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真相

书名:博君一肖:狼狗的千层套路
作者:不想想了

  “什么时候接的综艺?”

   嘈杂的广告拍摄现场,肖战正拿着通告单跟晶晶对行程。

   “三个月之前接的呀,水果台特喜欢你跟陈子聪同台,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吧,那你记得到时候帮我跟剧组请假。”

   肖战理了理有些发皱的衬衫,手指刚好划到了锁骨那个被人咬过的地方......说起来他跟王一博上一次见面还是他在卫生间被“偷袭”的那个晚上,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这几天剧组那边在拍摄王一博的单人戏份,肖战也得空出来拍广告和杂志。

   下午就要回剧组继续拍戏了,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王一博。

   转眼间广告拍摄就到了结束的时间,肖战和工作人员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甜点和小礼物分发给在场的工作人员,客客气气地道了辛苦之后才火速赶往剧组。

   到达剧组下车的一瞬间,肖战就看到了王一博:依旧是穿着戏里的深蓝色校服,但那校服在今天看上去却尤为肥大,王一博的脸似乎也小了一圈。

   “都这么瘦了,还减什么肥。”

   肖战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脑海里不知怎得又突然回想起自己当初减肥不吃饭的时候,王一博似乎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战战,到你了!”

   副导演在前面招手示意他过去,王一博也应声看过来,眼神刚好跟肖战撞上,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只是淡淡看了肖战一眼,然后很快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肖战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儿。

   “今天的词儿都记熟了吗?”

   “记熟了。”

   肖战点点头。

   “那我们直接开拍吧,试一下现场效果。”

   副导演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有些心疼地说:“看来最近剧组伙食不行,都给孩子饿瘦了。”

   肖战又抬眼上上下下端详着面前的人,确认他的确瘦了很多之后开口道:“其实你不用减肥的,已经很瘦了。”

   这是他自上次那件事以来第一次跟王一博说话,虽然那时心里对他有生气有埋怨,但此刻看见眼前的小孩如此消瘦,肖战又再一次动了恻隐之心。

   “不用你管。”

   王一博连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走向了机位旁。

   陈潋的那个吻仿佛在林屿干枯多年的心脏间涌入了一股清泉,这是林屿的救命稻草,他正在被陈潋救赎。

   依旧是一个安静的晚上。陈潋早已不再睡在对面的床铺上,此刻他正躺在林屿的床上,将他紧紧拥在怀里。

   火车的卧铺很窄,两个一米八的大男生躺上去显得非常拥挤,但林屿却觉得各位有安全感。 他被陈潋抱在胸前,脑袋埋在陈潋的胸口上,安静地听着对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救命呀,救命呀!出人命啦! ”

   一声尖叫打破了黑夜中的宁静。

   熟睡的两人从梦中惊醒,林屿率先打开车厢门,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位中年妇女正瘫软在卫生间门前,面带惊恐地指着卫生间喊道:“快去救人,出人命了!”

   闻讯而来的乘务员们迅速赶到卫生间里,不多时就从里面抬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围观的乘客们发出了一阵阵惊呼。

   林屿站在包厢门口远远地望着,觉得那受伤的男人有些似曾相识。

   “没什么好看的,回去睡觉吧。”

   一双手从背后环上来,紧紧搂住他的腰,陈潋略带慵懒的语气在林屿耳边响起。

   “那个人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

   林屿轻声说。

   “嗯,大概是夜里没注意摔了一跤吧。”

   陈潋淡淡地回答,看上去丝毫不在意。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乘务员就通过广播通报了昨晚的事故。据说是那位男士在夜里上卫生间时不慎摔倒,脑袋撞上了卫生间的阀门才致使人受伤,现下已经就近送去了医院,但由于伤势过重,能不能抢救回来还未可知。

   林屿回想着昨晚的场景:那个受伤的男人体型很魁梧,还留着大胡子......对!他想起来了!那是第一天和自己起冲突的大胡子男人!

   林屿挠了挠脑袋,实在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莫名地诡异。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正在看书的陈潋。

   “哦。”

   陈潋没看他,自顾自地翻了一页书。

   “他之前欺负过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应该感到很开心才对。”

  “你觉不觉得这里有些突兀?”

   拍完这场戏后,肖战找来陈导和他探讨着接下来的剧情。王一博在一旁补着妆,手里还拿着台词本不断地琢磨台词。

   “哪里突兀?”

   “之前欺负林屿的大胡子男人一夜之间变得头破血流,难道林屿心里不会有疑问吗?”

   陈导摸了摸下巴思考道:“困惑当然是有的,但林屿爱陈潋,你知道当一个人陷入爱情的时候,他会变得相当贪心。所以即使他心里有隐隐的怀疑,但在见到证据之前他依旧会选择相信陈潋。”

   “可.....”

   “我同意。”

   肖战还想说什么,却被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打断。

   原本在看剧本的王一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我觉得陈导说的有道理。当一个人真正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他会被蒙蔽双眼,认为眼前的人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

   王一博顿了顿,继续道;“肖老师应该从来没体会过真心喜欢别人的感受吧?”

