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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窗外的鸟鸣声对于五班的同学不那么悦耳，反而有些聒噪的时候，坐在教室里抬头听讲的学生们知道，高三是真的降临了。而作为“高考赌徒”的肖战来说，高三真正的开始势必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浩劫。

他努力在教室里支起头，浑浑噩噩地听着那些进不去脑子的东西。政治老师天花乱坠地讲述着哲学，听到肖战脑子里只剩下一堆“决定”。夏天里的热气裹挟着倦意，肖战长长地打了哈欠，然后杵着头左摇右晃地打瞌睡了。这时的王一博正被语文老师老苏使唤着出来接粉笔，嘴里还嘀咕着，老苏今天真奇怪，自从第一天上课，被班上的学生嘲笑“字丑”，好久不见他用粉笔了。想着想着王一博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肖战教室的窗边，，王一博有些无奈地看着正在打盹的肖战，昨天还壮志慢慢地要追求梦想，今天就睡觉摆烂了。

于是他忙冲到教室门口，大声喊:“老师，我来借粉笔––––––”。讲台上沉迷于自己的哲学世界的政治老师吓得一下子丢开了书，班上昏昏沉沉的氛围也被这一喊喊得飞上天去了，只有学生们反应过来的哄堂大笑。肖战也迷迷糊糊地看向门边，发现王一博也在看他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耳朵。政治老师叫了一个同学拿了一盒粉笔给王一博，还打趣他道:“小伙子嗓子挺好的啊，喊这么大声，是吸引哪个女孩子的注意啊。”王一博只说谢谢老师，然后就匆匆忙忙走了。只有肖战的耳朵还在发红，在大家大笑时，王一博偷偷地又光明正大地用嘴型和他说，好好听课！

李米勒在心里尖叫，她就知道这俩人一定有事儿！手狠狠地掐着钱小宇的腿，转头激动地看着钱小宇，她嘴里一直在小声和他说，“是真的，是真的，钱小宇。”钱小宇蹙着眉，指指腿，示意她赶紧松手，不然他就要叫出李米勒没敢叫出那几声了。终于下课的铃声响起，李米勒终于可以开口说话，悄眯说了几句，而钱小宇一听就呆了，转头看向肖战试图求证李米勒话的真实性。

肖战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目光，只想着刚才王一博的眼神，越想他越觉得很羞愧。然后想振作起来开始码题的时候，有人拉了拉他，然后在他旁边坐下，“嘿，新同学，你好，我想问你个事，你是不是认识王一博啊？今早见你们一起上学来着。”看肖战点了点头，男生有些腼腆地开口，“那个同学，其实我想求你个事，你能不能劝他加我们校队，和我们一起打一场告别赛。之前和他提过几，他都说再说，然后我们后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所以，同学，你可以帮帮我们吗？这可能是最后一场篮球赛了，我们就差一个。如果事成之后，我一定请你吃饭。”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都红着脸求他了小布。怎么了？肖战又是个不会拒绝人的性子，然后说了一声“好”，男生听完兴奋地跳起来，嘴里一直再说，“谢谢，谢谢，谢谢。”，还没等肖战完说，就已经跑了去和他的朋友宣布这个好消息了。肖战无奈地看着他跑走，心里想，他也没说一定会成功啊。

接着肖战就打起精神上课，时不时地想起王一博吼的那一嗓子，又想想答应别人的麻烦事，神游到天边去了，今天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早上，肖战耷着头叹气想。李米勒看出了他的不开心，跑过去拿了她的小糖果安慰他，还主动拉着他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路上都在安慰他。肖战听着李米勒给他讲的笑话，终于开心地笑了笑。

到食堂的时候，肖战就见到王一博在门口等他，于是他笑着和王一博打了招呼。李米勒和钱小宇也见状先走了。到打完饭坐下时，王一博救问了他一句，“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的吗？”肖战一惊，瞪大眼睛看向他:“啊？” 王一博对肖战的反应有些惊讶， “我––––不是都看到了吗？”肖战这才反应过来王一博是什么意思，他回顾今天早上的课，除了苏老师的课零零散散听懂了，好像其他都有些一知半解，一想到他就觉得有些烦躁，有一种跟不上节奏的压抑感，于是他低着头没说话。王一博看着他有些委屈的样子有些心疼，重新学习一些不会的科目真的太难了，想说点重话激激他的欲望也放弃了。

