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看着他虚伪的笑脸,手指用力捏紧碗沿,警惕地侧过身子。
林横长得又高又壮,堵在门口能把门板遮个大概,脸上的膘肉都是被油水养出来的,配上那副不怀好意的表情,一脸丑恶。
“怎么?抱上了肖战的大腿,就忘了当初是怎么被我踩在脚底下的了?”
王一博不想跟他有过多交流,抿着嘴不吭声,扭过头继续刷碗。
林横一拳打在棉花上,咬了咬牙觉得丢面子,上前一把薅住人的头发,用力往后扯:“老子跟你说话呢?聋了吗?”
王一博被他扯的踉跄,仰着脖子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几步,侧目瞪他:“你知道我抱上大腿还敢来动我,是不想活了吗?”
林横看他怒目圆睁的小模样觉得挺稀奇,歪嘴笑了声:“还真是狗仗人势了,这就敢反抗了?之前你被踢断肋骨屁都不敢吭一声。哦,不对。”
他说着,视线顺着人的脖颈往下探,看着那片因为太瘦衣服空荡荡露出来的肌肤,舔了舔嘴唇:“你被扒了裤子压在几把下的时候挣扎的挺狠的,为你的战哥哥守身啊?真是可惜,那天没让他们把你上了。”
王一博紧抿嘴唇,黑亮亮的眼睛透出一股子狠厉,抓紧碗扬手砸上林横脑袋。
“咚——”他用了杀人的死劲,瓷碗与骨头相撞后四分五裂,从人脑袋瓜哗啦啦碎成一片。
“我操你妈的!”林横一手捂着脑袋,踉跄后退,屁股磕在水池边。
王一博又跟上利索抬腿一脚踹向他的下腹,林横条件反射往后躲,后背撞到摞在一起的碗,瓷器碎裂的清脆刺耳,王一博迅速跑到门口。
房间不隔音,这边闹得动静不小,走廊都能听到回声,狱警抡着警棍气势汹汹地往这边来:“王一博!让你洗碗你又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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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被带出了a区,在监狱长办公室喝茶。陈好的普洱茶,醇香回甘,味道不错,但肖战可品鉴不来这些老狐狸的口味。
“怎么样?怀念这味道吗?”被冠名老狐狸的监狱长坐在他对面,堆起笑看着他。
话里有话,好茶的味道,又何尝不是重回上流当少爷的滋味。肖战放下茶杯,淡淡道:“肖昭让你来当说客的?”
老狐狸直了直身子:“你啊,当年你爸就是吓唬吓唬你,你还真顺杆子往上爬非要进来,判了刑,待了一年多,好受了吧?该回去了吧?”
肖战垂眼看着茶杯口冒出来的热气缭绕,动了动指尖:“别来管我。”
他声音依旧冷淡,却也能听出来不爽。老狐狸讪讪笑着:“还有半年时间,你哥可是拼了命地给你减刑,到时候你想继续待着估计都够呛了。”自己也不想再伺候这尊大佛了,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折腾。
肖战懒懒抬抬眼皮,站起来准备走了,余光却瞥见办公桌上那盒包装精贵的燕窝。他停顿几秒,提步走过去,拿起盒子翻着看了看,一言不发地拎着往外走了。
“诶,那是!”
“砰!”
老狐狸话都没说完呢,人就甩门消失在视野里。他长叹一口气,扭头看着燕窝存在过的桌子,一阵阵心疼。那可是他想了半年好不容易得到的血燕,那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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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撞开门跑出去时狱警刚好到,屋里的林横捂着脑袋一脸凶狠地追出来,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流,挺骇人。
“贱婊子!”林横扶着水池跨步冲出来,王一博瞅着缝隙一下钻到狱警身后,把他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
狱警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皱皱眉,把王一博从身后揪出来:“你小子,把人打成这样还想跑?”
话音刚落,走廊拐角的脚步声清晰,浩浩荡荡地激起偌大的回声冲过来。为首的是大橙和阿驰,身后还跟着一群人,看样子是违反纪律跑出来的。
“一博!”大橙跑过去一把推开狱警,掐着王一博的肩膀检查他的身上,“怎么样?没受伤吧?”
阿驰站在大橙身后,看着他脖子上明显的红痕,道:“蝎子去找老大了,马上就来了。”
拐角处有狱警追来,身后还有几个胆大的偷偷跟着看热闹。
“先去给他处理伤口。”扶着林横的狱警说着扭头瞅了眼王一博,“把他也带过来。”
闻言大橙立马护在人身前:“干什么?又要欺负人是不是?”
