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给他拿的是干净的没穿过的裤子，在外面等了两分钟，门终于开了一条缝。
肖战脸蛋微红，耳朵滚烫，浑身上下都是局促不安的拘谨，两只手紧张地压在身前，拇指相扣。
王一博看着他磨磨蹭蹭地走出来，眸光无甚波动。
肖战低着头很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谢谢少爷，我等明天裤子干了就还你。”就算不干，我也会把裤子吹干！
王一博：“不用。”
肖战忽然想到他或许是有洁癖的，“哦”了一声，脑袋上的毛耷拉下来。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不急，先穿着。”
肖战抿了抿唇：“好。”
肖战刚迈了两步，就听到男人淡淡道：“等等。”
肖战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虚虚扣着前面裤子边的手无声收紧，抬眸看着略微比自己高一点的男人。
王一博的视线在他的裤子上定了片刻，微微蹙眉：“太松了？”
肖战：“……”
遮掩着的手实际是提着裤腰，不然整个裤子就会掉下去，王一博这句话一问出来，肖战更为羞耻地想要找个地缝往里钻。
肖战腰身太细，撑不住裤子边，漏出一截雪白的细腰和一点点白色的裤边，肌肤细腻柔软，看起来轻轻一抓就能握住。
某个纯情小O在外面一拳能揍两个，回家以后却传统得像个八十年代的omega，穿着最传统的白色裤裤，连一点花色都没有。
肖战的屁股圆润挺翘，白色布料包住的时候将两团小馒头托得圆乎乎的，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但因为腰身细窄，从后腰往下的弧线惊人，布料也就随之空了一小块，漏出点点凹陷进去的股沟。
现在半遮半掩地隐在裤子下面，肖战如若不用手拉着裤腰就要露出来了，而且裤腿太长，一踩一滑，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样子很滑稽。
肖战硬着头皮闷闷地“嗯”了一声，抿着唇站在原地不敢说话。
男人的视线抬起，在盥洗台上扫了一眼，对他道：“坐下。”
肖战愣住，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听话地回到浴室，坐在一只小凳子上。坐下的时候，手将裤子往上拽了一下，紧紧地抓牢裤子边。
下一瞬，肖战受惊地睁大眼睛，脚踝往里面缩了缩：“少爷！”
王一博握住他不老实的脚踝：“别动。”
肖战一动都不敢动了。
男人刚才似乎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什么东西，俯身半跪在地上，握着肖战的脚踝帮他卷裤腿。修长的指节细致又认真，极其符合他平时工作严谨要求事事完美的作风。
裤腿长出来一截，王一博先是挽了一个折，发现还是有点长，抬眸看了肖战一眼，没有说话。
肖战似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太矮”两个字，难堪地抠紧了自己的裤子边，小声道：“还、还在长身体……”
王一博不置可否，继续将裤腿往上挽了两折，抽出刚才拿的别针别牢，然后换另一边裤腿。
肖战喉结滚动着咽了口唾沫，近乎受宠若惊地看着他，眼角发烫，心里甜的如同掉进了蜜饯堆里，层层叠叠的甜软往喉口蔓延，抿着唇眸光闪烁。
肖战其实很不好意思让王一博给他挽裤腿，但对方好像觉得他动作慢吞吞的，干脆利落地直接处理了。
“腰。”王一博道。
肖战松开一只手方便他动作，裤腰凌乱地往下滑，羞涩地露出了纯情白色的裤边。王一博的距离靠的很近，微凉的手掌似有若无地触上他裸露的腰部皮肤，痒得肖战直吸气，生怕露出一点软乎乎的肉肉被人看到。
“太瘦了。”王一博低垂着眼眸，气息就在肖战的耳根旁，湿润清冷。
原本绷着气息的肖战如同被人扎了一下，呲溜漏了气，被男人侧耳说话的耳根通红发烫，冷冽的气息往他身上浸染，惹得肖战几乎要受不住地往人怀里钻。
他忍了又忍才没有表现得太渴望，下意识道：“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王一博掀起眼对上他的视线，漆黑的眸子淡淡的：“你做错什么了？”
肖战紧张地看着他，总觉得对方似乎对于距离并没有很明显的自觉感，这个距离都快要亲上了。
