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收工的时候，祁然已经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了，看到他的那一刻，肖战顿住了脚步，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小战，咱们出发吧，我们去逛西城。”
“祁哥？可是……”
肖战被祁然拽着胳膊往副驾驶里塞。
“小战，今天你第一天拍戏，神经一定比较紧绷，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天就带你出去放松放松。”祁然帮他系好安全带后也上了驾驶座，笑着侧头对肖战说道。
肖战有点心不在焉，视线看向窗外，心里在想王一博之前说的那句“随便”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及时去道歉，坏脾气的人会不会真的生他的气了。今天早上起的早，也没能见他一面，跟他说上一句话。
心里霎那间有了几分退缩之意。
车子启动，肖战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祁然看了他一眼，出声道：“小战？”
肖战愣愣地回神：“啊？”
祁然无奈地将一杯冰摇红莓黑加仑递到他的面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肖战接过冷饮摇了摇头：“没什么，谢谢祁哥。”
祁然见他捧着冷饮却没有喝的意思，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低落，便温和地说道：“你是不是在意王一博说的话？不用太在意，他的性格向来如此。”
肖战一听他提到王一博，注意力就被吸引过来，眼巴巴地看着祁然。
祁然被他这副警铃发作聚精会神的模样逗笑了，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想去摸他的头：“王一博不太喜欢和别人接触，只要不打扰他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肖战微微避过他的手。
祁然也不恼，以为他不喜欢被人摸脑袋，就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虽然王一博不在这里，但肖战第一反应还是不要被别人摸头，因为那人曾经跟他说过，不准被别人摸脑袋。
见祁然微笑地看他，肖战捂着自己的脑袋，愧疚地撒了个小谎：“抱歉祁哥，我家里人说……男孩子不能随便被别人摸脑袋。”
祁然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好。”
肖战抿了抿唇，将刚才自己含糊说出来的“家里人”三个字在嘴里后知后觉地咀嚼了一番，然后有点说不上来的羞意，耳朵微微发烫。
如同只有自己心里才知道的小秘密，对方一点都不清楚，他甚至为此感受着刺激又隐秘的快乐。
肖战捂住的发丝软软的，是答应了那个人只给他摸的承诺所在，答应了就是答应了，绝对不会反悔。
只要王一博想摸，他就会凑过去主动蹭对方的掌心，如果对方愿意奖赏般地亲他一下，那就更好了，肖战心想。
可惜王一博现在好像被自己弄生气了。
肖战打开聊天信息框，原本紧张兮兮的情绪瞬间变得失落起来，刚才给王一博发了一张路边看到的景色，试探他会不会回复信息，结果是没有，照片被点开关掉无数次，信息框半点变化都没有。
玻璃上映出的祁然温柔的脸与脑海中王一博冷漠的神色呈鲜明的对比。肖战有些茫然地低下头，无知觉地喝了一口手中的冷饮，完全没有注意那是什么味道。
“王一博好相处吗？”祁然突然开口。
肖战摸了摸鼻尖，发现指尖因为长时间握着冷饮变得冰冰凉凉的，像极了某人指尖的温度，诚实道：“挺好相处的。”
祁然目视前方，点点头：“也是，以你的性格，应该和谁都能相处得很好。
“不是不是。”肖战意识到他理解错了，连忙解释道：“少爷他人很好。”
祁然神色一顿，挑起眉笑道：“看来你对他的评价很高，明明他对你的态度……”
肖战认真地摇摇头，试图纠正对方的说辞：“没有，少爷对我很好。”
虽然平时看起来很冷淡，但会温柔细致地摸他的头，会送他橙子，会每天很认真地吃他做的饭……凌晨三点的时候，还会耐心仔细地帮他别裤腿。
肖战只要一想到这些，每天都会觉得很开心，从来没有人这么亲近过他，这么……疼爱过他。
他也从来没有跟人这么亲密地相处过，对于喜欢的人，仿佛永远有着神奇的下限，可以忍受对方对他偶尔的冷淡坏脾气，满心满眼只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会惹他生气。
祁然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了，你怎么会想到去做他的保姆？”
肖战挠了挠头，笑起来露出两颗洁白的兔牙，可爱极了：“当然是因为少爷给的薪资高啊。”
八万一个月够他做其他兼职两三年了，况且他还圆了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
祁然点点头，若有所思。
祁然是个相处着很舒服的人，碰到肖战含糊不想提起的身世问题都会一带而过，或者巧妙地转移话题，不会让人尴尬。
到了西城，路过肖战之前住的那栋小楼时，肖战给他指了指自己房间的窗户，隔壁窗台的一串串小花开的明艳艳的，藤蔓几乎顺着边缘攀爬了过来，为土黄的墙面增添了几分亮色，衬得老旧的墙壁也没有那么磕碜破财了。
西城像极了被遗弃的地方，破财却又独享着安逸的净土，如同黑灰色里的一抹亮，让人偶然踏入其中时，窥得一丝韵味。
祁然带着肖战吃完午餐，几乎逛遍了这片区域所有有特色的地方，又喝了下午茶，还在飘着收音机小曲的小巷子里散了一会儿步。
他们回中心区的时候刚好赶上晚高峰，堵在路上好长时间，眼看就过了饭点，两人又去路边的小馆子吃了顿家常便饭，然后继续往回赶。
“老板，不要洋葱和胡萝卜，多放点香菜，谢谢。”肖战给王一博发了条消息说路上堵车，估计赶不及回去给他做晚饭了，或者路上给他带一份回去行不行。然而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对方的回复。
肖战一遍遍地刷着手机，怕自己看漏了消息，毕竟他一下午发了好几张照片给王一博，意外报告自己的行踪。
可是没有，一条回复都没有。
肖战失望地将手机塞回了兜里。
叮咚！
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一下，肖战顿时喜上眉梢，匆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动作幅度大到差点撞翻旁边的桌子，引得祁然视线转了过来。
肖战一手接过老板打包好递过来的餐盒，一手激动地点开信息框。祁然看着他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住了，然后缓慢地转为失落。
祁然走过去问：“怎么了？”
肖战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回复了两个字：好的。
然后将手机屏幕关掉，放进口袋里，嘴角牵起一抹勉强的笑：“是昱哥。”
祁然开车门的指尖一顿：“哦？”
肖战回到车上：“昱哥说少爷今天和他一起出去应酬了，没吃什么东西，让我给他带吃的回去。”
“应酬？”祁然有些意外道：“我倒是很少见他应酬，除非是很重要的客户，一年最多两三次。”
肖战愣了一下：“近期有很重要的客户要见吗？”
祁然思索了一下：“最近的饭局安排在下周，这周并没有。”
肖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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