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市中心,矗立着一座翠竹环绕的顶级豪宅,奢华,神秘,远离工业污染,这就是极负盛名的王家本宅。
门外,两辆豪车同时抵达。
苏昱率先领五月下车,低头郑重地交代他道:“等下要正式拜见爷爷奶奶,他们都是身份尊贵的人……总之你不要多说话,当然也不要拘谨,更不要提你爹地,好吗?”
小萌宝点点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失落一闪而逝。
大人之间的事情太复杂,他不懂也不想插手,他只是暂时委身在王家,一旦肖战他们回来就会另立门户,远离这样复杂的家庭关系。
老宅的王管家早就带一家老小恭候多时,他们个个穿戴一新,喜气洋洋,望眼欲穿的等着看新娘的风采,可欧阳倩却迟迟不肯下车,简直大煞风景。
“少夫人,请下车吧。”王管家向前几步,笑容可掬的打开车门,彬彬有礼地向她伸出手。
欧阳倩翻了个白眼,一脸不高兴,丝毫不给王管家面子。
她想,既然王一博爱的是她,那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使使小脾气,撒撒娇也是应该的,要新郎亲自哄才行,其他人不好使。
望着王一博越来越黑的脸,苏昱有些紧张,唯恐再出什么纰漏。王老爷和王夫人最忌讳家乱,这也是王一博无法公开肖战存在的主要原因之一,欧阳倩怎敢如此放肆?
“王叔,让我来吧。”苏昱把德高望重的王管家请走,弯腰探进车里,几分警告地对欧阳倩说道:“欧阳小姐,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别把你在总裁那的一点点情分都消耗完了。”
“我脚疼,之前被一博推倒在地,你也看到了。”欧阳倩还是不肯下车,要王一博亲自来抱才行。
“下来。”王一博大力拨开苏昱,铁青着一张脸,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却散发出森冷之气。
欧阳倩顿时胆缩,眼睛里的泪水盈盈欲滴,委屈地说道:“一博,你和五月去拜见爸妈吧,我就不去了。”
她不喜欢五月,有五月就没她。
“呵。”王一博嗤笑一声,冰冷地看向她:“非常好,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选择。”
话落,狠狠地甩上车门。
这世上除了肖战,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对他这样无理。
“一博!”下一秒,欧阳倩从车里奔出,当着众人的面,从后面环住王一博的腰:“如果你喜欢那个omega,我现在就搬走,绝不纠缠你。”
闻言,王管家和佣人们不禁打了个寒颤:啥意思,少爷新婚第一天就出轨了?
苏昱实在看不下去,真想一脚把这个女人踹飞,她在犯什么浑?能顾全点大局吗?
欧阳倩擦了把眼泪,言辞哀怨地说道:“一博,我知道你对我没感情,答应娶我也是一时兴起,现在你有了爱的人,我只会替你高兴,不会怪你抛弃我……”
她就是要当众揭穿王一博的无耻,让大家看看她有多无辜。
王一博紧紧攥住身侧的拳头,不知道自己要克制多久,才能忍住一拳打翻她的冲动。
“怎么都站着?”一个贵气十足的中年女人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女助理兼保镖。
“夫人。”众人个个露出敬畏之色。
欧阳倩更是老鼠见到猫似的,立马缩到王一博身后。
“一博,这么晚才回来,你父亲已经生气了,为什么还在这里腻歪?要疼媳妇回屋再疼。”王夫人一脸严厉。
“你管我?”王一博傲慢至极。
欧阳倩窃窃一喜,松开王一博的腰,改为挽住他的手臂,对王夫人低头行礼道:“夫人。”
王夫人看了她一眼,瞬间辣得眼睛疼:“你穿戴的这是什么东西?祖母绿是绿宝石之王,并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还带了全套,你是爆发户吗?”
