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北京的街上还是冷冷清清的样子,路道的两旁大树上挂着的红灯笼随风飘荡显得有点孤寂。在树的前方有一家开了门的小超市,店里播放的新年快乐歌从外面都可以听见,震耳欲聋。但即使招揽客人的手段如此张扬,里面见到的人数也寥寥无几。
王一博把车停在这家超市门前。不要误会,他不是为了买东西,而是为了超市旁边的美术展览馆而来。当肖战告诉他自己要从重庆飞来北京看画展时,他毫不犹豫的订了机票,从河南老家奔到了他的面前。而肖战呢,他原本以为王一博只是开个玩笑,结果没想到今天刚一出门,就碰到了在门外凹造型的王一博。
于是一个人的看展之旅就变成了两个。
美术馆分为两层,第一层展览的是国内一些知名画家的名作,二楼则是一些西方国家的画作。整个馆内隔音效果很好,站在里面丝毫受不到外面小超市的影响,可以安静又专心致志的欣赏着悬挂出的每一幅作品。王一博站在肖战身后偷偷打着哈欠,心里想着这种充满艺术气息的地方确实不适合他来。肖战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他转过身劝道:“你如果觉得无聊就在大厅等我,我自己来看就行。”
王一博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陪肖战,现在让他干坐在大厅的休息椅上等着他,那他这次来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当肖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王一博第一时间就给否了:“没事,不无聊。你继续看,我看不懂的就问你。”
“那好吧,你要是无聊就跟我说。你跑过来陪我看展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不要勉强自己。”王一博不肯离开他,肖战也拿他没办法,只好任由他继续跟着。当然了,王一博好歹跟在大张伟身边待久了,无聊也会自己找乐趣。而且他面对的人还是肖战,自然而然的有些话唠上身:“战哥,你怎么突然想来看画展了?”
一层展览分为三大区,分别为工笔画区,写意画区以及白描画区。每一区的占地位置大概一百多平方米,肖战来看展的目的其实并不在于国画,他是奔着二楼的西方油画来的。两人在楼下待了一个多小时,大致略过了几眼后,他这才走出白描画区,朝着通往二楼的阶梯走去。听到来自王一博的疑问,他边走边耐心的解释道:“我要给一位奶奶设计一幅插画。就是我前几天跟你说我二叔回来参加的那场设计大赛,我也参加了。那位奶奶的故事悲情色彩太浓重,我没有灵感创作。所以来这边探探运气,看看能不能激发一些创作的小点子。”
“什么样的故事,讲给我听听,我帮你一起想。”王一博小跑了两步,跟上了肖战的步伐。但是展厅的地板太光滑,王一博穿得又是不防滑的鞋。这一跑,竟然有点刹不住车的感觉。肖战眼疾手快的在王一博快要磕到台阶上的前一秒扶住即将失去平衡的他:“你小心点,地滑。”王一博傻笑了两声,手顺势就牵上了肖战:“那你扶好我,小心我从楼梯摔下来。”他们两人从进门起就没有摘下来口罩和帽子过,再加上馆内人员也不多,所以两人从不担心会有人认出他们。肖战摇头失笑,反握住了王一博的手,说道:“好。”随后,每上一个台阶,肖战就停顿一句,缓慢地讲述着设计大赛女主人公的故事。
二层的设计和一层一样,也是分为三大区。肖战首先来到了距离楼梯口最近的油画区,这也是他来这里的主要参观区域。他想用油画的方式来进行创作。王一博随着肖战停留在一幅油画面前,他寻着他的目光向墙上看去,耳边继续传来肖战低沉的声音:“其实我觉得她挺孤单的,一个人等了一个不归人一辈子。”
在他们面前的油画是由一位上世纪俄国画家普基廖夫创作的《不相称的婚姻》。油画上,一位看似年仅十六七岁的少女无助又无奈的举起右手等待对面的神父为她戴上象征着另一种身份的婚戒。如果她的丈夫是一位年貌与她相当的少年,她或许不会表现的如此悲伤。可是恰恰相反,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位风烛残年的,甚至头上已经没有几根头发的老年人。而在这对‘新人’的背后站着的观礼者的表情更是不一,有的高兴,有的伤心,有的漠视。
