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在夜里准备熄灯时，秀夏说外面吵起来了，慕姝自然是想都没想，就带人出去瞧，就见赫连陵跪在地上，额角流出鲜血，滴滴落在了衣领上。

为首的皇太子执鞭而立，眼看着鞭子就要抽下来，慕姝捡起地上的石块就朝着皇太子砸了上去。

她匆忙上前道;’这是做什么？太子爷都敢跑到公主撒野了。

皇太子摆摆手，朝着身边人点头致意，表现出一副唏嘘的模样。

‘呦，皇妹，他赫连陵面相不端，扰得我这匹汗血马躁动不安，处置一个男宠你不介意吧？。’

‘马匹？’慕姝看着晕乎乎倒在身侧的赫连陵，居高临下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奴才们都散开，谁也不敢上前凑这个热闹。

紧接着，慕姝就从赫连陵侧腰上抽出短刀，一把插在了马腿上，‘太子，您瞧好了，畜生不听话，就应该这样。’

马因疼痛前肢倒地，奔涌出的马血飞溅了一地。紧接着太子就被翻了下来，裤脚均被磨破。

“慕姝，你疯了吗？’太子咆哮起来。

‘这就是动我人的下场’说着打开钱盒子，抓了一把金瓜子洒在地上。

‘你们……都给我围了她’太子脖子涨得通红，不管不顾的就要冲上去，多亏了身边的奴才死死拉住。

虽已下令，但太子爷的一干侍卫却没有要围上的意思，双方都僵持不下。

“我看谁敢！”看慕姝这拼命的架势，皇太子瞪着她才摆摆手，将这场闹剧平息。

待回到院子里，深夜中赫连陵的眼睛猛然睁开，双目赤红，原本清冷虚弱的气质也变得阴狠乖戾起来。

夜色晦暗，路径难辨，廊檐下的几只灯笼在夜里泛着幽光，影影绰绰，分外萧瑟。

冰凉的湖边透彻出点点明亮烟火，慕姝赤足在石子路上走着，以平心里的烦躁。

“公主殿下”赫连陵行礼后，面上不动声色，嘴角却上扬起来。

慕姝一脸意外，“今儿是什么日子，你竟然主动来找我了！”

“我听说前日邻家小姐被当街戏耍，她只是在宴会上向我示好，可你，何至于此？”洛水寒叹气。

慕姝看了他一会儿，别过脸去，“你在质问我？在我舋朝不守夫纲，就要浸猪笼！”

赫连陵剑眉紧皱，“我虽不满你娶我，但从来没想过与人私会！你不信我？”

慕姝用腿环住他的腰，“你刚刚说没想过，那你心里莫非一直想着我。”

赫连陵似乎戳中了心事儿，别过脸不敢与慕姝对视，但身体反应却很诚实。

屋内锦帐春宵，屋外墨色翻涌，星光点点，云笼月纱。

正赶上休沐，殿内笙歌悠长，一群乐妓吹拉弹唱，慕姝左拥右抱，怀里的美男们也是衣衫不整，松松垮垮的。

“好！再来一个”慕姝抛个媚眼，拿起桌上苹果就扔过去打赏。

为首的男子娇媚的行礼，起身时大片胸脯漏了出来，掩饰的用手捂一捂“谢公主殿下”。

公主今天真是好兴致，赫连陵上前走过来，乐妓们顿时停下来奏乐，都双双看着。

“赫连君，别打扰了公主兴致”秀夏干脆站出来，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

慕姝仰在一群美男的怀里，打了个响指，乐声继续起来，与先前相比更加悠扬顿挫！赫连陵看着这香艳场面，就驻足在那里。

辛容君赤膊向慕姝靠拢，“公主，都说赫连君舞姿惊人，不如今日让大家饱饱眼福吧，据说不比众艺台的男乐差！”

慕姝挑眉勾了下辛容君的鼻尖，将美男剥好的葡萄含在嘴里。

“好，赫连君下去准备准备吧！”

赫连陵有些面子挂不住，“公主，臣学艺不精，不敢献丑人前。”

