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昱始终看不透这个小了自己好几岁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对方似乎永远有自己的主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严格按照流程，高效精准得就像个机器。
苏昱：“肖战这孩子挺好的，你要不要跟他说一下……”
王一博：“暂时没必要。”
苏昱在那边急得抓耳挠腮：“可他是唯一能触碰你的人啊，你可以和他研究一下怎么缓解和治疗，万一以后能治好呢？”
王一博：“不需要。”
苏昱那边唉声叹气：“老实说……我真的很想问为什么。”
每次都是回答“没有为什么”，堵得他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如同被人堵死在了能看到细微光亮的洞口，看着层层叠叠的岩面封住了出口。
搭在纸上的笔尖一顿，有力的笔锋辗转落停。
王一博沉默了一瞬，低垂着眼道：“做他自己的就可以了。”
他不适合考虑那么多，也不适合在常常不知道为什么愣神脸红的小脑瓜里装太多事情，被弹脑袋的时候还气鼓鼓地捂着脑壳。
王一博第一次悄悄打量那张脸时，看着毛茸茸的发丝在脑袋顶上晃来晃去，肖战腮帮子鼓鼓的低头吃橙子，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指节无意识地蜷了蜷，莫名地从指尖处泛起轻微的麻痒。
他从小就比较冷感，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去触碰一些东西，但看到肖战时，总有层层叠叠的痒意悄然漫上来，如同细密缠绕的藤蔓，挠动着心口的某一处。
说不清也看不明白，但不难受。
肖战好像整个人都是软乎乎的，发丝很软，脸很软，只是身体有些削瘦。皮肤白嫩，脚踝细瘦得一只手就可以圈住，自己的裤子穿在他身上需要挽三折，腰身韧长而细，好像伸手就可以轻轻掐住，多余的布料得用别针钉起来。
没什么特别，只是一个正常的少年，王一博俯身帮他卷裤腿时在心里想。直到垂下眼时对上视线，他心里的那丝难言的瘙痒又悄然冒了出来，恰好搭在腰上未收回的手缓慢地收紧，奇异的近乎皮肤饥渴症的微妙欲望在四肢百骸流窜，淡淡的奶味香甜可口。
王一博忽然想触碰他，尤其是对方因为他的贴近研究而泛红了脸蛋，眼底雾起了水汽，有些视线躲闪时。
……很想触碰。
那是一种让人喉口干燥的欲望，却又难以控制，就像一点一点地跟随着奇异的欲望牵引，跟着缓慢而陌生的触碰，将清甜的味道卷入掌心，迟疑地碾动摩挲着，最后在心底生出逐渐被填满的饱胀感。
那种小麻烦，给他太多的思想负担，没有必要，他做自己的就可以了。
乖一点，不然总惹得自己心情烦躁。
苏昱虽然没太听懂他的意思，但见他拒绝了多次，便也不好再说。
他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上次餐厅的事情我查出了点问题。”
王一博：“说。”
上回肖战食物中毒，王一博事后让苏昱去调查这家餐厅的生产供应链，将收购的事情暂时搁置。
果不其然，里面有猫腻。
苏昱：“这家店以前都有稳定的进货源，走国外港口直通的运输路线，但是几个月前临时更换了供货商，应该是签了双向保密协议，不对外公布合作关系，所以目前也不确定供应商是谁。”
几个月前，刚好是王一博这边放出要收购这家餐厅的消息的时候。
苏昱：“目前还没查出来是谁，再给我一点时间。”
“换方向。”王一博道：“去查王家齐几个月前的资金动向。”
苏昱顿了一下，瞬间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说王家齐他……”
王一博没说话，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
苏昱：“好。”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苏昱笑道：“说起来，因为你空腹喝酒对胃不好，我昨晚让小战给你带饭垫垫肚子，肠胃后来舒服点了吗？”
王一博：“带饭？”
苏昱听他的问句语气，自己也有点疑惑：“对啊，他那时候应该快回去了吧，你不也才到家嘛，他还给我回了句‘好的’。”
王一博视线微微垂下，发觉垃圾桶里确实有一份被打翻进去的餐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进去的，尴尬地卡在边缘，似乎没有来得及处理。
许久，他淡声道：“几点？”
苏昱：“应该八点多吧，等等，我看下聊天记录……对的，八点十分，他说快到家了。”
王一博的指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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