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灼光站在了一处大开的府邸门前。
门两侧蹲着两樽石狮子。
贺兰灼光知道这两樽石狮子代表了什么,他未料到这一世绾离居然依旧托生在了皇家。
到底、那上一世的心结了不完上一世的缘,绾离他还是一头扎了进来。
只是哥哥啊......你到底在留恋上一世的什么呢?
贺兰灼光有些失神,站在王府门前看了许久都没有勇气进去,直到腿发酸了,他才选择爬了墙头。
他便看到了一副终生难忘的画面。
庭院深深,美丽的女子怀中抱着襁褓,目光温柔的落在一舞剑的男子身上。
男子面容清秀,但是是眉眼间却带着一抹浓的化不开的妩媚,只是那双眉却如剑般飞入额角,带来一丝英气。
贺兰灼光看呆了,胸腔里那颗心砰砰直跳。
他终于见到了绾离。
他的绾离。
他的哥哥!
“寻渡哥哥~”
忽然,身旁的美妇开口,闪电般的划断了贺兰灼光的思绪。
绾离停下了舞剑的身,对着那美妇笑语阑珊。
“怎么了?”
“哥哥累了吧,我去为哥哥准备些解暑的汤。”
“好,多谢夫人了。”
绾离笑了笑,笑容明媚,刺痛了贺兰灼光的眼。
贺兰灼光趴在墙头,脸色煞白,胸腔内绵密的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仅仅是昏迷了几天,绾离便忘了他,不但娶妻生子,就连那一声‘哥哥’都变成了她人的专属。
贺兰灼光疼的呼吸不畅,一个没注意从墙上摔了下来,惊动了下方的绾离。
绾离大吼一声,身轻如燕的跳上墙头,就看到一位身着不凡的年轻男子摔倒在自家墙外。
绾离皱起眉头,心中警铃大作:莫不是刺客?!
但是一想到哪个刺客敢在过光天化日下行刺当今王爷,除非是这个刺客蠢!
于是,绾离将手中的剑插入剑鞘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摔的狼狈的贺兰灼光,冷声问道:“你是谁?为何扒本王墙头!”
贺兰灼光抬起眼,看着头顶上方卓尔不凡的男子心中一片悲凉。
四目相对,人还是那个人、皮囊还是那副皮囊,只是中间相隔了一座奈何桥、一碗孟婆汤——他不记得他了。
贺兰灼光牵强的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对着上方的绾离没心没肺的说道:“都说王爷家的桃花格外漂亮,小生慕名前来只是想要讨一枝桃花罢了,不料惊动了王爷,实在是罪该万死。”
贺兰灼光双手抱拳,欠身。
这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一点儿都不像从前那个木纳的自己。
贺兰灼光也有些心惊:自己什么时候添了这样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了?
而听到他这样说的绾离却眯起了眼。
他在斟酌贺兰灼光这些话背后的含义。
现在是九子夺嫡的关键时刻,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岔子。
这个看上去笑容温和的男人会不会是太子那边的人?还是四弟那边的人?亦或者是父皇手底下的暗卫、特意搞这么一出戏来试探他的?
仅仅是三个呼吸间,绾离心中便转过千百个念头。
而贺兰灼光就一直保持着作揖的姿态不曾改变。
终于,绾离开口道:“既然是来讨要桃花的,本王也不小气,你且在门外等着,本王命人送出去。”
语闭,消失在墙头。
贺兰灼光这才长吁一口气,抹了把额上的汗。
这一世的绾离,身上带的那股子凌厉气势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他想:若是上一世宰相雍瑞不死,绾离定然也会是如此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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