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儿
起儿,你有了皇嗣,朕还想再近一近你的位分”女帝抱着婉起满眼温柔。
“陛下做主便好,臣对这些一向不在意。”婉起浅浅一笑。
“好,那朕让人晚些送圣旨过来。”女帝摸着他的小腹,心里顿时欢喜不已。
想到未央宫还晾着的宰相,女帝微微皱眉,似有不悦。
“陛下还有国事,快去忙吧 ,臣无碍的。”婉起从她怀里挣脱,女帝揉了揉他的发顶,才肯离去。
女帝走后,婉起便又躺下,他瞥见窗外人影缓缓开口,“近日辛苦你了,让你先回来叫人却是也晚了一步。”
“都是奴婢办事不利,还请小主怪罪!”使女蘸着水从桌上写下“恰逢姑姑前去下毒,怕打草惊蛇我们没有下。”
婉起叹了叹气,“此事怪不得你,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婉起拿起袖子擦掉了桌上的自己,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内心所想。
他有些急切的想见到她,最起码他确定他们如今目标是一致的。
“婉夫子?”
婉起从愣神中醒来。
“啊?来,坐”婉起乖巧的走过去,坐在了慕姝对面。
慕姝双手撑在石凳边沿,咧嘴笑道:“婉夫子可有事情?”
“前些日子您不是老在正殿吗?如今怎么一反常态,处处逃避?”婉起急切的想寻求缘由,但却让慕姝有些摸不到头脑。
她有些语塞,只得看着婉起笑笑,“本宫并没有。”
“真的没有吗?”她小声自语。
“你与女帝的事情本宫听说了,还未祝愿你步步高升,如此恩爱不是个瞎的都看得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婉起心头一跳,而后眼神暗下去。
“这…并非我的本意…深宫本就无缘,一切不过是造化弄人。”婉起看着慕姝,有苦难言。
慕姝只是将一包药粉放到他手里,点了点他的额头。
婉起伸手揉着额头不语,微微湿润的眼眶眨了眨。
心道自己的确是枉费了慕姝对他的一片好意。
“你的性子,本宫知晓。宫里男人如花,花期各有长短,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慕姝认可的看着他。
看慕姝这样,婉起眼里发红,提起裙子跑开了…
“公主,你看!”
赫连陵兴致勃勃捧来一坛酒,跟慕姝分享。
脸色红红的…“我尝过了,这酒可香了!”
慕姝看着兴致冲冲跑来了赫连陵,心思却没在酒上。
她仍记得他喝醉的样子,目光微暗。
慕姝轻轻搂过赫连陵的身子,“别在宫里喝酒,回去喝。”
赫连陵抱着怀里的酒罐,“呵,我们公主管得真严。”
“不严,我在就可以”慕姝说着就捧着他脸,开始给赫连陵讲大道理。
“为什么?”赫连陵带着些许醉意,有些呆呆的看着她…
她的脸离他很近,看向慕姝的目光似乎染了别的情绪。
看得慕姝心跳慢了一拍。
“你再喝些,就知道了。”慕姝干脆不再劝阻,把酒就塞回了他怀里。
赫连陵脸颊绯红,挨在慕姝身上,大手贴上
她的后背。
从衣襟缓缓伸进,软声说道。
臣或许不知道…
赫连陵轻轻握住慕姝的手,酒罐滚落在地,
共度良辰。
“公主…公主…侧殿出事儿了。”
“发生什么了?”慕姝连忙放下赫连陵,贴心的为他盖上被子,吩咐秀夏熬好醒酒汤端给赫连陵。
“听说长公主今早…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方才已经见了太医都往侧殿去了。”
“其他宫里的人也都得了消息,已经动身过去了,您看咱们是不是也要…”
“本宫自然要去。”慕姝抓过披风系在身上。
殿里未见宫人的身影,只见往日在侍奉的人都齐齐跪在殿外。
宫内嫔妃已有前来,站在不远处。
棠梨披头散发,拿着剑不断挥舞,她的手也不自觉的抖起来。
她凝望着那银雪的刀刃,神情迷离恍惚。
“杀了女帝?”她好像还做不到。
那还能怎么办呢?她问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如果结局最终是一死的话…
她反手将刀刃对准自己,正待要刺进自己的喉咙,慕姝一手我住刀刃,不顾掌心血流如注。
棠梨将匕首从慕姝手里拔出,随手扔到远处,寒声道:“你宁可自戕,也不敢杀了想杀的人吗?”
慕姝难忍悲痛,她没想到棠梨如此不珍视自己的生命。
棠梨垂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低头的瞬间,棠梨看着慕姝掌心的伤口血流如注,沿着垂下的手指、一滴,两滴,垂落在地,绽开瞬间磨灭的花。
“放下,回去罢。”慕姝劝诫着。
棠梨惊愕抬头,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慕姝似乎看出了她的恍惚和难以置信,便又轻声说了一遍:“回去罢。”
玻璃的瞳仁被夜色所蒙蔽,看不清里面的神情。
棠梨渐渐醒过神来,“臣女…多谢…”
她提裙叩拜行礼,而后踉跄起身往宫殿奔去。
女帝望着慕姝,脸色突然惊变,“不要过来!!!”
棠梨呆呆的,在女帝愣怔的瞬间,似清楚的感受到了有什么从她的脸颊一擦而过。
女帝瞪大了眼睛。
是一剑,直挺挺的,不偏不倚的正中她的心。
女帝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却见慕姝持弓立,冷冷的望着她。
你曾听说,慕姝文武双全,尤其是一把剑,百无一失,天下难得的一双手。
棠梨突然静静的微笑起来,“我做到了…但是也食言了…和你一样。”
当初春伯也说要陪我一辈子的,可惜嘴最后也背弃了誓言。
“那我也可以食言,对吧?”棠梨笑着扯去了穿在外面的衣袍,只剩下里面的里衣。
原来希望破灭是有声音的,正是剑刺破空气发出的声音。
很刺耳,明明只差一点,她就可以完全的奔向女帝,直接让她去死。
宫里建起了一座耸入云霄的高楼,无梁无门,仅有一人转折而上,可是女帝竟然妄想把她困在那里,让她跟春伯永远隔着万里。
永永远远,不能相见,哪怕是到了地下,也深深隔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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