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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李米勒又盯着肖战的抽屉看了，数数里面的情书，又转头看看窗边来看他的小姑娘兴奋地对视尖叫，这都多少个了，自从第一天，肖战来到班上被传开之后，好多高一刚入学的小姑娘扒着窗子看，刚开始还是偷偷地进过走廊，偶尔地暂停一下，现在是越来越“猖狂”了。当然，当事人最近定坐在椅子上，基本上都在低头学习，偶尔喝个水，偶尔拿起数学题起身问钱小宇。当然这是一个正常高三生的常态。

当然，经过好几天，她发现外面女孩们的声音总是会在某个时间段变大一些，第一天遇上这样的时刻，她偶然瞥见肖战在低头拿书包遮着手机，嘴角上扬。

肖战确实迷糊地变了，王一博也是。虽然稀里糊涂的两个人醒来后见到彼此的第一面都有些略微的尴尬，过了好几天，都没在提前这件事，但是两人开始会在白天的某个时间段不约而同地发消息。第一天王一博发他画的那幅画调侃他，随着肖战的回复，有了第二天，第三天......有时候王一博发“老苏”上课凶人的图片，有时候发他妈妈打麻将输了的照片，有时候又是游戏赢了的截图。当然最多的还是他自己，肖战也开始认识到，他是一个臭屁的小孩，提着滑板的自拍，比耶的自拍，跳街舞的视频......但肖战觉得很幸福。高三一天从早坐到晚上，实在是太无趣了，还好他有臭屁的小孩逗他开心，莫名地觉得很幸福。

而到了晚上王一博依旧会准时来到肖战房间给他辅导数学，低低的声音附在肖战耳边，肖战的疑惑在这些声音里消失，同时空气里总是带着私心的暧昧。肖战不免地被熏得头脑迷蒙，面颊发烫。他努力做冰冷的数学题使自己头脑清醒，一听到王一博低音炮的念起数学题“ 设（x）是定义在R上的偶函数，其图象关于直线x=1对称”，脑子里荷尔蒙又开始上升，转头再看他的嘴唇，肖战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掐着自己的大腿，努力使头脑清醒，然而少年浪荡里最难逃情情爱爱的发昏。他听着王一博喋喋不休地继续说话，啥也没想，仰头又亲了他，就像患上瘾，逃也逃不掉的两个人互相攀着彼此，疯狂地攫取着属于对方的气息。肖妈敲着门说要送牛奶，肖战那剧烈地妄图释放的情欲才焉下去，王一博不紧不慢地捋捋头发，盯着肖战用嘴型问，“我们俩算什么。”肖战拿过妈妈给的牛奶，迷茫地思考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过了这个高三，或许他马上就会离开这个城市，去见识广阔人间，可当他离开时，王一博还只是一个高二生，他还没有体悟更大的世界就和他绑在一起，于这点，他心里有愧。

王一博心里当然明镜般地知道，肖战会走，可是总是觉得那一天很慢，在即将到临是那天前，他开始想要一个承诺，他能抓紧肖战的承诺。要是肖战够卑劣，说就是打个啵的关系，到某天就不是了。可惜肖战不是，他心里装下了王一博，可是当下心里不通透，只担惧着自己误了王一博的前路。

他们一无所有，慢慢相爱，等到一切藏于热恋之下的困境袭来，他们怎么挺拔起身，抗拒世俗呢？

他们都对彼此之间的关系静默不语，指针滴答滴答，12点一过，又是崭新的明天，他们会毫无顾忌地再次粉饰和平。

肖战高三难得的假期终于缓缓展开。王一博早上打电话约他一起去看Van Gogh的光影展，肖战有些惊讶，前几天和李米勒聊天里他知道这个周六有摩托车展，他以为王一博会……

亨德儿的《萨拉班德舞曲》响起，梵高的画在LED上滑动，色彩的纠扰倒影在肖战的眼睛里。安静的村庄，盛开的花，夜晚的星空，一幕幕在那个广大又狭小的展示厅里滑动，好像梵高的人生又扩展开，从他的画李装满的是他的整个苦痛温柔的人生。王一博理解肖战这种为热爱的迷离，就像他喜欢跳舞一样，肖战不会放弃画画的，他希望他永远画下去，或许他成名后，王一博自私地希望他可以画一画他们的故事。王一博握住肖战的手，肖战也回握了他，只是依旧凝视着那些画里的人生苦难。他喜欢这样的表达。

“诶，你好啊！”有人拍了拍肖战的肩，肖战转过头，他们不约而同地放开了手，是位漂亮的女士，她缓缓摘下墨镜，“我知道你，肖战”。肖战觉得有些无厘头，王一博也打量这位女士。这位女士也观察到了她感到自己有些唐突，歉意地笑了笑，“我没其他意思，我是指，我以前看过你的画。我很喜欢，都是很有灵气的作品。”肖战有些僵硬地听着她对过去的自己的画作的赞美，有些无法适从，就好像曾经的自己和现在已经割裂开来，他正在听着她对别人的赞美一样。他也不忍让这位女士难堪，想了一下，开口说道，“谢谢你的喜欢。”那位女士还想和他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以后可以交流一下画作，肖战以等下有事为由拒绝了，拉着王一博匆匆走远。

那位女士看着肖战走远的步伐，拨打了一个号码，说，“老陆，你果然很了解他，他今天确实来了画展，要我帮你继续跟进一下他的最新情况吗？”

电话那头有些深沉的声音传来，“不用了，小白，他已经迈出第一步了。”然后就挂了电话。小白戴上墨镜，洒脱地拎着包走了，今天又是被支配的一天啊。

王一博看出了肖战的难受，肖战默默地牵着他往前走，王一博想，得帮帮他啊，这种想法从那天肖战啃着笔痛苦的看着数学题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以至于每次肖战遇到点困境，王一博脑子里第一就会冒出这个念头。他终于开口，“肖战，如果我让你有灵感的话。”

肖战恍惚在想那个女人是谁，想到应该是老陆的那边的人。他原来还信我，肖战自嘲的笑笑。

王一博见他在发呆，拉过他的手，细细地盯着他，等他的回答。肖战抬头回看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谢谢你，王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