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房间里只有浴室的白织灯开着,在祁戎脸上打出冷色调的光晕,明暗轮廓线像是被刀割似的,半张脸藏在阴暗里,瘆的人一身冷汗,
宋识遇如芒刺背,混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上一次这么慌还是看到宋时景抽皮带。
真不愧是父子俩,生起气来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宋识遇理亏,亲祁戎纯粹是酒精作用下的一时冲动,他本来能忍,但没忍。
祁戎的这张脸对他来说就是催情药。
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祁戎眉头紧皱,像地狱来审判罪人的罗刹。
见宋识遇不说话,祁戎一步步走了过去,把宋识遇逼到墙角,急燥的呼吸喷在宋识遇的脸上:“听人说你混账,真没想到混账到这种地步。”
祁戎捏起宋识遇的下巴,眼睛里是滔天的怒意:“之前在金碧堂皇的事我当你不认识我,给你算了,没想到你不知悔改,得寸进尺。”
祁戎手劲大,捏的很疼。
宋识遇挣扎几下,离得实在太近了,蹭来蹭去,小宋识遇不合时宜的抬起了头,顶到了祁戎的裤腿。
祁戎反应过来,脸色骤变。
像是被点燃的火药。
“砰——”火花四溅。
他一胳膊抡在宋识遇的脸上,宋识遇也是身经百战的,下意识的就挡住,祁戎劲使空,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向下倒去。
宋识遇怕他摔着,赶紧搂着他的腰。
这个时候这样做简直就是在拱火,宋识遇也知道,赶紧松了手,可为时已晚,祁戎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一个过肩摔把他抡在地上。
宋识遇整个人隔空升起,又猛的摔在地上,五脏肺腑都像被点着了,疼的他半天呼吸不上来。
头也不知道磕在了什么地方,嗡嗡作响。
这一下把宋识遇惹急了,他没想到祁戎下手会这么狠,气的不行:“艹!”
宋识遇是犟种,一向打不死不低头,当年挨了宋时景这么多打都没学好,现在还是那样,越打越叛逆。
他站起来,抡起袖子。
头上流出温热的液体,他也没管,凶狠的朝祁戎扑过去,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
真打起来宋识遇才知道他堂哥的军事化教育模式多牛,祁戎的手法力气,他根本就不是对手。
祁戎也真的气急了,下的都是死手。
两个人之间很快从互殴变成了宋识遇单方面挨揍。
祁戎后来慢慢清醒过来,看着一片狼藉,烦的不行。
根本没法收场,只能想方设法钳制住宋识遇,默默的想让宋时景赶紧回来。
而且宋识遇压根没收场的觉悟,见祁戎不动手了,硬着头皮挑衅:“来啊,有本事弄死我,不然老子非在床上搞废你不可!”
祁戎年轻气盛,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挑起半边眉毛,要笑不笑的看着宋识遇:“谁搞废谁?”
“当然是老子搞废你!”
宋识遇被打的这么狼狈还能放狠话。
祁戎气笑了:“你打得过我吗?”
说完,才意识到这话不对劲。
他抽了抽嘴角,站起身在茶几桌兜里找了块儿干净的抹布,胡乱的往宋识遇嘴里一塞:“不想死就闭嘴吧。”
两人力气悬殊,宋识遇不恋战,张嘴把抹布一吐:“闭嘴就闭嘴!”
等到凌晨四点,宋时景还没有回来。
祁戎和宋识遇也打累了,就往客厅一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夜,谁也不服谁。
快天亮的时候,宋识遇酒醒了一些。
想起来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一肚子气。
头还疼,他摸了摸,摸到一手半干的血。
那股火气一下子又窜上来了,他怒视着祁戎:“我都不敢弄伤你,可每一下都在对我下死手!”
说完他还把染血的手往祁戎面前一摊:“你看看,一头血,太狠了!”
他越想越气,不就亲了一下,又不是掉皮,至于吗?
祁戎真不知道宋识遇头磕伤了,看他耀武扬威的劲儿,还以为他有金刚不坏之躯。
他也是真气,下手重。
但没想把宋识遇打流血。
祁戎站起身,想看看伤。
宋识遇往后一躲:“休战!”
他一脸憋屈的不行却又强忍愤怒:“我要看医生去了!”
宋识遇家的宗旨就是及时就医,他犟,但不逞强。
祁戎也懒得再说,他已经被宋识遇气疯了,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看见这祖宗。
宋识遇出了门,车停在地下车库,他有点儿头晕,怕出意外,选择在小区门口打车,宋时景房子买的偏僻,半天没人接单。
清醒了疼劲儿就铺天盖地的袭来,他气的眼眶都红了,这糟的什么罪啊。
他忍着疼给柯究打了个电话:“赶紧来接老子!”
柯究麻利答应。
宋识遇难受的不行,看路边的石头都不顺眼,踢了一脚,骂了声“艹”。
全完了!
祁戎本来就不待见他,他又搞这么一出,肯定恨死他了。
宋识遇的本意真的只想喝完酒来看看祁戎。
他没想祁戎能接电话。
也没想祁戎会接他上楼。
酒精掺和着兴奋劲,他就飘了,不知所以,亲了上去。
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不就亲了一下。
至于吗?
大不了就亲回来。
他宋识遇不小气,随便亲。
柯究来的时候,就看到宋识遇衣衫不整的站在绿化带旁,头发乱成一团,衬衫胸口的云母扣子也掉了两颗,露出雪白的锁骨,锁骨上还有不明红青痕迹。
柯究整个人都惊呆了:“卧槽,牛批啊!这么快就全垒打?”
“滚!”宋识遇烦透了。
他上车就赶紧在副驾驶储物箱里找烟。
现在的心情只有尼古丁能够平复。
柯究看宋识遇状态不对,没把骚话说下去,打开车窗散味:“出去喝两杯?”
“喝什么喝!”
今天这事儿,就全是酒精惹的祸。
柯究这才意识到他身上的印子怎么回事儿。
“你和人打起来了?”
“嗯。”宋识遇咬开烟头里的爆珠,薄荷味冲进脑门,让他镇定一点儿。
柯究人都麻了,但秉持是兄弟就不说丧气话的原则,语重心长的劝道:“这事儿又不是没回旋的余地,至于连酒都不想喝了吗?”
宋识遇抬起眼皮,眸光一亮:“什么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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