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改)
当肖战看清那并不是木头,而是一条慢慢接近他的鳄鱼时,脑子里“嗡”的一下,意识到自己要完了。
还不如配冥婚,好歹能留个全尸。
大限将至,他反倒不再害怕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怨气:“肖萌,你不得好死!”
凄厉的诅咒划破夜空,等待死亡的煎熬,恨得他双眼都往外喷火:“肖萌,我诅咒你内分泌失调,癌细胞怀孕,永远生不了孩子,碰到你的男人都得艾滋!出嫁第一天就做寡妇,断子绝孙,生生世世得不到幸福!”
晕,这诅咒也太恶毒了!
欧阳偷瞟一眼总裁铁青的脸,浑身都凉透了,痛心地望向他:傻子,你连总裁都骂了,还能有命活吗?
“看清他的人品有多歹毒了吧?”王一博倏地站起来,一手指向欧阳,语气冰冷无情:“都给我滚!胆敢围观,和他一起做鱼粮!”
“是,总裁。”欧阳再有同情心,也不敢忤逆主人,一挥手,所有人都散了。
呲啦!
一辆豪车突然开了过来,在池塘边戛然而止,穿着红色礼裙的人影从车里奔出来:“一博!”
见来人是菩萨心肠的肖萌,欧阳大喜,不断对她使眼色,希望她能救人。
“一博,呜呜……”肖萌假装看不到,一下子扑到王一博的身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王一博没有安慰她,脊背站得笔直,下巴紧绷,一点好脸色也没有,眼角的余光一直睨着水里的人影,单手紧握成拳。
鳄鱼近在咫尺,肖战时不时发出恐怖的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王一博寒眸一缩,不动声色地弹了下手指,一枚橙色的药丸飞出,“嗖”地落在鳄鱼嘴旁,鳄鱼随之疯狂。
肖萌顺着叫声看向池塘里,见鳄鱼正在扑腾,顿时大喜,以为肖战被撕碎了,但面上却表现出惊吓和不忍:“啊!那是我的弟弟,小战呀!”
一秒酝酿出情绪,她哭得撕心裂肺,双手紧紧搂住王一博的腰摇晃着:“一博,你放过我弟弟吧,他才二十岁……啊,有鳄鱼!”
王一博低下头,见怀里的女人已经吓晕过去,正想来个公主抱,手突然又顿住了。
【“碰到你的男人都得艾滋。”】
【“嫁人第一天就当寡妇。”】
【“断子绝孙……”】
这嘴可真毒。
王一博烦躁地把肖萌往欧阳怀里一推,迈着冷冽的步伐离去。
装晕的肖萌心里一惊,四年来,王一博第一次对她粗手粗脚,该死的肖战一回来,好像格局就变了。
欧阳一手扶着晕倒的肖萌,看了眼总裁的背影,偷偷补了一枚橙色的染色剂进池塘里,这是鳄鱼、蜥蜴等冷血动物最怕的颜色和味道。
整个池塘被橙色的苦味剂重度污染,那条狂躁的鳄鱼果然坚持不住了,没命逃窜到假山之上。
肖萌趴在欧阳的肩膀上,把这一幕看在眼里,顿时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欧阳一枪爆头。
肖战不死,万一四年前的事情暴露了该怎么办?
“少夫人,哦不,肖小姐,你是不是醒了?”抱着女人走了两步,欧阳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肖萌吓得一个冷栗,慌忙闭上眼睛继续装晕。
欧阳漂亮的眸子里划过一道狐疑,第一次开始怀疑这位肖小姐的善良是否有虚假的成分。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舒廷彦终于忙完工作,准备下班。一到车里,他解锁手机,发现肖战并没有回他消息,觉得有些奇怪,又试探着发了一条:肖肖,我下班了,第一天工作顺利吗?
等了许久,依然没有回复。
缘于职业习惯,他很容易就把事情往坏了想,也不管会不会打扰到他,干脆拨打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机械而冰冷的女声让人心生不祥,他又拨了一遍,还是一样。
舒廷彦剑眉微拢,扯了扯领口,立即改拨乔宇的号码。
“喂,谁啊?”乔宇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
“小宇,你去肖肖的房间看看,他在睡觉吗?快点!”一向沉稳持重的男人,声音带着焦急。
“战战?”乔宇摸了把睡在旁边的小萌宝,骤然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就弹坐了起来:“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他怎么会和……”舒廷彦立刻顿住话头,眼眸里炸出几丝红线:“你什么意思?”
乔宇:“彦哥,战战压根儿没回来!”
舒廷彦:“什么?”