林横捂着脑袋抬腿就要踹他,被一旁的狱警堪堪拦下来后朝人吐口水:“我操你妈逼的,把老子打成这样还装可怜,看老子不弄死你!”
“大橙子!”走廊里的回声颇大,蝎子的呼喊打断了狱警抓几人的动作。
王一博从大橙子身后探出脑袋,看见了蝎子身后拎着盒子的肖战,他这才把半边身子都探出来。
肖战在不远处站定,淡淡扫了眼张牙舞爪的林横,朝王一博伸手:“过来。”
小狗立马小跑过去,被揽进怀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摇尾巴。肖战低头,捏着人的下巴抬起,脖子上被掐的红印子已经开始泛青,他眸底阴下去:“弄死谁?”
林横恨得牙痒痒,歪头吐出一口淌进嘴里的血水,淬了毒似的目光盯着肖战:“肖战,你少他妈得意,过不了多久我就让你爬地上叫爸爸,这小玩意儿也得让我玩死。”
肖战把盒子塞进王一博怀里,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冰冷的剑刃刺过去,割得人瞬间僵住。
“嗯,新旧一起算。”意味挺深的一句,肖战没给他多余眼神,慢悠悠丢下一句便转身离开,掐掐站在胸前乖巧抱着盒子的小狗后颈示意人跟上。
王一博黏着人的胳膊往前走,大橙挣开狱警按在肩膀上的手,也学着林横那痞子模样歪头吐了口口水,揽着蝎子和阿驰三人勾肩搭背地追上两人。
嗯,就是这么轻松地离开。王一博想着,忍不住回头寻找林横的目光,对上了,得意洋洋地挑眉露齿笑,可可爱爱,到了林横眼里就是阴险狡诈,他气的指着人的手都在发抖,从牙缝里挤出来:“狗仗人势的东西。”
王一博看着他赤红着眼要吃人的模样,转过头一脑袋拱在肖战肩膀上,撞得人脚步一顿,扭头看了看他头顶的呆毛,又继续往前走,由着他跟个小蜗牛似的黏着自己。
本来被剃了光头的小狗因为在自己身边的缘故,便免去了这些,也不知道,如果他不再有特权了,小狗还会不会这么衷心。
王一博那一碗可砸得不轻,林横气急攻心加失血过多最终晕了过去,几个狱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抬去医院。
王一博被带去宿舍上了药,那盒子东西他不认识,看大橙几人的反应好像是什么难得的好东西。好东西被拿到食堂了,要给他做了吃的。
肖战对他可真好啊。小狗坐在人怀里,脖子上被摸了药膏,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肖战的手掌从他的脑袋摸到后背,摸的他有些昏昏欲睡,趴在人肩膀上眯着眼小小地打着哈欠。
休息时间不长,今天中午在篮球场有活动,要求所有人必须到场,包括肖战。
王一博是被肖战抱出门的,他睡得正香,被大橙几人嘁嘁喳喳的声音吵醒,才发现肖战抱小孩似的抱着他在走廊里往外走。
“战哥。”他一下清醒了,从人肩膀上起来,瞪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肖战垂眼看他嗯了声,把人放到地上,像是对待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又继续往前走。
像是抱了只宠物狗。是的,就是这个感觉。王一博眨眨眼睛,小跑着跟上去。
到场是一回事,参不参与又是另一回事。肖战自然是不参加的,照旧坐到树荫下,对他的小狗招招手。
大橙几人看着王一博屁颠屁颠过去的背影,对视一眼后自觉地跟去放下大哥让带的东西,又老老实实去排队了。
王一博乖乖坐到人身边,就被迎面扔过来一包草砸了满脸。
“编。”肖战冷漠无情地丢下一句便扭过头靠着树干闭上眼睛。
王一博扒拉下那一堆草,又看看人冷淡的俊脸,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己垂着脑袋瓜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上次老大让他编条鞭子的事儿。
被肖战宠着似的养了几天,小狗已经没了开始的拘束,他扯着肖战的裤子小声道:“战哥,我不会编。”
肖战睁开眼,懒洋洋地目光打在他脸上,伸手捏捏他脸上的肉,依旧无情:“那就换皮鞭。”
小狗蔫了,尾巴都耷拉着夹在屁股缝里。王一博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地扯出草茎来,悄悄掀起眼皮瞅了眼肖战,刚好对上人幽幽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埋头开始干活。
肖战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靠回树干闭目养神。
夏末的风微凉,不怀好意地炙热打量也折扣不少,王一博被肖战养的少了许多防备,但肖战可没有。
藏在人堆里的视线他能感觉得到。不是坏事,起码对他接下来的计划来说,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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