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成年期分化后,腺体发育就不成熟。
信息素更是非常微弱,连基本的易感期都无法自然发生,全靠药物维持你体内的激素平衡。
这一次易感期的突然爆发,跟alpha对你的临时标记有关系,简而言之,恭喜,你找到了一个跟你高度匹配的信息素。“
“而对方的信息素可以刺激你的腺体发育,按照我的诊疗计划,也许要不了多久你每个月因为腺体缺陷带来的痛苦就可以彻底疗愈。”
张哲瀚是个omega,但又不是个完全的omega,体内的雄性激素一直处在较高水平,甚至比一般等级alpha更高,这带给他不同于普遍omega的强健体魄,同时也让他遭受痛苦。
快三十了,交过对象,却从来无法更进一步。
腺体的异常,还有外界对他性别的误会,都把他束缚得喘不过气。
张哲瀚追问:“需要怎么治疗?”
“当然是多摄取那个人的信息素啊,你俩越亲密就越容易治好。”章闻说得很轻松。
却遭到张哲瀚严肃拒绝:“龚俊不行!”
小雨下巴掉了:“哈?龚俊不行?感情他叼你一口,半咬不咬,连个临时标记都摇摇欲坠的,是因为他不行?小伙子人不可貌相啊。”
张哲瀚无语:“我是说,我的病我自己可以治疗,但不能让老温掺和!”
“哦,这样啊……”小雨扣扣后脑勺,立马又挺直腰板,“反正你俩一起拍戏天天待一块,顺便给自己治病不是挺好的吗。”
“总之就是不行,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好,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行吧。”
章闻摇了摇头:“你还是这么倔强,幸好给你带了新研发的味阻贴,比以前的更隐形舒适,等你这部戏拍完,再到我研究所做个全面诊疗吧,一直拖着不是办法。”
“再说吧。”
医院隔离病区的夜晚安静得过分,白天睡久了,到了晚上,张哲瀚翻来覆去睡不着。
“嗡嗡嗡……”
他拿起手机,是龚俊打来的。
“喂?”
“是我,哲瀚。”
龚俊刚下戏,嗓音有些沙哑,一声哲瀚温柔缱绻到不行,直往人心头撞。
张哲瀚感受到腺体异常的刺痛,眉头直突突地跳,也没来得及计较对方怎么突然换了称呼,反问回去:“我知道,什么事?”
“你、你好些了吗?”
张哲瀚看着架子上刚挂上的吊瓶,伴着龚俊的说话声和后颈的热痛,莫名有些委屈:“好什么呀好,难受死了,一直输液,手背都肿起来了。”
“那、那我能为你做什么?你饿么,我来医院看你好不好,吃点夜宵心情会好很多。”龚俊明显急了,一向慢吞吞的语气骤然变急。
“喂,老温你清醒一点,我还要控制体重呢,好容易减下来一点,给我带夜宵完全是在害我。”
龚俊下意识反驳:“哪有,你已经很瘦了,再减脸都不见啦。”
“哼,夸张~”
电话那头顿了顿,很久之后,龚俊缓缓开口:“你的易感期什么时候才完?”
“怎么,才一天不见就想我啦?”
龚俊刚想回答,但紧接着就听见张哲瀚继续说:“老温,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小媳妇儿的一面。”
老温。
没由来地,龚俊感到一丝不爽,但他没有多想,只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脸色瞬间垮下来,闷闷回应:“我只是不希望你生病。”
“唔!”
腺体的疼痛突然变严重,张哲瀚没忍住,发出一声痛呼。
“张老师,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医生呢!”
电话那头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的张哲瀚头疼,他咬着牙说:“我挂了,回头再聊。”
电话一挂,张哲瀚手上脱力,连手机都拿不稳,直接掉到地上。
“唔……”
好热。
张哲瀚摸了摸后颈,立马引起更为剧烈的疼痛。
“见鬼!怎么又开始了。”
热浪一波胜过一波,就连吊瓶都没办法安抚,起先张哲瀚还能忍着,可热痛很快传遍全身,简直要比他之前每个月的疼痛还要更刺激。
疼痛与需求交替折磨着他。
“咚!”有什么东西被他晃倒了,病房里一片混乱,弥漫着浓烈的蜜桃香气。
“小哲!忍着点。”
章闻赶了过来,赶忙给他加一注针剂,好容易才缓过劲来。
屋子里一片狼藉,张哲瀚也是。
“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章闻吓到了,面色仓惶,“信息素紊乱成这样,热潮比之前还夸张。”
张哲瀚闭着眼,脸色潮红,被汗浸湿的半长卷发贴在额头。
缓了许久,他才喘着说:“刚刚接了龚俊的电话,话说到一半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信息素不受控制。”
“正常,他之前咬了你,而你刚好在易感期,从生理需求上来说,你的身体会特别渴求他。这两天先别跟他联系了,不然你的腺体承受不住信息素的爆发。”
张哲瀚神色黯淡:“连电话都不能打吗?”
“禁止一切跟他的联系,最好也不要在心里想他,不然信息素还是会爆发……小哲?你、你怎么哭了!”
章闻像是发现新大陆,语调陡然升高。
在他的印象里,张哲瀚总是小团体里最乐观坚韧的一个,以往的每次本该是易感期的日子都是他的受难日,忍受剧烈疼痛,拍戏受伤错失最爱的运动,都可以咬着牙坚持下来。
但此时,张哲瀚哭了。
眼泪跟断线的珍珠似的,大颗大颗往下掉,红了的眼尾泛着委屈。
“小哲……”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等章闻安慰的话说出口,张哲瀚抬起手,用手腕和手背挡住眼睛,哼哼唧唧说,“我只是……突然感觉一个人好难挨。”
“其实你可以不用一个人苦撑,他咬了你,本就该对你负责,让他过来陪你不好吗?”
“不要!”
张哲瀚反应激烈:“谁要他负责啊!他又不是自愿要标记我,只是、只是意外罢了。”
甚至龚俊那个傻大个,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有标记这回事,说不定还一心以为他也是个alpha呢!
傻子!
张哲瀚没好气在心里补充一句。
章闻有些为难:“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如果他没有咬你那一口,或许情况还没这么复杂,虽然交感的信息素少,但你已经染上他的记号了,生理的需求会严重影响你的大脑意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是医生么,也没办法?”
“我的办法就是让你好好治疗,等你腺体发育完整了,什么都好说。现在连个易感期我都不敢给你下重药,生怕腺体承受不住。”
换句话说,腺体尝到了alpha信息素的甜头就停不下来,一旦被阻断,反而会引起更剧烈地疼痛,后续还有什么样的糟糕状况,章闻也不敢保证。
张哲瀚摆摆手:“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静静。”
“唉,我知道你要强,但……总之这件事你好好考虑。反正你俩一块拍戏本来就要朝夕相处,说不定等你治好了对方都没反应过来。”
“我再想想吧。”
张哲瀚睡不着。
心里总记挂着一些事,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没忍住,拨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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