   这话里字字带着嘲讽和敌意,让肖战有了些怒火,但碍于这么多人面前实在无法发作,他也只能干笑两声敷衍了过去。

  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

   车厢里只有林屿一个人,陈潋的背包放在林屿对面的床上。林屿盯着那只背包陷入了沉思。第一天见面的时候,陈潋从那只背包里拿出了酒精和棉签替他擦拭伤口,除此自外陈潋好像再没有在自己面前打开它。

   陈潋经常打开林屿的包替他装换衣的衣物,但却从不让林屿碰他自己的任何东西。林屿越想越觉得委屈,而此刻那只背包就像磁铁一样引诱他上前去打开它一探究竟。

   背包拉链被缓缓拉开。

   背包最上层依旧是些再普通不过的速食和洗漱用品,林屿的手继续往下层探了探......很快,他从背包的最底层扯出了一件带血的衬衫。

   车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陈潋回来了。那只背包被林屿恢复了原样,完好如初地摆放在原来的地方。

   “你有没有什么事想告诉我?”

   林屿问他。

   “怎么了?”

   陈潋笑着低下头亲了亲林屿的侧脸:“我在去卫生间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小孩子,他拉着我的裤腿不让我走。”

   林屿抬起头跟陈潋对视:“你对我了解多少?”

   “唔.....”

   陈潋坐在他身旁,把手轻轻圈在林屿手腕上,缓缓道:“你是一个叛逆的小孩。你跟家里发生了矛盾,所以一个人跑到了去西藏的火车上。”

   “没错。”

   林屿点点头,又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我家人闹翻吗?”

   陈潋说自己不知道,但他很乐意听林屿倾诉。

   “因为我爸妈说我是个怪物。”

   林屿盯着陈潋,一字一句地说。

   陈潋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似乎那副温柔的面具马上就要裂开,露出他原本的面貌。

   过了一会儿,他恢复了往日的那副神情,温柔地抱住了林屿:“没关系,不用在意其他人怎么想。”

   林屿被他抱在怀里,依旧没有停下来:“因为我是同性恋,所以大家都叫我怪物。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因为我相信你,陈潋。”

   “我知道。”

   陈潋将他搂地更紧,但林屿此刻看不见他的表情。

   “这是我的秘密。”

   林屿推开陈潋,直视着他:“现在你知道了我的一切,但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这是什么?”

   林屿从陈潋背后掏出了被他一直藏在枕头下的带血衬衫。

   陈潋看到那件衬衫的时候,难得地叹了口气。

   林屿把手里那件带血的衬衫在陈潋面前扬了扬,然后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继续质问他:“这是什么?”

   陈潋关上车厢的门,把他俩隔绝在这个空间里,然后他又轻轻叹了一口气,依旧是那副极度冷静的神情:“如你所见。”

   林屿死死盯着陈潋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里解读出一丝不忍和善意。

   “是你把那个人伤成那样的。”

   他下定了结论。

   “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伤害了你。”

   陈潋神色如常地看着林屿,那语气仿佛像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一样平常:“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那是一条人命,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林屿大声强调着,他实在是难以接受平日里温润如玉的人突然变成了眼前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凶手。

   陈潋无所谓地笑了笑,淡淡地说:“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林屿觉得眼前的人突然变得好陌生:“你是怎么.....怎么做的?”

   陈潋很清脆地笑了声,他一把架住林屿的胳膊把他带出了车厢。

   陈潋就这样拽着林屿一路走过过道里吵嚷的人群,然后来到那间出事的卫生间。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陈潋没有回答他,只是将林屿推进了逼仄的卫生间,然后自己也跟着进去,顺带反锁上了门。

   “你不是很好奇我怎么做的吗?”

   陈潋像是回忆某种甜蜜事物一样,略带满足地道:“我跟着他走到了这里,然后朝他的脑袋轻轻砸了两下。很可惜你没有看见,他倒下来的时候还挺痛苦的,我想如果你看见了一定会觉得很爽。”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林屿推搡着他,想要从这个可怖的空间里走出去,但陈潋却一反常态,将他面朝着墙压在了卫生间的门板上。

   林屿的力气丝毫敌不过身后的男人,他不住地啜泣着,好似自己交付的真心变成了廉价的笑话。

   陈潋的气息在他耳后流连着,像毒蛇在吐着信子。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你说你的父母觉得你是怪物,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我。如果他们见过我,一定会认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可爱的孩子。”

   林屿的脸紧紧贴在门上,他忍不住骂了声:“疯子!”

   门外响起了急切地敲门声,似乎是外面的乘客等了太久,忍不住来催一催里面的人。

   陈潋对外面的声音置若罔闻,他继续道:“你不是很好奇我的过去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就被人杀死了,杀人凶手是我妈妈。”

   身后人压制的力道小了,林屿得以转过身来看清陈潋的表情。他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我从小就被人说成是怪物,所有人都坚信我继承了我妈的疯子基因。”

   陈潋的头低了下来,也不再禁锢住林屿。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直觉告诉林屿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事就是立刻跑出这里然后叫来乘务员和警察将这个“凶手”带走,但鬼使神差地,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挪动一步。

   “我很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怪物。我喜欢看别人受伤,更喜欢看见鲜血和惨白的尸体。所以我选择了成为一名医生,我想这样或许我还有机会成为一个善良的人。我知道我内心很肮脏很不堪,所以我只穿白衬衫,为了看上去显得干净。”

   林屿安静地听着,他一面觉得身后发凉,一面又隐隐有些酸楚的感受。

   “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昨晚的事......我没办法看见你被人欺负。”

   陈潋说完,有些不敢跟林屿对视似的自嘲地笑了声,他主动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对林屿说:“你出去吧,要做什么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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