“让你去你就去”慕姝不耐烦的撇他一眼，秀夏就吩咐两三个仆从把他带下去。

辛容君笑而不语，手指放在慕姝腿上画圈。

赫连陵再次上场时，一身红衣，金边的刺绣精致小巧。辛容君抬头一看，却看到慕姝略

有些失神错愕的眼神。

“是他…又不是他”慕姝呢喃自语，仿佛回忆着往事。

赫连陵闻琴声，迈着轻盈的步子，轻功上天。落地，用扇子遮住脸慢慢放下，又转了一圈曲毕舞终，站住身子倾然一福身。

慕姝推开身边的一众男宠，拉着赫连陵就进了屋子。

慕姝伸出手攥着他的衣襟，不费吹灰之力将他衣服撕开。赫连陵被这急色弄得无措。

“装什么，看上去那么清纯，其实早就期待起来了吧”慕姝食指缓缓落在赫连陵精致的坠饰上。

“你混蛋！…”赫连陵反驳着，身体僵硬的挺直。

“打扮成这样不就是为了勾引女人吗？哦我忘了，在蒙夏这些话都是用来侮辱女人的”慕姝粗暴的上下其手，全然不顾他的感受。

云收雨歇后，赫连陵的宫人服侍他起身。

那宫人的手，柔若无骨，有意无意的在他贴身衣物上擦过。

不知其貌，肌肤相贴，倒教赫连陵倒吸了一口气。

“哎呀，君子，公主还没走呢，这样不妥。”宫人开始娇媚的呢喃细语。

慕姝飞快的扫视了一眼，敏锐的眼睛涌起一股子疑惑，眼底也蒙上一层迷雾，透出若有所思的之意。

“公主，要处理掉吗？”秀夏低声请示。

“不必，且等着看吧。不自爱的男人，就是烂白菜。”此时此刻，慕姝在赫连陵院里罕见的充满警惕之意，难掩疏离。

夜里赫连陵侍寝时，慕姝看着他主动搭上身子的手，也不由得抗拒。

慕姝一把撒开他的手，冷声说到：王爷，本公主累了。

赫连陵手指扯了下她衣袖，委屈的说到。

“你没累…别骗我…我想…”

慕姝拉开了他俩的距离，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你不想”。

赫连陵扑上去，拉住她“为什么？我想…不然我就生气了。”慕姝这次直接坐了起来，眼神没有半分温情。

“不许生气，你只能说好或者是我依你了，我不想听到别的说辞。”

赫连陵皱了一下眉，缓缓说到“好，我依你了。”

慕姝起身穿衣就朝着门口走去，“你早些休息。”说着就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赫连陵百思不得其解，慕姝对他的转变为何如此之大？以至于直接闯进了书房。

慕姝眉毛高扬，尽力克制火气，“赫连君此举什么意思？莫不是连尊卑都不分了？”

赫连陵见慕姝没功夫搭理她，眼里闪过不悦，伸出双手就把慕姝提溜起来。

“我不想让公主再误会我…这里会很难过…”他拿着慕姝的一只手抚上胸口。

慕姝看着赫连陵紧实的身材情不自禁的捏了他腰间一把，这一下子仿佛就跟戳中他要害一样。

“如何？本公主捏不得吗？

赫连陵一个激灵，反手抓住她的手，脸颊一红，“别闹！”

慕姝似笑非笑道“谁先开始的？”

赫连陵乖乖垂下头，埋在慕姝颈间“人我打发了，我赫连陵，虽然落魄，但绝不侍二主。”

慕姝看着他的动作，唇边的笑容渐盛，轻声唤道“赫连陵？”

“我在。”赫连陵点点头，嘴角的酒窝再次深陷下去。

“赫连君，见到本君不知道行礼吗？”书房外辛容君出声拦住了正要离开的赫连陵，双手握拳，翻上白眼。

“辛容君，我已经向你行过礼了。”赫连陵低着头，卓玛跟着再次福礼。

“本君可没看到啊，你们都看到了吗？”辛容君冲着左右的人问道，左右人也纷纷摇头。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这日头下好好学学规矩吧！。”辛容君不屑一顾，转手就撞了下赫连陵，细密的汗珠下，藏着的就是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既然辛容君如此不给他退路，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且走着瞧吧。

