紧手里的戒指,狠狠地将它抛向了空中,戒指就那样掉进了海水里。
他们之间就像这枚掉进海里的戒指,要找到它是那么难。
“谁说不可能?今天我一定要向你证明,我们有可能,我们之间一定有可能。”段行之看着他的动作,他转身跨大步走向大海的方向。
“你干什么?你疯了?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有可能!我们之间一定有可能!”段行之回头,冲着岸上的严律坚定不移的喊了句,侧身便一头扎进了水里。
“段行之……”
“段行之!”
黑暗中,严律低吼一声,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让他陷入了恐惧中。
是做梦了呀,黑暗中不能见他那空洞的双眸,心底空落落的。
原来时间一晃,他已经离开横城一个多月了呀,他很快就适应了现在的环境。
自从陆小小她们知道他是同之后,对他的态度便从爱慕转变成了一种友谊。
他不由得感慨,现在这个时代的人,真的开明了很多呢。
至少不会歧视他,不会说些风言风语,更不会嫌弃他。
他的生活异常平淡,早上他会很早起来跑个步,给自己做早餐,然后去上班,看一整天的点,早上十点准时回到家里。
他很喜欢这样子的生活,花店生意还好,前段时间因为是七夕而让他小赚了一笔。
平时冷清,他便会在花店里看书,面对形形色色的人,他总是保持了独有的微笑。
外面的世界很大,但是他太懒了,就爱窝着自己的领地里,这样的生活令他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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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这是刚刚跟马市长签下的合约。”元超有点小激动,本来以为西郊的计划已经泡汤了,谁知道也没过几天他家boss又开始计划了。
“嗯。”段行之明显没那么高兴,最近他感觉自己的肚子莫名其妙开始闹腾了起来。
“那接下来?”今天段行之的脸色有点青?元超看着有点狐疑。
“手续齐了就开工。”好久都没有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了,难道是因为他最近胃口不好?
“好,对了,刚刚新闻报道,刘峰昨晚飙车,在惠园高速翻车,当场死亡。”
“嗯?什么车?”本来还低着头的人抬起头,他这还没出手呢,报应就来了?
这报应来得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怕是不出半天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就会来。
“不是,是他自己刚刚新买的跑车。”
“将他住过的别墅开过的跑车卖掉,钱捐给福利院。”
“是,那我先去……”
“等等!我让你查严律的去向,你查得怎么样?”从那天他们分开之后,严律真的就拖着一行李箱离开了别墅。
段行之几番确认他没重新回过别墅,心头慌乱着,可是堆积如山的事情却让他无暇顾及那么多。
“boss,已经查过了,严先生无出城记录,还有就是……严先生名下的卡也没有消费记录……所以并不能查到严先生的去向。”元超也是惊了,都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严律了,而他家boss现在才开始着急?
“你在说什么?现在是活人无缘无故丢了是吗?”段行之虽然这么说,可心头却咯噔一声响,难道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反正现在依旧不能追踪到他的行踪。”他也很想知道严律去哪里了好嘛。
“那还愣着干什么?报警啊!你找不到难道警察找不到?用用脑子好不好?”段行之站起身,低声怒吼。
“是。”元超汗颜,踏马的最近这也太可怕了吧?关键是他要以什么身份去报这个警啊?
“……”段行之眉头紧皱,右眼开始一下一下的跳动了起来。
“咯咯咯~”门响了起来。
“进。”他一把瘫坐到了椅子上,看向门口的方向。
“去吃……你脸色那么难看?”邵毅话说一半转了话题,这为了西郊和禄南两个项目整个公司都连轴转没停过,这会段行之的脸色简直要比连夜赶策划的还难看。
段行之满下巴得络腮胡,黑眼圈也重,一看就知道好几天没睡好觉,皮肤质量也瞬间下降,此刻看上去老了十岁。
“是不是周末了?”段行之坐直身子,转头问。
“是啊,周末了。”原来还有人知道现在是周末?
“我得回去……回去跟小律哥吃饭。”段行之猛地起身,抓起椅子上的外套略过邵毅,直接推门出去了。
“你不是和严律……”回应邵毅的是关上的玻璃门。
段行之一路驱车回了别墅,管家林伯在院子里除草忙走过去给他开门。
“先生您回来了?”林伯轻笑着开口。
“我饿了,给我做饭。”最近真的是好饿,希望回到家可以吃上合心意的饭吧。
“是。”林伯应了一声,忙跟着段行之一起走进了别墅里。
“我去洗澡。”是该洗洗了,说完,径自往楼上走。
他没洗澡,而是在床边坐了一小会儿,谁知顺势倒下睡着了。
“哥……哥……”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手漫无目的的在床上漫游,寻找着那熟悉的温度。
明显扑了个空,他一睁开眼发现天已经黑了。
鼻尖,是清雅的木质香,很是好闻,是严律的味道。
他忍不住闭上眼,轻轻蹭了蹭枕着的枕头,这个味道真的好好闻。
等他下楼的时候,林伯已经毕恭毕敬的站着楼梯口处等着了。
“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林伯机械式的微笑对着段行之。
“好。”突然感觉房子空荡荡的,是少了什么?