肖战见王一博望着这幅画出神,他不由自主的又为画作旁边的那简短的简介上又补充了几句:“这是普基廖夫还在上学时就创作出的名作。这幅画其实就被展出过一次,然后就被当时的高层官员勒令毁掉。知道为什么毁掉吗?”王一博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并示意肖战继续。
“因为他揭露了社会的黑暗,深深讽刺了当时官僚贵族只会仗着权利为所欲为,做出强占他妻的行为。”肖战指着少女身后那位用着审视,憎恨的目光盯着两人的男人说道:“这个就是画家自己,而他前面的那位,就是他的未婚妻。”
王一博虽被肖战的话惊到,但是他还是保持着一幅聆听着的样子,等待肖战说下去:“其实这幅画真迹展在莫斯科的特列恰科夫美术博物馆里,你面前的这幅属于临摹品,仅供参观用的。走吧,我们继续往前看吧。”自肖战说完故事和讲解完油画,王一博就沉默了许多。没走两步,他有些担忧的回头看着王一博安慰道:“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别太放心上了。”哪知,肖战话音刚落。王一博突然对视上他的双眼,神情严肃的回答着肖战那声感慨说道:“其实我觉得那个女主人公不孤单,因为她心中有她所爱的人。爱在,他哪怕死了,人也是活在她心中的。至少她不像那幅画的女主人公一样,被迫接受一段她根本不想要,或者根本不爱的婚姻和人。”
王一博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把自己的见解讲给了肖战听:“而且,虽然听你说那位奶奶很伤心,但是我却觉得她其实也是幸福的。她爱的人也爱她,也承诺娶她。这难道不是人生最大的喜事吗?我相信,那位…爷爷。”王一博斟酌了一下措辞,又道:“许诺那天他可能会因为紧张导致说错话,但是奶奶答应的那一刻,他肯定也是高兴的欣喜的。如果不高兴的话,奶奶怎么可能不记得他的容貌,却记得他说过的话呢?更多记得的应该是他过于难过的表情吧?”
肖战定住,一幅画突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他知道该怎么画了!
他拽着王一博忽然往下走去,一句话都没说,弄得王一博整个人蒙掉了:“战哥,干嘛去?剩下两个展区还没看呢。”直到上了车,肖战把口罩摘下来,二话没说捧着王一博的脸就亲了上去,亲完才解释:“一博,谢谢你。走!我们回家。我知道该怎么画了!”
耗时半个月,肖战终于把插图设计了出来。同一时间,王一博主演的电影《灿烂》也彻底杀了青,并且放出了上映的日期。
是同年的五月份,母亲节上映。
王一博坐在Candy的办公室里,与她商议着新的一年的行程:“今年我要参加比赛,你减少点对我之后的安排吧。最近公司不是也在力推新人吗?多放点精力在他们身上吧。”Candy默默听着,虽然她知道王一博在娱乐圈混了好几年,也懂这个圈里更新的迅速。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王一博,你每减少一次曝光,那你在圈里的价值也会随之降低。你知道半年的时间,能让你低到什么地步吗?我已经纵容你跟肖战谈恋爱了,绝对不会再纵容你去减少工作去搞副业。”
“Candy姐,你知道我的意思,你肯定知道的。”正因为跟肖战谈了恋爱,他才会选择去玩摩托车,从而淡出大众的视野。他是认真的,他打算与肖战过一辈子。但是他们这种职业,是不会允许他们坐实恋情的。所以他们中只能有一个人牺牲掉,或许还能大大减少来自外界的抨击。
“你疯了,为了个肖战,你甘愿放弃自己的前程?”Candy起身冲着王一博怒吼道。
“这不是甘愿放弃,而是投资。我做出了付出,回报给我的是肖战的感情,这本买卖不亏。”
“你就那么笃定肖战会一直爱你,而不是耍你玩吗?”
王一博摩挲着戒指,心平气静的答道:“当然,我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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