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而已

书名:摄政王他毁我清白
作者:得道的微辣火锅鸡

  直到摄政王的车架走到门口,赵银粟都尚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不明白,自己只是见了个熟人而已,一没偷二没抢,拉拢这个人明面上还是为了他,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会令宁诤这个疯子如此暴跳如雷。

  “你见卢虞了?”

  “见了,他答应——”

  赵银粟话还没说完,便被宁诤拎着脖子狠狠按在石桌上,“放肆!孤何时说过准你见外人了!”

  “你发什么疯!”

  宁诤气得双目发红,不自觉地收拢手指,“你是孤的奴隶!孤没同意的事,谁准你自作主张?!”

  赵银粟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死命地踢蹬着,却如同蜉蝣撼树,伤不到宁诤一分一毫。

  “你个……疯子……”

  “孤疯?”宁诤的脸上复又是一副阴晴不定的神态,“是不是孤近日太惯着你了,让你觉得,自己真能好好当个人了?”

  言毕,宁诤狠狠一挥手,将赵银粟甩到身后的石柱上。

  “咳咳咳咳咳……”赵银粟奄奄一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慢慢地滑落在地,流着泪蜷缩成一团。

  这是他入府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宁诤的杀意。

  宁诤让他活,他就要活,现在宁诤想让他死。

  “你最好弄死我,否则,来日……我必杀你!”

  宁诤冷笑一声,“杀了你?裕王殿下在想什么便宜事呢?孤恨透了一个人,势必是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云旗!”

  “在。”

  “把这个贱奴给孤扔到地库喂毒虫去!”

  那个名叫云旗的副将明明早上还对他微笑呢,如今已然翻脸不认人,从地上把手无缚鸡之力的赵银粟拎起来时,像拎着一筐市场上没人要的臭鱼烂虾。

  “我必杀你……我必——”

  最后一句话没能说完,宁诤故技重施,扬手狠狠卸了他的下巴。

  “聒噪至极!”

  赵银粟不堪其痛,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周围漆黑,怀疑自己到了阴曹地府。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衣裳也被扯得破破烂烂,赵银粟以手撑地,几次想站起来皆以失败告终,只觉得油尽灯枯,半只脚踏进了阎罗殿。

  宁诤是想把他困死在这里么?

  忽然,一阵悉悉卒卒的声响传来,赵银粟忽然觉得腿上发痒,伸手去摸时竟觉得手上针扎似的一痛!

  是毒蝎子!

  赵银粟吓得浑身一抖,扶着墙根站起来,随手捡起手边一块砖头防身。

  听说书先生讲,被剧毒之物咬过后会全身臃肿爆体而亡,也不知是真是假。

  赵银粟又惊又怕,随意挪动了一下脚步,脚下“噗呲”一声,定睛一看,是半只蜈蚣的尸体,犹自往外冒着绿水。

  腥臭气很快传进鼻端,若不是下巴被宁诤那个畜牲卸了,他此时还真想咬舌自尽。

  可只有真正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放弃自己的性命会有多疼,即便是赵银粟,亦没有勇气再来一回。

  他宁愿被这些虫子咬死,宁诤养着这些东西定然是为了害人,他死之前能杀几只是几只,总能再给宁诤添一把不痛快。

  “吱吱,吱吱。”

  这声音倒是熟悉,是宁诤身边那只紫貂的叫声。

  赵银粟恍惚中看见一个影子向自己飞扑过来,紧接着脖颈一阵剧烈的痛,便彻底没了知觉。

  ……

  半梦半醒间,赵银粟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王爷,这人如何处置?”

  “找人看着,别让他死了,醒了便发落去做王府的死士。”

  “是。”

  耳边又是一阵阵嗡鸣。他竟还活着。

  死士营一年出一批死士,上百个不要命的死刑犯关在一处,最后只有二十人能活着出来,为摄政王府卖命,剩下的非死即伤。

  赵银粟身上种了数十钟要命的毒,每月还要仗着王府的解药过活。

  漫无边际的血沾在赵银粟身上,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他赵银粟是多蠢啊,竟然会对宁诤这样残暴的人心存希望?他怎么会想过,仪仗这样的人活下去?!

