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俊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什么秘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沙哑。
张哲瀚把他的手抓起来,温热的手指擦过龚俊冰凉的掌心,然后把味阻贴夹在指尖:“关于它的,你想听吗?”
龚俊没有看向味阻贴,而是一直盯着张哲瀚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需要抬眸,这双漂亮的眼睛会完全暴露。
此时神色严肃,眼神却还是含着水波一样,看的人心里晃晃荡荡,难以平静。
“你说……”
张哲瀚犹豫了。
他把味阻贴紧握在手里,心下天人大战。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当他把秘密交托出去,就要做好被辜负的准备。
情绪的波动带动腺体的活跃,信息素不断顶着味阻贴想要获得自由。
尖锐的刺痛不断被放大。
张哲瀚脸色陡然转变,下意识用手捂着最痛的地方。
“张老师,你怎么在冒冷汗?”龚俊有点慌,凑上去要把张哲瀚的手扒开,“让我看看到底怎么了。”
“你别碰……”
味阻贴密封性太好了,以至于信息素跟它对抗也越发来劲,遭罪的只有张哲瀚。
“哲瀚!”龚俊第一次对张哲瀚板着脸,但是不容置喙的严肃,“让我看看。”
让omega主动把腺体暴露给alpha凑近观察,这简直是毫无安全意识。
但张哲瀚被疼痛刺激得脑袋发懵,又想起眼前这人咬自己的那一口,起了小性子,还真的把手松开。
他侧开脸,语气闷闷:“诺,你不是要看吗?就看个够。”
撕过一回的味阻贴再次被贴回去,隐形效果大打折扣,能被人一眼看见。
龚俊试着触碰:“为什么这里会痛?是因为味阻贴吗?”
“嗯。”张哲瀚感觉被对方触碰的瞬间,暴动的信息素突然变得乖顺。
疼痛如同退潮一般消散。
龚俊用力,要把它撕下来。
张哲瀚感受到他的动作,全身有片刻僵硬,但还是克制着自己没动手。
味阻贴没了。
蜜桃味扑面而来。
“好好闻。”龚俊有些沉醉,忍不住闭着眼凑近张哲瀚的脖子深吸一口。
张哲瀚直愣愣地站着,手指捏成拳,心里不断组织语言,想着待会要怎么让你这个情形不那么尴尬,还能就此坦白自己不是alpha的事实。
都这样了,龚俊一定知道了。
但张哲瀚有自己的倔强,这种事必须要自己开口,才算。
龚俊对这味道沉醉得很,要不是怕自己看起来太像变态,他还想干脆抱着张哲翰猛吸。
不过他是要脸的人,硬生生忍住了这种冲动,连喉结都带着克制,低声问:“这样呢?还疼吗?”
他没问。
张哲瀚有些站不稳,伸手撑在墙面,不自觉拉近了两人距离。
龚俊主动扶住他:“还疼啊,那我扶你去坐会儿。”
“老温,你不用顾及我的颜面,你心中此时有什么猜测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我答应你,绝对如实以告。”
龚俊懵了两秒:“我真的可以直接问你?”
“嗯。”张哲瀚抿着唇点头,做好了面对一切暴风雨的准备。
“我……那个……你的信息素怎么可以变化呀?前几天我们还是新鲜的水蜜桃味道,等你易感期过了之后,好像有点不一样。”
他的表情还敢再天真一点,估计张哲瀚就要忍不住一巴掌呼过去。
好在这张长得还行的脸顽固长在张哲瀚审美点上。
张哲瀚告诉自己:对方是老温,不能动手,千万要克制。
“你猜为什么有变化。”张哲瀚忍下来了,语气还算平静。
龚俊冷静分析:“我听说,除了换腺手术,信息素从分化那一刻开始,那种味道就会一辈子伴随。除非……有了标记行为,有一小部分人,因为信息素匹配度极高,会发生极细微的信息素重叠的可能……”
说到一半,龚俊忽然顿住:“难道你这次易感期内,把谁标记了?”
每次走到边上,只需要往里再看一眼就能得到正确答案,偏偏龚俊就是不看。
张哲瀚快要疯了:“我真的不该对你的智商抱有任何期待。”
“我说错了吗?张老师。”龚俊带着点撒娇的小尾音,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张哲瀚不要生气。
张哲瀚的内心在咆哮:“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但他放弃了,刚才那股子要主动坦白的勇气也被冲散,索性摇摇头:“没,你没说错,我的信息素变化的确跟标记有关。”
“放心吧张老师,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龚俊忽略心中的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哥俩好似的扶着张哲瀚往屋里走。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张哲瀚甩开他的手。
龚俊愣住,但还是很快扬起笑脸:“那我就不打扰了,张老师早点休息,明天媒体探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应付呢。”
门一关。
两个人心思各异。
张哲瀚没忍住,给小雨抱怨:“你说他这个人怎么这么蠢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猜不到!”
小雨刚吃完夜宵回房间,回得有些敷衍:“这不是正合你意吗?反正你也不想让他知道。”
张哲瀚噎住,声音小了许多:“那是之前的想法。”
“那现在呢,你怎么想的?”
张哲瀚不说话了。
宇翔戳了块饭后水果往嘴里一塞,跟说风凉话似的:“要我说,世界上就没有那么笨的人,这小子说不定早就知道不是omega了,跟你面前装呢。”
“装傻能傻成这样?”
“就是傻成这样才可疑。”小雨沉浸在自己的八点档狗血剧的分析中无法自拔,絮絮叨叨说,“我看他是不想对你负责,然后装傻逃避责任。”
“你想啊,你们都是同一个剧的男主,未来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朝夕相处,回头要是闹出他标记你的事,你们是要继续当同事还是就真的搞一起?”
张哲瀚打断他:“什么搞一起,说话文明点。”
“好好好,那换个词。难道你们要交往?”
“怎么可能,我跟他……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张哲瀚感到一阵浓烈的失落。
是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跟龚俊不是一路人。
没有共同的爱好,没有相似的经历,无法共情对方的情绪。
唯一的连接,就是剧。
他们在剧里相爱,灵魂伴侣,刻在骨头上的爱。
“那不就得了,反正你俩不会真交往,还不如装傻糊弄过去,还不影响拍戏,皆大欢喜。”宇翔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不去当游说家简直暴殄天物。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挂了电话。
一条微信悠悠而来——“下个月的休假一并取消!”
宇翔:……
这边张哲瀚跟发小置气,那头龚俊也在差不多时候发来消息。
一个狗狗探头的表情包,底下带了句:“张老师,我也跟你交换一个秘密。”
下一段——
“其实我没有腺体感知力。”
什么叫没有腺体感知力?张哲瀚立马复制粘贴跑去浏览器搜索,科普的文章一段接着一段,专有名词看得他头疼。
然后他悟了,“没有腺体感知力”对alpha来说很复杂,通俗来说就是——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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