夜里，闵灏君旁边的宫人指着湖边的身影，惊喜的道“今日公主不是宣了赫连君侍寝吗？现在怎么在这里？”

还未等闵灏君出声，慕姝已然看到了他，立即开口将他叫住。

“闵灏君也在这里？本公主现下心情不佳，你退下吧！”闵灏君温和一笑，慕姝正打算离开，却看到了姗姗来迟的赫连陵。

“公主怎么也来了，臣有些急事，所以今日才耽误了请安。”赫连陵惊讶的说。

“不知礼数，夜里请安？平日规矩是怎么学的？”慕姝正眼都没有瞧他一眼。

赫连陵跪下行礼，颤抖着躯体“公主…辛容君惑乱后宫…院里藏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慕姝脸色由白到青，抬脚就进了侧院。

辛容君面色慌张，衣衫混乱，强挤出一丝笑，“参见公主，臣刚睡着了，恕臣迎驾不周。”

赫连陵向卓玛使了一个眼色，柜子里的女人就摔了出来。

辛容君大惊失色，跪倒在地“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赫连陵环上慕姝的臂弯，温温柔柔的吹起了风“公主，这般不守男德男训的人，理应处死…”

慕姝眉梢一翘，仿佛就等着这句话，随即下令“把这对狗男女拖出去喂狗。”

一时身边就赫连陵的娇嗔声和那求饶声交织在一起，传得很远。

别动，抓住他！屋外的吵闹声打破的夜晚的沉静…

慕姝随即摸向了腰间的小刀，“外面何时喧哗？”

“来人，护驾！”秀夏招了护卫军团团围住屋子。

赫连陵眼皮不由一跳，内心顿感不妙。他想也没想就跟着慕姝出去了。

店外不远处，几个侍卫将一个黑衣人压住，只见那人一声哀嚎，就吐血倒地。

“发生何事了？”慕姝飞快的扫了一眼现场，仍旧不肯放松。

“这人身上藏毒…还有张不认识的字条…只是这不像咱中原文字啊！”秀夏指挥着，一一向慕姝过目。

“先收好，派人查！”慕姝派人将赫连陵送回去，带人就回了书房。

直到卓玛就被押解带走，赫连陵才知那晚的事情有了变数。

“秀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赫连陵一脸不解。

“那夜矛头指向蒙夏，恐怕此事跟卓玛脱不了干系，有什么问题，您还是找公主吧！。”

窗外的夜色昏黑，像是停止喧嚣的闹剧，退场后留下的孤寂。赫连陵再次望去，戴黑色的天幕出现了疏淡的的光芒，慕姝支伞站在其中。

“出来！”

草丛堆里颤抖了一下，脏兮兮的衣袍沾染着淤泥，他颤抖的蜷缩在她脚下，哆哆嗦嗦的祈求着。

“放过他…求…求你。”雨声几乎压过了他的祈求声，看赫连陵艰难急迫的跪在地上，慕姝心里稍稍有了颤动。

她稍稍往后倚了一点，抓住他的脸，问道：“那你做什么来弥补呢？”

“让我来侍奉你，心甘情愿的呆在你身边。”赫连陵孤注一掷的摊开手，周围的血色有些刺目。

慕姝用刀从他的掌心划过，赫连陵伤痕斑驳的手心带着血肉和断痕，仿佛是他的战利品。

“只有我能弄伤你”慕姝微笑着摸着他的头。

“这是公主给我的吻，是只有公主能给点疼痛”赫连陵再次跪下去。

慕姝笑着就要走，赫连陵匍匐抓住她的衣角，“不要走，我求你…你知道我现在需要你。”

“呵，看看你，哪里有一点皇子的模样，凭什么说需要呢？”慕姝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俊不禁。

“好…好”他低下身子，温柔细腻的抱起她，眼神中欣喜而小心翼翼的祈求，卑微的像一条摇着尾巴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