段行之走到了餐桌前坐下。
“是换厨子了吗?”段行之皱着眉,不,这个不是他想吃到的那种味道。
“不是,以往您的饭菜都是由严先生准备的,严先生不在就让六婶做了点。”林伯轻笑着回答。
实在是太饿了,段行之勉勉强强的吃了几口后就不吃了。
“泡杯咖啡到书房。”上楼前,冲着林伯说了句,这才跨步走上去。
“是。”
睡了一觉的段行之明显精神了许多,认真的看着手里的文件。
“先生,咖啡。”林伯见门没关,径直走了进来,将咖啡放到了段行之的右手边。
“嗯。”段行之顺手端起,轻抿了一下,眉头又是一皱。
“先生?”林伯狐疑的喊了句。
“以前咖啡谁冲的?”这也不是他所熟悉的味道。
“以前您的咖啡都是由严先生冲好,我端过来给您的。”
“出去吧。”这无疑让段行之的心情更加烦躁。
本来还能看得进去的文件,瞬间就变成了天书,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
段行之感觉自己一闲下来就像是要魔障了一般,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开了一瓶酒,独自站在阳台上喝了起来。
他喝了好多,直到感觉自己整个人晕晕乎乎有点轻飘飘的时候,才跌跌撞撞的回了卧室。
“先生……”正在换床单的林伯被突然出现的段行之吓了一跳。
“谁叫你换的?”段行之一把拽住林伯手里换下来都床单,冷声低吼。
“因为太久没……太久没换,所以……”林伯也是吓了一跳,他这不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吗?
“换回去……”段行之放开手,指着大床的方向道。
“啊……啊?”林伯眨了眨眼,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动作。
“我叫你换回去啊!要我自己动手是吧?”段行之一把拽过他手里的床单被套扔到了床上。
“我换,我换。”林伯着实吓了一跳,忙快步走过去。
平时虽然知道段行之冷着张脸不好伺候,可谁知喝起酒耍起疯那么要人命啊?
“出去!滚出去!滚啊!不准再踏进这里半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控,就好像唯一的精神慰籍要被抢走一般。
他躺到了床上,伸手抱紧了被单,痴迷的用脸蹭着闻着那令他安心的味道,慢慢的闭上了眼。
“嗯?嗯……”很疼……肚子一阵一阵的绞疼?段行之痛苦的睁开眼,眼前乌黑一片,他伸手掀开被子。随即“砰——”的一声,他整个人掉到了床下。
“嗯……啊……”段行之一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一手搭在床上撑着自己的身子,胃部此刻就好像有人将一重物压制着胃一般,他咬着牙,想要坐直身子,不过一瞬间那疼痛又换了一种方式……
此刻就好像被针扎一般,那种疼痛钻心。
“呼呼……疼……小律哥我疼……小律哥……我好疼……”黑暗中并不能看到段行之痛苦的表情,而那粗重的呼吸却带着极力的隐忍。
他试图挪动自己的身子,搭在床上的手拼命的用力的往前,等他终于吃力的摸索到了床头灯,嗒的一声打开了灯,手一直往下,去翻床头柜。
“哗啦——哗啦——”打开第一个柜格,从里面胡乱的翻出一堆东西,没有药!第二格紧跟着也翻落到了地上。
“嗯……”段行之痛苦极了,依旧没能翻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手啪的一声用力的搭上了床头柜,手指在那平面上挣扎。
疼痛感越演越烈,好不容易碰到了手机尾却拿不起。
经过一翻挣扎,终于将手机握在了手里,整个人瘫靠在了床头柜边。
解开手机锁,拨通了其中一个电话……
“先生?”那头很快接通了电话,元超狐疑的开口。
“赶紧过来……接我去医院。”段行之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话后,便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李利晋坐在床边看着手机傻笑。
“手机里有宝?”段行之坐起身,腹痛感已经缓和,可他的声音却很是沙哑。
“醒了?”李利晋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上方的吊瓶,低下头继续玩手里的手机。
“水……”段行之轻声开口。
“怎么回事?都叫你不要喝酒,在喝下去真的要开刀了。还有营养不良怎么会跟你搭边?饭不好好吃是打算早点去见神仙?”邵毅在一旁骂骂咧咧,一边给他倒水,一边嘴里叨叨个不停。
“……”段行之无精打采的坐着,任由他说着什么,自己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我记得你可不是什么痴情种啊?没遇见严律之前玩得比谁都花,十三岁纵横情场,那种感觉不好吗?恢复那种身份……”李利晋在一旁打趣的开口说着,真的很好笑,居然敢去碰爱情。
“我还没找到他,他去哪了?”段行之闭上眼,谁知那眼泪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先把身体养好吧,养好才有力气把他追回来。”李利晋瞬间不敢再说别的了,忙收起手机,安慰的开口。
“人都不知道在哪里,踏马的老子都要疯了,家里小区的监控,消费记录出城记录,连警都报了,就是没有一点消息……真他妈的有够狠……他果然不爱我……他对我的爱消失了……”段行之用手捂住了眼睛,此刻真的平复不了自己的心情。
“爱怎么会消失?爱情是浓烈的酒,生活是清淡的茶,那些年轻时候说的天长地久肯定是真的,只不过是时间让你们都不那么想罢了。爱不会消失,它肯定是用另一种方式存在着的。在我看来,严律爱你肯定是更甚你爱他的,只是他选择了一种最苦的,默默付出的爱。刚刚我回你那给你收拾衣服,管家说平时你的衣食住行都是由严律安排妥当的,难道这不是爱?你段行之此时此刻能够成功,有多少事是严律在帮你忙前忙后?你段行之可以?他严律曾经不也是法律系的高材生?他为你放弃了什么你比谁都清楚,相较于严律对你的爱,你对他的爱显得微不足道。你没看到严律的眼里只有你,而你却有整个世界,你的野心太大了。”
“……”邵毅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针,狠狠的扎向他。
“要我说,把病养好,将你手上的情事做好,等你能放下这一切孑然一身的时候再去找严律,或许你回头,其实他在原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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