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昨晚憋着一股气上不来下不去，差点憋屈到上蹦下跳，最后盯着浴室的门板怒不敢言地看了许久，视线如有实质几乎都能把门板盯穿。
里面的人没有开门跟他解释为什么要弹他额头，像是压根就懒得跟他说。
肖战心里嘀嘀咕咕了好几声“混蛋”，两颊气的鼓鼓的，最后恼得回屋睡觉。
睡觉的时候因为穿了某人的裤子，冷冽的气息贴着他私密的腿根，柔软的布料都变得粗糙，蹭得他难挨地深呼吸几下才睡过去。
起床的时候有点精神恍惚，真个人看起来状态不太好，肖战在客厅探头探脑地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王一博似乎不在家，才勉强镇定地摸进厨房，开始煮紫米粥。
调料盒里的糖昨天不小心被打翻了，还没补上，而紫米粥这种东西，要么炖一半放糖，要么就一直不放，要是不借着粥在炉子上的热度将糖化开，之后再放糖就不容易均匀入味了，还容易吃到沙沙的口感。
楼下就有专门的便利店，去的话很快可以回来，主要就是怕粥煮过头了。
肖战将火关到最小，然后摘下围裙准备出门一趟，站在走廊里等电梯的时候看到廊道那头的邻居家似乎半掩着门，他灵机一动。
肖战走到邻居家门口敲了敲门，礼貌道：“您好，打扰了，我是您隔壁的，请问可以借点糖……”
面容温柔的男人端着一杯咖啡从里面走出来，闻言对他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意外：“可以。”
肖战霎那间愣住了。
祁然好整以暇地靠在门边，眨眨眼睛道：“真巧，小战。”
肖战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反应过来后连忙道：“祁哥，好。”
似乎怕祁然以为自己在说谎，肖战指了指王一博的家门：“上次忘了介绍，我是王先生的……”
祁然喝了一口咖啡：“保姆，我知道。”
肖战疑惑道：“你知道？”
“有人跟我说过。”祁然嘴角微弯：“上次在盛夏娱乐，我就猜到了。”
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肖战点点头：“哦。”
祁然从厨房拿出白砂糖的调料盒：“不用还了，算是冰淇淋的回礼。”
肖战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道：“那我下次再请祁哥吃冰淇淋。”
虽然王一博说过让他不要吃别人给的冰淇淋，但他没有说不可以请别人吃……吧。
“对了。”肖战忽然反应过来，指着门板热情道：“我刚好炖了粥，你要不要尝尝？”
祁然毫不客气地点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就跟着肖战走。
“我也是第一次进来。”祁然打量了一下整洁明亮的屋子，转头对肖战说道。
肖战愣了一下：“我以为你经常来。”
等到把人带进屋子，肖战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如果按王一博的性格，应该不会随便带人进屋的吧，那自己这么自作主张……岂不是不好？
苏昱昨天简单地跟他提了一句，说祁然现在是公司的副总，肖战以为王一博和他应该算是交情不错的朋友，现在想来别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为。
待一会儿应该没事吧……人都请进来了，用不好再赶走，只要在王一博回来之前……
肖战一边忐忑地想着心事，一边往锅里放糖，生怕听到开门的声音。
粥焖了一会儿，掀开盖子的时候香气扑鼻，紫米被炖得软烂，看起来软糯爽口。
肖战用隔热手套端着锅上桌：“粥来啦！”
咔擦。
密码锁响了一声，大门恰好被人打开。
肖战：“……”
心里最怕见到的人蹙眉站在门口，和他对上了视线。
肖战憋的脸颊通红，连忙低着脑袋，半点不敢抬头看王一博。
王一博没有说话，脸色沉沉地进来换鞋，然后坐到餐桌前。
他今早出门的时候没有吃早餐，现在面前被放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甜粥，脸色无甚波动地用勺子轻轻舀散热气。
祁然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坐在肖战旁边，悠然自得地喝粥。
