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黎川是冲进家门的，刚进家门鞋都没换，拉住商祁就一顿演讲，还给他塞了张报告
“我的财神爷呦，我们公司之前这个直播软件一直不温不火，自从你直播过后，你看看，你看看，这数据，光扣你的20%的渠道费都好几十万了”
“啊？昨晚打赏这么多啊，那是不是我可以签约了？”商祁掏出手机，他没看信息，果然有一条短信发过来
【L市金融银行:尊敬的商祁先生，您的银行卡****在20××年××月××日13时36分到账68.96万元】
商祁:……
什么玩意
“你确定没算错？”
“那直播后台好几十双眼睛盯着呢，怎么能算错”
商祁需要缓一会，他算了算，如果一场直播算20万，那离百万富翁和千万富翁的梦想并不遥远，但是有点吓人，照着这么算警察会不会找上门……
“谁家正常主播一场直播60万啊……”商祁头痛，他其实在季缚公司手下直播的时候从来没问过打赏的问题，他太过信任季缚，每次的打赏都存到了季缚的卡里，他从不过问，因为他不需要，他想要什么季缚就给他买什么，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后天……明天吧，我带你直接去我公司签合同，你今天也别直播了，让我们后台和直播间管理歇一歇，昨晚你直播间弹幕都炸了，直播管理眼睛都快看瞎了”
好玄幻
好夸张
“好，但不过，明天签约之后我想去买辆车，不用太好的，能开就行”
“可以啊，我看你也得买辆车啦，出门什么也方便”
商祁点头“行了，做饭吧，你干儿子饿了”
“得令嘞”
*
商祁和黎川早早就到了公司，公司上下都注视着他们两个，商祁帽子口罩墨镜从脑袋到脚尖都全副武装，黎川把他领到了自己办公室
“坐吧，底下的抽屉有零食什么的，我待会问问法务部合同拟好没有”
商祁拉开抽屉，零食倒是有，但首先映入商祁眼帘的，赫然是一包拆封的ABC，剩下半包，还是日用的
“呃——”商祁出声“你个男的，还用这东西？”
“啊？”黎川疑惑“什么？”
商祁把那剩下的半包日用ABC提起来扔到桌子上“ABC，日用，你别告诉我你拿这个当手纸用”
“……”黎川觉得他可以解释“我助理，女的，总忘带，她就在我这里备了半包，你别多想，我是男是女是不是bt你还不知道吗，你要不相信我把助理喊进来”
“不用，我相信你”商祁把那半包又重新塞了回去“但不过你对你助理这么上心，怎么不去追人家，人家兴许特别愿意倒贴你呢”
“算了吧，人人都有白月光，我也有啊”
“有点意思，说说看？”
“秘密，不说”
商祁翻了个白眼，这人看起来傻了吧唧的没想到还有白月光啊
“行，不说就不说，赶紧问问去吧，再不问我跑了”
黎川赶忙倒了杯水“我的祖宗诶，您可别，您是什么人啊，您是活财神爷啊，您跑了，小川子我可怎么办啊”说着还假装用手绢抹眼泪，商祁看他那样，就想抽他
高中想抽他不是一回两回了
突然有人敲门，黎川去开
“总裁，这是法务部拟好的合同，请您过目”
“行了给我吧”黎川立马夺过合同，“啪”一声关上了门
法务部专业跑腿: ？
黎川恭恭敬敬的把合同交给商祁，后又递了根笔，活像那个大清朝的太监“请”
商祁翻了翻合同，内容他都过了一遍，条款什么的都比较满意，翻到最后一页，他拽开笔帽，在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黎川陪商祁去4S店的时候，商祁趁机发了一条微博
【我去，商祁和××直播签约啦】
【××直播蒸蒸日上！我的商祁健健康康！】
……
“诶，你不说你刚直播那阵人气不怎么样嘛，现在比明星都火，怎么做到的，传授一下”黎川边开车边说，商祁抬头
“也没什么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打野打的比较好？”
“……”废话吗不是
“主要是我真不知道，要不你试试让你的主播也去红浪漫偶遇自己老板，然后再喝一杯黑桃A兑今某郎？”
黎川觉得大可不必