“对不起,夫人。”欧阳倩慌忙把手镯、项链和耳环都摘了,就留了个戒指。
“你也是。”王夫人视线转向儿子:“媳妇是要教育的,你这样放养,不是丢了王家的脸?哎,你的头发怎么乱了?太不注重形象了。”
“帅不就行了。”王一博随手拨了下刘海,几根发丝从指缝倾下,落在光洁的前额,微微一笑,分明俊美得让人窒息。
“真能显摆。”王夫人被儿子帅到,疼宠的睨了他一眼,转身带着女保镖走人。
众人松了口气,王管家刚想带人鞠躬行礼,就被王一博挥退了,他双手兜在裤袋里,对母亲喊道:“哎,王夫人,把你的孙子带走。”
“什么?”王夫人表面目空一切,实则精明至深,她一早就瞥见了五月,只是认为这孩子是欧阳倩娘家的亲戚,谁知……
“五月,这位就是你的奶奶。”苏昱把孩子领到王夫人面前。
小萌宝:“奶奶。”
王夫人是最能沉得住气的,什么都没说,牵起孩子的小手,临走还不忘对儿子做了个口型:“你就是欠抽。”
“抽我,您舍得吗?给你们一个现成的孙子不好吗?”王一博不以为然,抬脚跟了上去。
“一博!”欧阳倩再次拦住了他的去路,瘪着嘴撒娇道:“刚才人家头脑发热,别生人家的气好吗?如果你因此赶人家走……人家只好以死谢罪了。”
真看不出来,这女人挺能作妖。
王一博未置一词,头也不回地走向别墅,挺拔的背影格外清冷。
欧阳倩:“王一博,四年前……”
“我不会赶你走。”王一博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一博,我爱你!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欧阳倩喜极而泣,指节却越攥越紧,眼神阴寒歹毒。
如果没有肖战和这个孩子,她该有多幸福!等她和自己的母亲见面之后,一定要让她出主意整死这对父子。
当然,就算不死也没关系,反正王一博的母亲已经承认她儿媳的身份,肖战有结婚证又怎么样,始终是见不得光的,一个工具人罢了。
……
肖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他睁大眼睛凝视着雕刻精美的天花板,努力想回忆点什么,但是除了一个春梦,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个梦太真实,他现在还能感觉到,男人灼烫的指尖在他皮肤上游走,带来阵阵的战栗,自己瘫软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摆布……
脸涨得通红,肖战不敢再往下想,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坐起来,按了按床头的警铃。
“肖先生,您醒了?”管家走进来,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管家,我想问你件事。”肖战紧张地咬住了嘴唇。
“您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管家点头,一派绅士风度。
肖战:“就是……你家少爷离开之后,有没有再回来过?”
“噢,并没有。”管家态度自然地说道:“少爷带少夫人回老宅拜见家长了,这么庄重的场合,怎么允许中途离开,王家的规矩是相当森严的。”
“哦……那就好,多谢您。”肖战抿嘴一笑,抬手捂住发烫的脸,几分庆幸,几分失落。
庆幸是因为自己保住了清白,失落是因为王一博终究娶了别人。
管家见他那副模样心里一软,又叹息地摇摇头,肖战太不会趋炎附势了,哪个人不以被少爷青睐为荣?他倒好,被宠幸了还急着想要撇清。
管家:“肖先生,您之前抽血时晕过去了,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对对,我记得我抽血了,请问检查结果出来了吗?”肖战满眼迫切地问。
管家:“还没出来,因为家里没有检测设备,所以送大医院检测去了,您先吃口饭吧。”
其实结果已经出来了,只不过现在告诉肖战的话,恐怕他又不肯吃饭了。
“不用了。”肖战摆摆手:“事关身家性命,我必须等结果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后才吃得下饭,况且你家的饭菜爱放芥末,实在让人没有胃口。”
院子里突然响起刹车的声音,肖战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是不是验血结果送过来了?”
“应该是的,我去看看。”管家将错就错地走了出去。
这就要获得自由了吗?
肖战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掀开被子起床,洗漱一下准备回家。
经过这次波折,他决定出去后就离开这里。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就不该回国,毕竟这里给他留下的都是不好的记忆。
片刻后,管家再次敲门进来:“肖先生。”
“管家,结果怎么样?”肖战捏着毛巾从洗漱间跑出来,一双眼睛闪着期待:“我是被人下药了,对吗?”
