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狂风骤雨。
雨水击打在窗户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扰得人心神不宁。
季清在沙发上悠悠转醒,刺眼的灯光让他不由得皱眉,他伸手挡在眼睛前,眯着眼打探着周围的环境。
他所在之处应该是个客厅,但从桌子上薄薄的一层灰来看,估计很久都没有人来打扫了。
季清扶着沙发站起来,头还是很晕,他都有些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了。
最后的记忆隐隐浮现在心头,自己应该是在公司里加班。
可恶的老板为了业务居然让他连干三天,最终猝死。
这个结局是季清没想到的。
他想象过很多种,比如车祸,谋杀,意外,自杀,但完全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是以猝死在办公桌结尾。
现在多想也无益,他又不是神,也不会预言。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能顺从天命。
可如果天要他死,那他季清就不能顺从了。
他本人很惜命,一次意外发生了就不可能再会有第二次。
【欢迎各位玩家来到副本‘蔷薇古堡’,通往系统空间的大门将会在各位完成任务后开启,祝愿各位玩家旅行愉快!】
季清还没想完,就被脑海里一道冰冷的机械声打断了,对方就像鬼魅一般毫无预告就出现了。
不知不觉中,他感觉自己被人监视了,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与想要自由却遭到了束缚一般无二。
季清发现,陆陆续续又有其他人进入客厅了,看对方的着装一时半会很难看出来是不是玩家。
如果这是演绎副本,那应该会给他个身份吧,他想着就将手伸进了衣服袋子里。
衣服早就不是它进入副本里所穿的了,如今这件衣服就单单看表面也是贵族能穿的;再摸摸布料,那也是高档款。
季清很快就摸到了一张柔软且参差不齐的纸,他拿出来打开。
这上面的字是英文,季清也勉勉强强能读懂这是一封邀请函。
仔细看这封邀请函,主体颜色是红色,四个边是用玫瑰金烫印的花纹,反面还有几朵颜色深沉一些的蔷薇花。
不愧是蔷薇古堡,凡是跟它有关的都会带上蔷薇。
那里面的主人岂不就是蔷薇公爵和蔷薇夫人了?
但这也仅仅是他的一些猜测,不能真正确认。
“欢迎各位公爵大人、夫人、小姐、少爷来到蔷薇古堡。”为首留着长而白胡须的中年人开口了,“最近伯爵大人和蔷薇夫人都不在古堡内,还请尊敬的客人们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等待主人回来。”
此话一出,后面的几个华服男子不平静了,叽叽喳喳闹到管家面前说要给个说法。
管家根本不去仔细听他们的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闹,闹够了再用一把叉子捅破了他们的喉咙。
血液溅到了管家的脸上,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紧接着众玩家就看到管家伸出舌头,将脸上的血液舔干净了。
季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等管家恢复原先的笑脸,看到他“和蔼”地跟众玩家解释,仿佛刚才的大舌头只是错觉。
不知是不是和他进入副本的原因有关,季清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困意被无限放大。
“管家,我的房间在哪里?”季清直接问道,他攥着掌心,指甲与皮肤紧紧贴着,略微的疼痛让他的大脑变得清醒了几分。
既然他是猝死才进入的逃生游戏,那么在某些方面来讲,他在副本里会因为缺乏睡眠而错过某个事件,那他必然要反其道而行——补觉。
管家显然也没想到季清会这么问,毕竟大部分玩家听到他的第一句话的想法都会是怎么出去,而不是睡哪。
“公爵先生,您的房间是404,四楼的往右数第四个房间,这是您的房卡。”管家规规矩矩地递出房卡,还不忘给季清指路,“从这个楼梯上去。”
季清接过房卡,顺着管家的指示上了楼。
楼道没有灯,就连楼梯也很难看清楚,季清只能凭借记忆缓慢地走到404房间门口。
但他并不打算进去,而是抱臂在房间门口等着。
远处传来衣服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季清挑了挑眉并未在意,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朝他走来的黑袍男子。
“你是在找我吗?”出奇意料的,黑袍男子开口了。
他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是季清最喜欢的那一款。
季清性取向不对他早就知道了,不过真正遇到自己看得上的还是头一回,眼前的这个就特别符合他的口味。
季清眼睛一眯,想到了什么,垂眸掩饰眼底的清醒,声音模糊不清:“你……是谁?是管家派来的吗?”
“……我有点晕,过来扶我一把。”
白吾属实没想到季清会来这么一手。
大部分玩家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明白他来的目的了,不是选择逃跑就是选择求饶,但季清这种他还是头一回遇到。
他是行走在各个副本里的神级NPC,是解决副本BUG的管理者。
他没有助人为乐的爱好,尤其是与职责无关的事。
可季清与其他人不同,他没有见过长得比他还好看的人。
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应该是见过的。
但对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死了。
白吾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摸季清的脸。
但想到手里还拖着一具尸|体,他便又停住了,随后脱了手套,小心翼翼地将指腹贴在他脸上。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是他没有经历过的。
季清比他矮半个头,他的脸很干净,跟他本人一样,软软的。
季清下意识蹙眉,他不太喜欢和别人近距离接触,无论是谁。
他瞥了眼白吾,心里想着他应该是打不过白吾的,只能任其上下其手。
莫名其妙的,他很好奇黑袍底下又是怎么一副面貌,于是趁对方不注意摘下了他的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张近完美的脸,更是季清喜欢的模样。
白吾显然没想到季清会摘了他的面具,他长期以面具示人,早就习惯了面具的存在,这会赤果果的暴露在季清面前,他反倒不习惯了。
季清伸手想去摸白吾的脸,被白吾迅速抓住了手,肌肤接触的一瞬间,两个人都僵了一下。
季清迅速收回手,白吾也在瞬间把人松开。
如果这时灯光很亮,就会发现白吾耳尖已经泛红了,他的心跳异常地快,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再强的忍耐力也在碰到季清时碎的一干二净,季清就像是一把利刃,死死地撞上了他的心脏。
季清抬起头,柔软的唇擦过白吾的脸,如清风拂过。
白吾一时没反应过来,任由他打着晃离开。
他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季清真实的吻,更想要他真实的吻落在他唇上。
季清撇过头没再去看白吾:“见面礼,下次再见,希望下次你不会像今天一样毫无波澜。”
说完转头就进了房间,白吾还想跟进去就被门打了回来,他心虚地摸了摸碰了灰的鼻尖。
他不懂感情,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他的情感被人禁锢,只能靠自己领略,在接触季清时,他感受到了两个情绪。
——激动和窘迫。
白吾摸了摸被季清亲碰过的地方,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这份莫名的情绪让他激动,他妄图更多。
季清这个人,只能属于他。
也许没有感情,没有爱情,只有单纯的占有。
不管如何,季清不能死在其他人的手里,哪怕最后只能是个玩|物,那也只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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