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中午上下班高峰期，户城往来交通比较拥堵，一般职员只会在公司里吃午餐，这样还有点时间可以午休一下。
而苏昱昨天发给肖战一张王一博的作息表，上面显示他中午一般不回家，所以中午可以不用准备他的午餐。
可是现在，王一博就站在门口，似乎没有要进来的意思，看着屋里的视线也是淡淡的。
肖战连忙起身走到门口：“少爷，抱歉，我不知道你中午回家，所以没做……”
话还没说完，手里被塞了一袋沉甸甸的东西，突如其来的重量，让他差点手滑没兜住。
肖战手忙脚乱地将东西兜严实了：“这是……”
王一博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没买到你昨天吃的。”
肖战：“……”
肖战这才看清楚袋子里装着满满的柑橘，估算着大概有七八斤左右。
正常人家里买水果哪会一下子买这么多，而且放几天就不新鲜了。他还记得王一博好像不爱吃柑橘，那他一个人怎么吃的完？
肖战懵然：“昨天的是西城果园里的第一批，应该还没上市。”
闻言，王一博相较于往常无甚波澜的神色，似乎明显地缓和了一些，就好像之前在……苦恼着什么。
他略一颔首：“嗯。”
肖战不解其意地抱着一袋柑橘，力气再大也觉得手酸，但拿着不是，放下又显得不礼貌，只得越来越迷茫：“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个？”
王一博眼睫微微抬起，俊逸的轮廓落入肖战的眼睛里：“你昨天吃了很多。”
肖战：“……”
王一博：“一个人不会吃那么多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
肖战心道：还真有，因为在西城那是最好吃的水果，而且不用花钱。
肖战试探道：“所以……”
“送给你。”王一博抿了抿唇，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冷冽的气息围绕在肖战的耳畔，拂过细软的发丝：“谢谢。”
肖战的心刹那间一颤，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奇异感。明明和昨天一样的“谢谢”，但比昨晚看到文字的时候要让他悸动，好像这个人并不是在戏耍他，也不是在可怜他，而是在单纯地感谢他。
肖战只觉得一股热意顺着耳畔往上翻滚，脑袋都要烧起来了，不由得低下头，扒拉着袋子里的柑橘，试图掩饰自己激烈的心跳。
他磕磕巴巴道：“不、不用谢。”
王一博：“你允许我摸了你的头。”
“那有什么好谢的。”肖战顿了顿，将快要蹦出来的心跳声咽了回去，脑袋泛红地说道：“少爷，你以后可以不用跟我提前说，想摸就摸。”
话说出口，肖战明显感觉到对面的人眸光一顿，他自己也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懊恼地心道：我这是说的什么鬼话！哪有跟人说想摸就摸的？这是在邀请人家对自己耍流氓吗？
好在对面的人似乎并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转身准备离开。
肖战将柑橘放到了旁边鞋柜的置物架上，诧异道：“少爷，你……不是回来午休的吗？”
王一博摇摇头：“送完东西就走，还有事。”
肖战站在原地收住了脚步，心想：竟是为了送东西，特意跑回来一趟吗？
电梯被按动发亮，很快就要上来了，肖战想着等王一博进电梯之后再关门回屋，这样比较礼貌。谁知等电梯的人身形一顿，默不作声地又回到了他的面前。
alpha冷冽的气息淡然而疏离，肖战抬眸看他，发现对方的视线竟能将他整个人都收拢其中。
王一博从西裤口袋里摸出几个小东西，放到了肖战的手心里，指节缓慢松开：“还有这个。”
东西很小，有五六颗，温温热热地熨烫着体温，甚至能闻到一股很甜的味道。
肖战看着手里的奶糖，褶皱边精巧细致，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糖果，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王一博顿了顿，解释道：“买柑橘的时候，老板送的。”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楼层。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扔掉。”王一博缓慢地抬起手，依着之前给的许诺，生涩地触上肖战的发丝，似乎有些歉意：“不用为难。”
肖战的发丝很软，甚至比昨天还要温暖。
电梯上面的数字一层一层地往下走，门口就剩下肖战一个人。他沉默了许久，转身将门轻轻关上，用臂弯抱起置物架上的那袋柑橘，手心里紧紧捏着几颗奶糖。