  整整一年,赵银粟一个武功尽废身体孱弱的废人,硬生生被逼得练出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与轻功。

  渐渐地,他学会了怎么杀人能悄无声息,怎么杀人能让这人死状凄惨亦或一脸平静,仿若寿终正寝。

  刀口舔血的日子过惯了,清冷自持的小裕王赵银粟死在了摄政王府的地下,活着的是从死士营里走出来的沉默寡言的玉杀。

  宁诤特意嘱咐了他叫“玉沙”这个名字,赵银粟无法,只将“沙”视作“杀”,杀人见血的杀。

  死士的要做的事有两件,一是杀人,二是防着别人杀宁诤。

  出营的那一日,赵银粟难以避免地又看见了活蹦乱跳的宁诤。

  仇恨越深,越是能藏得越是不动声色,小不忍则乱大谋。

  赵银粟缩着脖子低着头沾在几十人中间,既不是最高的也不少最壮的,瘦瘦巴巴的,十分不起眼。

  云旗训话时,宁诤就安然地在一旁亭子底下的石凳上坐着,身旁有美女婀娜,团扇摇曳。

  赵银粟冷笑一声,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

  去年今日,也不知那亭子上自己的血迹洗干净了不曾。

  宁诤与他距离甚远,理应是不会听到的,却在他轻笑一声后扔下手里的葡萄,猛地转过头。

  锐利的目光似利箭一般射过来。

  迟早都要短兵相接,怕什么呢?

  赵银粟毫不胆怯地与他对视,看见那一双轻佻的凤眼深深地望着自己,眼眸中似储了一池潭水,顾盼生辉。

  所谓人面兽心,不过如此。

  耳边忽地响起一阵风声,赵银粟心神一动,飞身向后疾退数步。

  “不错啊,有长进。”

  宁诤偷袭人偷袭得光明正大,赵银粟站稳身上再抬头看时,宁诤正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一双修长的手。

  方才掷过来的竟是半截柳条。

  赵银粟深习暗器之道,可这样的功夫却定然是需得深厚的内力加持的。

  凭此一招,赵银粟便知,自己孤身一人,杀不了宁诤。

  远处那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洋洋得意道:“知道天高地厚了?”

  “王爷,这奴才大胆,敢在王爷面前班门弄斧,是属下训得不好。”

  “刚而不折,柔而不弯,云总管,你该赏啊。”

  云旗与他相处半年多,对他也算处处照顾,其实是个忠厚人。

  赵银粟知道他是想为自己解围。

  “属下不敢!”

  云旗惊慌失措地请罪,宁诤瞧着却不像生气的样子,脸上仍然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孤看你轻功了得,便由你来贴身保护孤吧。”

  这不是在打商量,赵银粟暗暗地捏紧了拳,一步步走上前,再回头时,哪里还有其他人的踪影?

  他吃够了苦头,知道跟这个可怕的男人逆着来是没好果子吃的。

  宁诤猛地推开身旁的女娘,伸手便要来锁赵银粟的肩膀,赵银粟闪身一退,袖口寒光突现。

  一排银针自他手里飞出,分别朝着宁诤几处生死大穴,宁诤躲无可躲,只好退避,二人便就着这狭小的亭子交起手。

  赵银粟身形比一年前灵活了千百倍还不止,宁诤要留心时时射过来的兵器,一时竟拿不住他。

  袖中最后一柄短刀飞掷而出,这一刀他用了十分力,再来不及再摸别的暗器,宁诤势必会追上来抓住他。

  眼看短刀将中宁诤心口,他却不躲不避,长袖一挥随手扯了一旁的侍女挡在身前。

  赵银粟瞳孔一震,眼看着自己的刀须臾间穿透了那无辜女人的心口,心神不定,眨眼间便被宁诤扣住脖颈制住。

  “你杀人了,玉沙。”

  赵银粟习武之前曾在心里发誓,刀剑从不朝向妇孺。

  今日,他食言了。

  “不过是死了个女人,玉沙那么伤心做什么?”

  赵银粟哑了嗓子,站在原地眼眶发红,他原本就不善言辞,可一看见倒在地上的躯体,胸前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竟比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性子这么良善,以后可怎么做孤的护卫啊?“

  宁诤点了赵银粟几处大穴,把他晾在一旁,自己则走上前两支手指拎起已经发凉的尸体,像抖被子似的上下一抖。

  “乒乒乓乓”一阵脆响,女人看似平整无暇的衣服里平白落出许多短刀针筒。

  “不知道谁派来的废物,方才站在孤身后想偷袭孤,死得倒是不冤。”

  赵银粟在烈日炎炎的日头下站着,背后已然出了半身冷汗。

  他竟然毫无觉察。

  “你比她更蠢,连这个都看不出,仗着自己长的好看,便在孤这里为所欲为。”

  赵银粟不搭理他的胡话,低着头试图冲开穴位,奈何没有内力加身,只是无谓的挣扎罢了。

  宁诤看得好笑,把他拎到亭子里,解了他上半身的穴位,硬生生将他按在石桌上。

  赵银粟两腿动弹不得,忽觉臀下一凉。

  “老畜牲!你做什么!”

  “这码事又不是第一次做,玉沙何必如此惊慌?”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

  “没有众目,只孤一个,待会儿哪个不长眼的闯进来,孤就剜了他的眼,如何?”

  赵银粟一阵心寒,他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筹码,只当被狗咬了一口罢,自己心里还能舒服些。

  “这副身子,孤可是肖想许久呐……”

  

打开布咕客户端阅读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

立即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