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奶香Omega捂着眼睛哽咽，仿佛没有听见肖战说要给他一个拥抱，于是肖战释放了一点安抚性的信息素，淡淡的青梅味温柔地融入了紊乱的奶香味里，Omega这才将脑袋抬起来，一双荷包蛋的眼睛露出来，长睫上黏连着汪汪泪水，看着肖战。

肖战轻柔地摸了他的脑袋，动作学了王一博揉他脑袋七八分，他朝着奶香Omega微微一笑，说：“别难过。”

Omega眉头猝然皱起，显然更难过起来，扑向了肖战，他紧紧搂着肖战的腰肢，把脑袋埋进了肖战的脖颈里，呜咽颤抖。

肖战回应他的拥抱，不语地用自己的信息素抚平Omega的情绪。其实大多同类跟同类的信息素都是相斥的，很少有人用这样的方式安慰同类。

大约过了好久，一直埋在肖战颈窝的Omega才慢慢离开，他看着自己将肖战肩头一片衣服哭湿了，顿时羞赧起来，白皙可爱的脸蛋顿时漫上红潮：“……谢、谢谢你，我好多了，很抱歉将您的衣服弄脏。”

肖战似乎很喜欢看到这种可爱的人慌张错乱的样子，因为很可爱，于是他忍俊不禁笑了：“你好多了就行，以后一定要天天开心呀，在这里住下以后，会有很多伙伴，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我或许，之后也回来跟你们一起玩。”

肖战没有什么底气地说完最后一句话，下意识转头看王一博，却没曾想王一博一直都站在身后，静静地等着他。

王一博点了一下头，说：“你有空可以来这里跟他们一起玩儿。”

肖战对Omega笑道：“嗯。”

“你快进去吧，该集合了，里边儿很漂亮，我进去看过一圈了。”肖战温柔道。

Omega使劲儿点点头，跟肖战做了道别，被人带了进去。

奶味Omega看起来比肖战更有肉，肖战长得很高，脸颊棱骨分明，比普通Omega常有的可爱更贵气，王一博站着没动，等着肖战乖乖回来，“我对比了一下你和他。”

肖战顺手抓着王一博的衣角，轱辘着眼睛看王一博，期待他的下文。

“你太瘦了，”王一博说，“脸上都没什么肉，但是长得高，很漂亮。”

肖战瘪了一下嘴，他自知本就瘦，才没吃几天饭，自然长不回去，“漂亮就行了。”

王一博笑了，心想：还挺自在。

肖战想了一会儿，慎重开口：“先生，我…刚刚算是帮了你的忙吗？”

王一博不可否认：“算是。”

“那我可以以这个帮助向你讨个要求吗？”肖战问。

王一博狐疑看他，一时半会儿猜不出肖战想要什么要求，“帮我就是为了要交换一个条件？”

肖战说：“因为我觉得我还没有到可以与你随口提要求的地步。”

王一博似是自语，实则逗弄，看向旁处，收留所的人还在保卫室谈话，他缓了一会儿，说：“那这个要求应该不简单。”

肖战反省了一下，想知道王一博的信息素这件事，算是不简单吗。信息素说比较私人也不是很私人的东西，介于中间着实让肖战犯了难，如果很不简单，王一博就不给他答案了吗？

他不想换要求，他只想知道王一博的信息素，因为这算是他失忆后遇到的第一个关系与他最近的Alpha，好奇和渴望知道对方信息素是他内心里萌芽的东西。

“但你可以说说，我尽可能满足你的想法。”王一博已经想过身旁这个Omega到底会提出一些什么天马行空的要求，只要不是要星星月亮这种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应该都不成问题。

但王一博还是想得太宽，从未往小事想过，因而肖战对他说出“我想知道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时候，他愣了好一会儿。

“我的信息素味道？”王一博重复了一遍，其实他听清了，但就是有些不可思议，和……几乎没有跟Omega交往过的懵懂，为什么要知道他的信息素？

肖战小心翼翼看着他，解释道：“这个想法起源在我刚刚到家里的时候，我换洗以后，穿你的衣服，发现你的衣服上没有你的信息素，我好奇，想知道。”

王一博：……

当时让他穿自己衣服的时候他的确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让董徽找几件自己的衣服给肖战，而董徽是个讲究人，挑的几件都是比较新的，王一博几乎没穿过几次，自然没有留下信息素，况且他整日阻隔剂在身，掩盖得明明白白，肖战没有在他卧室以外的地方闻到过他的信息素也再正常不过。

王一博思考了一下，说：“刚刚我用过信息素，你没有闻到吗？”