“没事，肖战，才第一天嘛，咱们慢慢来。我虽然不是学文科的，但是我可以教你数学和英语。然后其他的史地政三门，我也请教了一些学姐学长，帮你要了一些学习方法和笔记，慢慢地来，别着急，我会陪着你的。”王一博温声说道。肖战终于抬起头看他了，眼里是感动的情绪翻动，肖战，慢慢来吧，他给自己打气。

上午里睡觉醒来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时，突然后背发冷地觉得没有出路的那种绝望感在这里终于得到了缓解，所以这些都是命运安排的，不是吗？老天爷看他可怜，派了王一博来拯救他。

回教室午睡时，两个人身上已经出了很多汗，教室里很多同学都已经趴着睡觉了，王一博随着肖战轻手轻脚地进入教室，肖战推推了推他，让他回自己的教室，王一博假装不懂他的意思，还是生生地跟着进去了，肖战怕同学被吵醒，也没敢再赶，随着他去了。

教室里空调的温度很舒服，肖战一到桌子上，困意就翻上来了，然后找了个姿势舒服闭上眼睡了，也没有在意王一博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王一博好像在唰唰地写什么东西，肖战在失去意识前想。

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肖战在睡了20分钟后醒来，发现自己头上盖了一张纸，上面丑丑的字迹写着一些关于数学和英语的学习规划，左上角还写着，“规划人:王一博 执行者:肖战”

肖战看着这份密密麻麻的白纸上的字迹觉得自己也好像这张白纸，来这里的这几天他的勇气，他的开心，他的其他的什么也都快被王一博填满了。

上自习的时候，苏老师把肖战叫到了办公室，上午到班上转的时候，就发现肖战听的很困难，但见到他怕他压力大，也没多说话，一股脑地把所有他收集到的资料都给了肖战，只扶了扶眼睛说，“这些资料是我认真挑选过的，对你有很大帮助，认真把它们背完和做完，把基础分先拿到手，至于其他的要深刻理解的可以先放放。”

肖战抱着一大堆资料，看着老苏，弯下腰说，“谢谢老师！”苏老师被他这阵仗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忙把他扶起来说没事。

肖战回到教室时，看着资料书和那种规划的满满当当的白纸，一下子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有朋友和老师在学校里开导他，有王一博引着他走，下午的课当然也上的妥妥当当的，听不听得懂另说，倒是没有打瞌睡了。

晚上放学的时候，那个大高个临走之前还挤眉弄眼地提醒了他篮球赛的事情肖战对着他尴尬地点了点头。然后李米勒就拉着他去校门口新开的奶茶店了，他在那里等着王一博来，就看到他和一个女生一起走出来，他还笑着和她说了再见。李米勒也看到了，寻思着难道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吗？钱小宇也疑惑地看着李米勒。王一博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肖战微微僵硬的脸，和李米勒钱小宇大眼瞪小眼，然后还时不时地看他几眼。王一博觉得有些奇怪，肖战没说话，只把买好的芋泥波波奶茶给了他，和李米勒钱小宇说了再见之后就走了。

王一博连忙跟上，主动开口，“那张白纸上的东西认真看了吗？”肖战“嗯”了一声，算是答复，内心还在纠结着王一博刚才的笑，但是又想起那个大高个的请求，只能开口“王一博，我们班的一个同学想让你加入他们队一起打一场告别赛。”

王一博听完这话，直说，“你想看我打篮球吗，肖战？”肖战还鼓着气，别过头不看他，“这是你的事，你自己想。”王一博有些郁闷了，他今天没惹他吧，难道是白纸上写的那些规划太难了？王一博就是拗脾气，不听到回答绝不死心，然后他一激动就把肖战的胳膊拉在胸前，让肖战看着自己，直视肖战的眼睛，问他，“我问你呢，你想不想看？”肖战被这一抓整的有点懵，脸红得还是不想看他，然后王一博崩的更紧了，又问，“想不想看？”王一博终于看见肖战点了点头，然后弯着嘴露着牙齿得逞地笑了，肖战盯着他，心里鼓的气一下子被戳没了，脑袋里只冒出一个念头，原来刚才他对那个女生是假笑啊，这样的才是真的在笑，对比现在，王一博对那个女生的笑到显得有些渗人。

路上人还在看呢，他们也不管不顾地彼此对视，肖战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