下一瞬，他近乎不受控制地将热乎乎的脑袋埋进橘子堆里，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眼眶也有点发烫了。
“真要命……”
难不成，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
人力资源部长端着饭盒在水池内清洗，嘴里还叼了片饼干，说话含含糊糊：“我刚才好像看到王总出去了。”
苏昱刚才在各部门走动，没回办公室，听他这么一说，闷笑道：“怎么可能，总裁今天事情那么多。而且他的性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能放过午休的时间吗？他就是个……”
对面的几个人霎时间都安静下来，茶水间静的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人力资源部长冲苏昱扭了扭眉毛，继续低头洗自己的饭盒，旁边的人同样齐刷刷地站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
苏昱将“工作狂”三个字艰难地咽了回去，微微一笑道：“劳模，爱岗敬业，爱公司如家，我们都要向他学习。”
所有人统一抬头道：“王总好！”
王一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苏昱刚刚说的，脚步不停地回办公室去了。
等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关上，苏昱才长出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吓死我了，你们怎么不早说？”
员工：“我们也是刚刚才看到，王总他的步伐太轻快了。”
苏昱虚惊一场后有些难以置信：“总裁中午真的回家了？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这种情况。”
人力资源部长洗完饭盒，顺手从小冰库里取了点冰块，放到自己刚泡的蜜桃乌龙茶里：“你都不知道，那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苏昱耸耸肩，转身走向总裁办公室。
“进来。”王一博听到敲门声却没有抬头。
苏昱抱着几个文件夹，从门边探出脑袋：“总裁。”
王一博：“什么事？”
苏昱如履薄冰地走到桌边，将东西放到桌子上：“这是水榭花城的信息资料，我已经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好了，产权和产值评估都在里面。”
王一博微点了一下头：“谢谢。”
他将文件夹打开翻看，第一页就是独立法人的信息，往后是从建设到后期的各种已签署合同，还有一个文件夹放满了评估数据和近期盈利百分点。
似乎感觉到眼前的人一直站着不动，王一博抬眼看向他，眉尖微挑。
苏昱遮掩在背后的手掌汗湿地搓了搓，试探道：“抱歉，总裁，我没想到你中午回家了。”
他觉得还是自己先招为妙，要是真被王一博听到了什么，还以为怎么了呢。虽然公司氛围比较轻松，但下属在背后说上司的小话本身就不符合规定，更别提他还是王一博的秘书。
秘书是需要时刻守口如瓶的机密型职位，很多话该说不该说，都要有度，苏昱当时接受培训的时候，时刻提醒着自己，然而大概是太放松了，这几年反而开始懈怠了。
王一博点点头：“有事。”
苏昱见他没太大反应，松了口气，关心道：“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王一博：“不是。”
苏昱：“哦。”
苏昱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准备装作若无其事的闪人，忽然手机叮咚一响，他看了一眼，又从门边探出脑袋：“总裁，今晚还会按原定计划去水榭花城吗？”
王一博：“怎么？”
苏昱：“我刚才预约位置的时候，发现只有两人或两人以上的位置了。”
王一博指尖一顿。
水榭花城是市中心一家星级餐厅，公司近期正在收购，地理位置很好，来来往往的客流量很大，但内部资金运转困难，据说是菜品口味有所改变，近期反馈频频出现问题。
王一博觉得其中有蹊跷，想要亲自去看一看，可是正大光明的过去，免不了被餐厅提前做好准备欺上瞒下，所以只能选择私访。
王一博：“知道了。”
苏昱苦着脸道：“总裁，不是我不愿意陪你一起去，主要是有些私事必须在今晚处理。”
王一博将日程表关掉，沉默了一瞬，仿佛在思索什么，许久，他抬眸淡淡出声：“没事，有人陪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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