“小战的手艺真不错。”祁然夸赞道：“有点像我以前吃过的某家粥铺的味道。”
肖战被夸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谢谢祁哥夸奖，我也是跟别人学的。”
祁然看向他，若有所思：“是不是西城的千唯粥铺？”
这是肖战以前兼职的一家粥铺，老板人很好，时常教他一些煮粥的小技巧，听祁然这么说，肖战一愣：“祁哥去过西城？”
祁然温和地笑笑：“陪客户跑的地方多了，现在户城哪里有什么好吃的，我都一清二楚，下次你若想吃，我带你去。”
肖战偷看了王一博一眼，抿了抿唇，看向祁然试探道：“祁哥和……王总工作的时候见客户，经常路过西城吗？”
余光落及的地方，王一博没有抬头看他，肖战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
祁然“唔”了一声，摸着下巴思索道：“客户基本都是我去见，王总裁这几年应该都没有去过西城吧。”
他微笑道：“中心区的事情就够王总裁忙的了，事情多得连秘书也分摊不过来了，我说对吧，王总？”
祁然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抬眸漫不经心地看向王一博，眼中并无太多的笑意，显得有些疏离。
“我倒是经常去西城，对那里还挺熟的。”祁然看向肖战：“西城离这里挺远的，你是住在那边吗？”
王一博的指节一顿。
肖战抿着唇，点点头。
“那没准我们之前还见过呢，只是都没在意。”祁然笑道：“说起西城的特色美食的确很多，反正周末没事，不如我带你过去逛逛，辛苦你做导游？我请客。”
明明要求是祁然提的，但不知为什么所有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永远显得如沐春风般格外让人舒服，就连说话时候的语气都拿捏得很恰当，不会显得过分冒犯和突兀，半是询问征求意见的说话方式极其妥帖。
肖战闻言连忙摆手：“不用祁哥请客，等我拿了工资，我请你。”
祁然轻轻摇头：“怎么好意思让你请，我刚好也没事。”
肖战：“祁然，你人真好，上次也麻烦你……”
刺啦。
椅子被单手推出轻响，王一博起身后神色淡淡地看了祁然一眼：“吃完了吗？”
“吃是吃完了。”祁然微微挑起眉：“小战既然想出去玩，王总不如放他一天假，让我带他出去逛逛，不放心的话让苏昱也跟着，别总是把孩子憋在家里。”
王一博掀起眼，面无表情地和他对上视线。
祁然比他大几岁，坐在哪里都是一副四平八稳如坐自家椅子的镇定模样，听到这么明显的逐客令，依然可以微笑着没有半点尴尬的趋势。
肖战看到王一博碗里的粥只吃了几口，以为是自己做的东西不合他胃口，紧张道：“少爷，是不是我放太多糖了？”
闻言，王一博的视线缓慢地回到他的身上，如有实质一般，漆黑的眸子沉凝默然，盯得肖战越来越心虚，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王一博：“随便。”
许久，男人拿起桌上的手机转身回屋，在侧过视线的时候冷冷淡淡地丢下一句话：“房间里，人太多了。”
话音刚落，仿佛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肖战脸色微微发白，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王一博虽然允许祁然带肖战出去玩，但依然一针见血地点出了他原先最心虚愧疚的地方，作为别人家的保姆，竟然自作主张带别人进屋，实在太没有礼貌了。
肖战站在原地，慌乱得要命，一时不知道该去道歉还是该去解释，耳根发红滚烫，手掌局促不安地交握着。
祁然注意到他神色不对，出声道：“小战？”
肖战“啊”了一声，慌张地用手抹了抹脸，触感冰凉粘腻：“祁哥，抱歉。”
祁然无奈道：“是我应该抱歉。”
他顿了顿，温声道：“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我是想到你休息的时间很少，怕你在家里闷坏了，出去散散心总归是好的。”
肖战看着他认真地摇摇头：“不会，是我的错。”如果不是自己太主动热情地带人回家，也不会惹得少爷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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