“算啦，我妈最近一直安排人看着我，只要我和别人接触，都说我有内情，我有个屁的内情，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么干，我妈能立马甩户口本让我去和他领证”
商祁觉得自己躲过了相亲这个东西，至少没被催过婚
“诶对了，阿姨叔叔怎么样啊，自从知道你怀孕我还没见他们问过你？阿姨身体还好吧？”
黎川不提还好，这一提，商祁本该忘记的事情又重新涌上脑海，23岁时的栀子花不再开了，现在30岁的栀子花也开不成曾经的模样了
“我爸妈……去世了，车祸，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他们死在了我领证之后的那一天”
黑夜里，无数银白色的细丝从黑色的天空倾泻而下，白色衣服的少年跪在地上，头发全被打湿，怀里抱着的是曾经最爱他的父母，眼泪混着雨水从脸颊滑落，而身旁为他撑伞的年轻人是他新婚一天的丈夫，白色衣服粘满血水，两三个警察想把他拽到一边，而少年拼命挣扎，只为了再陪一陪这只能拥抱最后一次的父母
漫漫长夜盖过了少年的声嘶力竭，而黑色天幕，恰恰是对这时最好的滤镜
“对不起……我……不知道”黎川很抱歉，但是商祁却不以为然
“没事，我早放下了，没什么对不起的”
而黎川知道，他并没有放下，眼角的红出卖了他
“聊点眼前的事情吧，你打算买什么车啊”
“嗯……没想好，一汽大众，凯迪拉克……其实比较喜欢奥迪a4”
“呦，小富婆，阔气起来啦”黎川打趣道，商祁看向窗外的风景，明亮的蓝，奶白的云，自由自在的飞鸟
“算了”商祁说，黎川疑惑“什么？”
商祁降下车窗，微热的风吹在脸上“不去买车了，我想去看看我妈了”
黎川在下一个路口拐了弯，去了L市的顶尖墓园，这里一个墓地就是几十万起，好的地方上百万
“怎么说呢，我们老了连个墓地都买不起，一块墓地就50个W，要了命了，还不如找个凉快点的小山上一躺，有山有水有树林，花鸟虫鱼什么都有，不比这破地儿强”
黎川就看不惯这种，埋个人都埋不起了，反正自己以后就计划好了，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一躺，要什么有什么，兴许还能吃到个野菜，蘑菇什么的，多惬意啊
“走吧，别贫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前的事做好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来到墓前，墓园门口又卖花的，非常新鲜的黄色菊花，还有白色的，商祁各买了几支，黎川见状也买了几支
“妈……爸……我来看你们了”商祁对着墓碑，墓碑上是商祁妈妈和商祁爸爸的合照，商祁妈妈是个非常漂亮又特别贤惠的女人，平常脸上都是微笑，每回给商祁带什么都会给黎川带一份，可能是家里包的饺子，又可能是馅饼，最让黎川称赞的，是商祁妈妈做的包子
而商祁的爸爸却总一副冰山脸，帅是帅，不过太凶了，商祁对自己爸爸的印象是这样的，只对媳妇笑只对媳妇好，父母是真爱孩子是例外，考多少分不在意只要别打扰他和媳妇的二人世界就成
而商祁记忆里父亲唯一抱过自己的一次还是在他出生时，听自己妈妈说的，当时是没办法了才极不情愿的抱了他一下，事后由于太过嫌弃还给商祁摔了
商祁很无奈，但到底还是亲爹，他放上那几朵菊花“爸，妈，你看，儿子也怀孕了，你们要有孙子了，开心吗？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和季缚离婚了，我不想让他知道这是他孩子，请原谅我的自私，但是我不想让他夺走我的孩子”
黎川心里也是一阵刺痛，他用手臂揽住商祁“阿姨会听到的，也会替你去解决问题”
照片上，女人温柔的笑着，菊花开的正艳，风吹动他们的面庞
死去的平静安好，活着的万寿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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