肖战也可惜道：“麻醉都上头了，只知道你的信息素好清冽。”

王一博笑了，逗他：“我从你刚来时就知道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已经好几天了，会不会觉得不公平？”

肖战不解，说：“为什么会觉得不公平？”

他问完，然后又真的瞬间被逗到，于是努了努嘴，果断说：“好吧的确有些。”

王一博心里软软，强忍着笑意，抬起手臂，说：“刚用过信息素，没有补阻隔剂，有残留，你闻闻？”

肖战抬眼，看着王一博，不语，不知道什么意思。

王一博莫名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我不是抠搜，是我的确还没有掌握好怎么可以让你在我释放信息素的时候保持着清醒。”

肖战半信半疑凑上去嗅了嗅，绕有所思地蹭了蹭下巴，道：“……你没跟Omega接触过吗？”

王一博回答以前还认真想过，想通了‘从未跟Omega亲密接触过’这件事的确不丢脸，才说：“没有。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

肖战却是像紧追不舍，非得问他长大以后：“那之后呢，也没有吗？你怎么会呢，会没跟Omega接触过。”

王一博无所谓道：“就是没有。”

肖战转而换了个话题，“你的信息素是竹子吗？”

王一博承认道：“是。”

肖战奇怪问：“可是信息素都是选在分化期期间吃过的食物。你为什么会是竹子？”

王一博想了一下，决定不那么早跟他说，便卖个关子：“我讲累了，回去以后当做故事跟你说好吗？”

肖战狐疑道：“累了？”

王一博点头，一本正经胡说八道：“Alpha也会累的。”

·

盛云派人调查过了，行凶的这两个人不是北莎仟的人，而是在关闭海关和各边边境时趁乱进来的，他们没有姓名和国籍身份，跟外面那些蠢蠢欲动的雇佣兵一个身价，只是运气好混进来了。

可能王一博就是个坏坯子，故意让安松松来见识人间疾苦，搞得盛云无固定时间下了班以后就要承受这个被击碎了心态的宝贝的崩溃。

王一博倒是悠哉悠哉带着肖战回去了。

真是元首夫人给元首开门，狗到家了。

Omega收留所的事情只是一个实验，第一批Omega经过筛选都是比较乖巧的，在收留所的生活将被记录，后再以结果数据作为是否继续延续办法进行决定。

·

一个讲故事都可以讲累的Alpha在送肖战回去以后又出门在外头泡工作时间，很晚才回来。

肖战果断不信王一博说的讲故事可以讲累的鬼话，很早便洗漱完上床睡觉了。

等王一博回来以后，便听董徽说肖战已经睡下半个小时了，上楼前还跟董徽嘱咐让王一博回来以后早点休息，今天他讲太多东西，肯定很累了。

复述完一遍，王一博立马就听出来了，肖战这是内涵他呢，白天的时候不跟他讲故事，回来以后就往外面跑，说一天工作不嫌累，说古寺就累。

他有些好笑，对董徽说休息了，便上楼去。

——当然不是真的休息，生气了得当天哄，不然第二天就该发酵了。

王一博轻车熟路开了肖战卧室的系统锁，进自己卧室一般地进了肖战的卧室。

肖战开着灯，但已经把自己裹了起来，躺在床上缩成一团。不知为何，王一博第一个反应是小狐狸。

乖巧，又机灵。

“睡了？”王一博在他床边，轻声问。

肖战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王一博要走了，才闷闷嗯了一声。

王一博带着笑意，在他床边坐下，道：“讲故事，听吗？”

肖战动了一下，但没出来，他片刻后真的心疼道：“累一天了，你休息吧，我明天早起听你讲故事。”

王一博也不是很困，就是累了，不想站，想躺，“我想现在跟你讲故事。”

肖战闷闷调侃：“讲故事很累的。”

王一博笑道：“白天哄你的。”

肖战安静了一会儿，道：“我知道。”

“我也知道你知道，不然才不会跟我闹脾气不高兴。”王一博扯了扯他的被子，说：“我想给你讲故事。”

肖战不情不愿露出脑袋，“非得现在讲吗？你真难伺候。”

王一博不乐意，一下子偏生就要这样干了，“我就难伺候了，我就要现在讲，累也讲。”

肖战看小朋友般看他，最后无奈挪了一个位置，道：“你躺会儿吧。”

王一博便挨着他躺下来，也不脱鞋，一点不像要睡觉的。可他本就不是要睡觉的，他是来哄人的，“想从哪儿开始听，从我记事吧。”

肖战一直盯着王一博的眼睛，沉沉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