男人的唇瓣看起来很软，唇色很好看，鼻尖跟他只有两厘米的距离。对方的手又搭在他的腰上，指腹仿佛熨着烫意，隔着轻薄的裤子布料若隐若现。
肖战脑子里糊成一团，磕磕绊绊道：“我、我吵醒你了。”
“没有。”王一博道：“我还没睡。”
肖战心里霎时安心了一点。
谁知下一瞬王一博忽然问：“这么晚，你在浴室做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来，肖战的脑袋直接宕机了。
王一博定定地看着他。
肖战咬了咬唇，支支吾吾道：“太热了，睡得一身汗。”
王一博眼睫微垂：“没开空调？”
肖战：“开了……但还是很热。”
王一博：“嗯？”
肖战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热由内火起，烧的只是他，“罪魁祸首”仿佛没有任何察觉。那句“嗯？”像是从鼻息间挤出了一声慵懒的气音，眸光将小了一些的少年整个人都敛住了。
这么近的距离，肖战实在是承受不住，心慌意乱地往后靠，脑子里刹那间闪过春梦里被男人捂着眼睛压在床上挑逗的画面，几乎难为情得软了骨头。
现在这个春梦对象偏偏跟他距离这么近，现实和梦境反复交错，还被人格外有钻研精神地刨根问底。
肖战眼底湿了一片，又羞又急，心里祈求他别再问下去了……真的快要无地自容了。
好在男人手里的动作完成，别好了腰身的别针，似乎也没有再问下去的欲望。
王一博的视线从盆边收了回来，若有所思，话却是很平静地出口：“回去睡吧。”
肖战的羞耻心终于被人从悬崖边捞了回来。
要不是知道王一博这个人大多情况下不喜欢做麻烦的事和多余的事，都要怀疑他不是在故意气人就是逼人在羞耻的边缘来回反复，最后才面无表情地在快要把对方弄窒息的时候顺手拽回来，甩甩干，看看人还活着没。
肖战根本看不出对方的心思，心里莫名想知道“少爷为什么会去西城贫民区，而且还救了他”。
王一博：“嗯？”
肖战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将心里想的就那么说出了口，他咽了口唾沫，盯着男人的脸鼓了鼓勇气，硬着头皮继续道：“……上次我就想问，少爷救了我的那个雨夜，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城，为什么……救我？”
王一博语气毫无波澜：“刚好路过。”
肖战偷瞄着王一博的神色，支支吾吾道：“少爷……你人很好，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我只想……”
王一博全程定定地看着他。
肖战被他盯着，心里咚咚咚地打着鼓，话说到一半再也说不下去，“喜欢”这种情绪无法遮掩地直往外冒，明眼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啪！
肖战的额头被人屈指弹了一下，疼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王一博起身冷冷道：“不需要。”
肖战：“我……”
浴室的暖光温软地落了一地，王一博的面庞忽然凑近，俊逸无比，肖战僵硬地梗住脖子，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往后退。
指尖划过脖颈的时候痒痒的，如同一个要揽过去亲吻的姿势，微风般拂过池水，肖战躁动的心刹那间都要化了，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下一瞬，他整个人被提溜着丢到了门外，浴室门当着他的面砰地一声关上了，男人干脆利落且无情地“咔擦”落了锁，意思是不要进去吵他。
肖战一口气没上来，梗在原地险些憋死过去，偏偏心里又舍不得骂他。
盥洗池里的热水已经放了好一会儿，就要漫出盥洗台，王一博终于伸手关掉水龙头。热水滚烫，封闭的浴室里漫上雾气，笼得玻璃看不清东西。
修长的指节缓慢地拭去镜子上的水雾，王一博面无表情的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许久，心头蓦地生出几丝从未感知过的急躁。一颤一颤，震的他烦躁不已，几乎扰乱了全部的冷静和自持。
他扶住镜子的手无声地握紧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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