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下药

肖战醒来的时候感觉一切都不真切，浑身绵软地陷在被子里，大概是药劲儿还没过脑中昏沉沉的，朦胧的双眼无法聚焦，片刻后才模糊的影子才清晰成像，王一博正靠坐在单人沙发上半勾起嘴角看着他。

“醒啦，哥。”

手机游戏里接连不绝的枪击声像从另一个时空传来，像肖战心中正经历的那场兵荒马乱。

按灭手机屏幕，王一博笑着起身，上半身赤裸着半跪到床前。

房间里静的几乎能听到两人的呼吸，穿衣服时慈窭帘帘的声音格外明显。

王一博是用这声音提醒自己昨晚发生的一切。

肖战想说什么，但是昨夜太过放纵，喉咙干的好像吞了一把沙子，气流穿过的时候剐了血肉一样疼，什么都没说出来。

扣上衬衣第三颗纽扣，胸口大敞。

俯身时可以看到清晰的锁骨线条，大概是觉得计谋得逞，王一博扔掉邻家弟弟的面具，他用指节轻扣肖战露在被子外的 脚腕，轻佻道，“哥， 该做的我都做了，接下来看你的了。”说罢干净利落地关门离开。

阳光穿透云层射到地板上，一道金色铺陈，肖战用他灌了浆糊般的脑子努力思考，一切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接到父母身陨的噩耗，他在异国连夜定了机票赶回来。

“哥，我们的爸妈，都没了。”五年来他们第一次碰面，王一博细微的声音淹没在机场来往的脚步声中。

一双黑曜石似的眸子被泪水冲刷千百遍，眼睑红肿。

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肖战脑中敲响一记钟声，提醒他接受事实。

爸妈没有了，还有一个全身心依赖他的弟弟等着他去照顾。

王一博指腹覆盖上肖战微肿的眼下， “没关系， 哥回来了。“

”嗯嗯，车在外头，走吧，哥。”

车上，王一博闷头不说话，眼睛看着又要挤出水来，肖战牵过他的手，像他们小时候那样，“你还小，想哭不用忍着。”

王一博摇摇头，浸出眼眶的泪水又被他逼回去。“唉，” 肖战叹了口气，“眼睛疼不疼呀，一博。”

王一博还是摇头，肖战从包里摸出眼药水，摸着王一博的头说，”乖，仰着一点，滴了眼睛就不会这么难受。“

眼药水随着眼角往外流，挂在王一博白皙的脸上，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肖战，肖战心疼地把小孩楼在怀里，王一博哽着嗓子呜咽，湿了肖战的肩头。

车停好后，肖战先安顿好王一博，自己去外头应酬帮忙，打点上下。

y市各方势力齐聚，肖战唯恐行差踏错一步，都顾不上难过，忙了三天，水米未进。

送走最后一拨人后，瘫软在沙发上。

——咚咚

楼道上传来脚步声，肖战歪头看王一博端着一杯热牛奶过来，“哥，注意身体。”

肖战想也没想地喝下，朦胧中感觉有人将他横抱而起，双脚离地。

王一博在他枕边耳语，“哥，我等你好久了。”

一觉醒来，身下撕裂搬的疼痛，肖战仿佛换了一个灵魂，乖巧懂事的弟弟不见了，变成昨夜俯在他身上的恶魔，捏碎了他们十九年的情分。

体温滚烫，加上药的后劲儿，肖战只剩转动眼珠的力气。

今天是父母下葬的日子，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处理。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把自己清洗干净，穿衣出门。

初春的雨裹挟着冬天剩下的寒气落到人身上像千针穿身。

视线无意识飘到王一博身上，少年的背影带着宛如枝头最后一片落叶，萧瑟颓败。

肖战视线开始模糊，外界的一切变得跟雨雾一样混沌。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隐约听见大家在叫救护车。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