“抱歉。”管家皱起稀疏的眉头:“结果不是您预期的那样。”
“什、什么意思?”肖战唇角的笑容瞬间消失,心也砰砰砰地乱跳起来。
管家:“您自己看吧,您的血液里并没有任何药物成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全在正常范围?”肖战瞪着眼睛在化验单上找了一圈,脸色再次变得苍白:“我肯定是被人下了药了,当时头昏昏的,记忆也是空白的,不然要怎么解释这一切?”
“呃,您是在怀疑化验数据作假吗?”管家无比幽怨无辜地睨了肖战一眼,深深叹了口气:“血液化验是在正规的大医院进行的,而且我还是瞒着少爷帮您做的,我作假害您有意思吗?”
“我不是说您作假……”肖战急忙澄清,并不想伤老管家的心。
只不过这张化验单坐实了他就是个花痴,想嫁给王一博想疯了,才会闯入婚房冒充新娘,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您不冤枉我就好。”管家松了口气。
“对了!”肖战想起什么来似的,眼眸突然一亮:“一定是那个欧阳倩搞的鬼!她早晨给我吃了芥末和肥肉,里面肯定有中和迷药的成分!”
“好了,肖先生。”管家不想再听他狡辩:“看您身子虚弱成这样,少爷对您的惩罚我看就算了,但您想脱身是不可能的,怪只怪您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大人物,他没让您死,就是天大的恩惠了。”
所以他还得谢主隆恩吗?
肖战眼里的光亮一点点地黯淡下去,垂头丧气地坐在床头,蔫了。
人一旦精气神垮了,所有的病痛也会一起找来,胃痛,腿痛,全身像散架似的疼,全身还冷得瑟瑟发抖,根本停不下来。
见他这般可怜,管家动了恻隐之心:“其实您是很想嫁给我们少爷的,您就别否认了,我可以帮您早点得到他的心。”
呸!谁想嫁给这样的魔鬼!只怪当初自己鬼迷了心窍,才会对这个人念念不忘了四年。
“管家,我心里已经有人了,至于王一博那个魔鬼,我一眼角都没看上。”
“可不敢胡说。”管家急忙跑过去关门:“这话要是传到少爷耳朵里可不得了,他一怒,您外边那个相好就要倒大霉了。”
肖战急忙捂住嘴,走到墙角自觉地站着,他宁愿自己倒大霉,也不想任何人倒大霉。
管家:“您这是做什么?”
“那个恶魔不是要惩罚我吗?我站着,不让您为难。”肖战知道现在自己的命运已经不能自己掌控,尊严对他来说已经是奢侈,态度好一点,或许还可以和五月见上一面。
“肖先生,您真不用罚站,少爷已经开恩了……”管家有些心疼地想要去扶他。
呵,别说得他跟好人似的。
“管家,您能再帮我个忙吗?我有个儿子,他叫五月,这两天我这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总感觉他要出事……”
提到五月,肖战心里的那抹柔软被无声触动,努力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却泪流满面。
在王一博面前,他绝对不会哭,但眼前这位老管家态度和蔼,慈眉善目,让人忍不住就暴露出了脆弱。
管家:“肖先生,既然你还有孩子在外头,就更不应该顶撞少爷了,他不准您和外界联系,我怎么敢让您见他呢?”
“你家少爷真的是我见过最心狠的人。”肖战哽咽着说道,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地从眼角滑落,看得管家手足无措。
“其实,您还是在少爷面前哭比较有用。”往少爷怀里一扑,再一流泪,他哪里还狠得下心:“要不先吃饭,然后继续输液治疗,等少爷回来才有力气哭。”
“我只是想见见我的孩子。”肖战固执地说道,他的一颗心就像在油锅里煎熬一样,不是药物能治疗好的,哪还有心思吃饭。
“好吧,我帮你请示一下少爷。”管家无奈地叹口气,走出去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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