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斯年没有上过高三上册的课，下册的数学听起来很吃力，他有好几次放下笔，想直接放弃算了。
倒是旁边这个人，听一半不听，笔记写一半不写，这么一对比姜斯年真的会累。
身体累，心更累。
然而下课还有更累的。
齐何涛本来就是跟前面同学换，前面同学移步到了另一组，所以一下课他都不需要走路，转个头就行了。
“真服了，今天老李吃火药了吧！”齐何涛一边说一边伸手故意压住了姜斯年收拾一半的数学书。
江池撇了一眼那书，不咸不淡接话：“所有人都知道李老师逆鳞，你今天还说得这么直接，活该。”
他同桌方琳也点头：“确实，我看你今天才是吃火药了，全校谁不知道李老师最讨厌别人说omega了。”
姜斯年扯了半天，扯不出书，于是干脆不收拾了。
班级里对于多了个转校生这事习以为常，除了某些女生花痴外，其他人都各做各的。
这也给姜斯年省了不少麻烦，当然如果齐何涛也冷漠一点就更好了。
“真不是我说，你爷爷什么品味，挑人也太差了吧。”齐何涛完全不避讳的上下扫视着姜斯年。
完事后还贼着眼睛侮辱了句：“长得这么嫩，不会之前是专门做那个吧。”
方琳推了他一把，示意他收着点，齐何涛不仅不收敛反而语言更冲：“也不想想之前几个转校生是怎么滚出一中的，还不是被江哥你折磨走的，我看这个也撑不了多久。”
姜斯年充耳不闻，只是心疼被齐何涛压在手肘下的数学书，于是提醒：“同学……”
齐何涛声音更大了：“谁TM是你同学。”
江池撇了眼姜斯年的脸色，不能说毫无变化，至少他脸上没有那种乖感了，别说顶着这张可爱的脸生气应该会很有意思。
江池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噢，那麻烦这位同学抬个手。”姜斯年半垂着眼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听声音还算温和。
齐何涛以为自己这样吓到了这个小omega，气势更甚了：“你聋了吗？滚，别烦我。”
周围同学都纷纷回了头，却没有一个人打算上前帮忙的。
姜斯年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头低了下去，消瘦的手臂伸进了抽屉，给人的感觉像是赞满了委屈马上就要哭了，正准备自己掏卫生纸呢。
随后他站了起来，齐何涛手疾眼快的拽住他：“干什么去？我让你走了吗？”
姜斯年本来长得就偏可爱风，脸上做出无辜表情时，实在是太牵动人心了：“不是你让我滚的吗？”
他说得太认真，齐何涛感到不可思议，拽着他的手松了力气。
等他离开后，齐何涛才草了声：“你这资助学生脑子没毛病吧？”
江池耸耸肩，倒是方琳花痴起来了：“你不觉得他长得挺可爱嘛？”
“哈？”齐何涛：“你们女生管这叫可爱？他可爱吗池哥？”
江池想了想刚才姜斯年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索性不回答了。
人也走了，齐何涛反倒稍微安静了，他咋舌道：“我怎么感觉到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一分钟后，李涵人未到声先到，那怒火隔着几个班都压不住：“齐何涛！”
还在跟别人聊个不停的齐何涛一个哆嗦站了起来，只见李涵火冒三丈的站在教室门口。
齐何涛吓得声音都不对了：“怎、怎么了？我都换位置了。”
姜斯年从李涵身后走出来，脸上又换了一副乖乖样，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端着小蜜蜂话筒。
齐何涛自己的声音通过电子质感传遍了整间教室：“真服了，今天老李吃火药了吧！”
齐何涛的脸当场裂开。
“真服了，今天老李吃火药了吧！”
齐何涛吐血了，草了，这TM还是单曲循环！
李涵怒了：“齐何涛，来我办公室！”
齐何涛简直想冲上去把那个装可怜的姜斯年手撕成片，在从这里丢下去。
等李涵带着人走了之后，班级里才敢爆发出一阵惊讶的讨论声。
“我天，这么牛？”
“这是我见过所有转校生里面心理素质最强的，没有之一。”
“这难道就是顶着最可爱的脸，干着最狠的事吗？牛哇，以后有戏看了。”
姜斯年忽略掉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径直坐了下来，接着把没收完的数学书收起来。
这期间江池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姜斯年直言不讳道：“有话就说。”
江池语气不算好：“你把所有录音都放给李涵听了？”
姜斯年反问：“放了会怎么样？”
“那你猜猜我会不会放过你。”江池目光变得危险起来。
“你猜我猜不猜？”姜斯年笑着开起了玩笑，但马上又用那种无辜的语气分析。
“一个人如果想找别人帮忙，就不能只说自己的难处，一旦求救的事里面有跟对方相牵连的东西，那就一定会达成一致。”
姜斯年扭头对上了江池那双淡色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更何况李涵是omega。”
江池盯着他看了很久，才扯了一个算不上好看的笑：“你这么聪明我爷爷知道吗？”
“什么意思？”
江池修长的指尖抚过姜斯年那可爱的脸颊，往下滑过对方脆弱的喉结，最后落在了被阻隔带遮住的腺体上。
“你现在的样子可没有在我爷爷面前可爱，两个面孔装的累吗？”
姜斯年皱着眉，他低估了江池对他的怀疑程度，这个人就算已经在车上非常直白的试探过一次了，也还在高度怀疑。
现在江池不仅怀疑他的第二性别，还怀疑姜斯年跟之前那些学生是一样的。
至于哪里一样，姜斯年目前还不知道。
或者江池一直都是这样，不管换成谁，只要那个人是江爷爷带回来的，他就会满身刺猬，毫不留情的往对方身上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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