乔宇:“五月跟我睡的,如果战战回来了,肯定会把孩子抱走。我还以为他和你约会去了,所以就没……”
舒廷彦狠狠攥紧手机:“你别慌,先去他房间看看,也许他累了,就没抱孩子。”
乔宇跳下床,赤脚跑向肖战的房间,打开灯,空空如也,吓得他腿一软:“确实没有回来,彦哥,你们晚饭没在一起吃吗?”
当然没有!
舒廷彦心下一急,额角的青筋突突跳起。
然而事到如今,不能吓到乔宇和孩子,他便一人扛了:“在一起吃了,我刚把他送到小区门口,所以问你他到家了没?”
下一秒:“哎,他又返回来了。小宇,你帮忙照顾好孩子,我跟肖肖还有事。”
“啊?哦!”乔宇虚惊一场,神经大条的他也没多想,继续挺尸去了。
舒廷彦匆忙挂断电话,立即打给技术部的下属,命令他们速度查出肖战手机的定位。
“头,香江别墅20号。”
大权在握就是有好处,秒出结果。
香江湖畔别墅区,夜色深笼,一辆警用越野车突然而至,悄无声息的停在20号门口。
半分钟后,还在熟睡的肖志国黄芳夫妇突然被枪抵在了脑门上:“不许动!”
黑魆魆的什么都看不清,黄芳直接吓得尿了床。
“请问你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我女婿是DK集团总裁王一博。”肖志国壮着胆子问道。
舒廷彦没耐心跟他们废话:“你们只有一次回答问题的机会,听好了,肖战在哪?”
“小战?他不在这里,啊——”肖志国还真不知道,但舒廷彦的耐心有限,一枪托就把他给磕晕了。
黄芳吓得差点跪下了:“别杀我们,别杀我们!我说……肖战去王家了。”
舒廷彦将手枪帅气一旋,别进腰里,直接从二楼的窗子翻出去,顺利着陆,开车直奔王府。
三月的天气实在坑爹,第一片桃花雪从夜空翩然而下,不早也不晚,恰好落到肖战的眼里,也落在了王一博的掌心,冰冰凉凉的。
再抬头,已是漫天飞雪,天地间惟余莽莽,为这场好不容易才邂逅的爱情,增添了一抹绝望的浪漫。
肖战站在齐腰的水里,头上的雪花在灯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分外美丽。
鳄鱼并没有吃他,但他依然不敢妄动,因为假山上的大蛇已经从冬眠中醒来,冲他嘶嘶地吐着信子,蓄势待发,好像只要他一动,随时会扑过来将他勒死。
靠池塘最近的一栋楼里,王一博单臂撑在阳台的护栏上,噬人的黑眸直直地瞪着肖战,俊庞上一派云淡风轻,可心里却兵荒马乱。
他的神经一定是错乱了,看着那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omega,竟然莫名感到内疚和一点点的心烦。
确切的说,是一点点的心疼。
疼什么呢?
他抿紧薄唇,应该痛恨才对。
冷,好冷。
等待救援又等待死亡的滋味好煎熬,就像经历一场没有麻醉的手术,一刀一刀刻在骨肉上。肖战浑身不可控制的颤抖,如折翼蝴蝶般的浓睫上,白雪化成水珠,反射着一圈晶亮的光晕,美得勾人心魄。
光晕里,他看到帅气威严的舒廷彦手里牵着软萌可爱的小五月,一步步向他走来……
只可惜幻象眨眨眼就消失了。
肖战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对着空气作最后的道别:“彦哥,五月,小宇,今生缘浅,不要为我报仇,你们好好过吧……”
这人可真倔,不会哭吗?不会求饶吗?
王一博拧起眉头,撇过脸不去看他:“蠢货,智障,水里没有鳄鱼了,也没人踹你下去了,怎么不知道上来?”
王一博烦躁得扯开衬衫的领口,露出一片不羁的胸肌,雪花飘进去,化成透明的水珠,沿着壁垒分明的躯体徐徐往下流淌,野得狂傲。
这副诱人的姿态,倘若被那些暗恋他的人看到,不知会引起怎样的尖叫。
王一博是公认的帅哥,是无论男女看一眼就万劫不复的存在……当然,在肖战心里,他只是魔鬼的代名词,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
“总裁。”欧阳匆匆步入:“舒局突然来访。”
王一博:“哪个舒局?”
欧阳:“就是锦州警局最年轻的副局长舒廷彦,警队第一帅哥,经常查我们会所的那个。他说他的人在我们府上,要让他进来吗?”
他的人?
王一博黑眸骤然一缩,视线瞥向肖战,耳边响起一句话。
【“我哥是一级警督,你杀了我,他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心头莫名划过一道怪异的酸楚,他冷漠地吐出两个字:“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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