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欺负

跳级考试安排在周末，刘耀文不想麻烦司机。自己早早起床，坐公交车过去。

校门口的人不多，刘耀文低头再一次检查文具袋。

橡皮、签字笔、铅笔……

突然，手里的文具袋被别人抢走。刘耀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人粗暴的拉进一个巷子。

刘耀文被用力的甩在墙上，觉得后背一片火辣辣的疼，自己的脸快被他捏烂了。

面前站了四五个人，把他围成了一圈。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找他，但是自己肯定摊麻烦了。“你们是谁？放开我！”

那人上去就抡圆了胳膊，给了刘耀文一巴掌。“让你说话了吗？”

刘耀文被打的有些懵，嘴里泛出一丝腥味。抬手摸了一下嘴角，再拿下来时是醒眼的血红。

紧接着，文具袋被小混混撕裂，笔和橡皮掉了一地。

小混混把准考证拿在手里，“想要这个是吧？”一脸坏笑用考证在刘耀文脸上拍了拍，当着他的面把准考证捏成一团。

刘耀文手指攥成拳头，挣扎着要摆脱束缚，着急的喊：“别动我准考证！”

“想要？”，小混混把准考证团成一团，丢在地上，恶狠狠的踩了几脚，“就自己来捡啊。”

面对对方的欺辱，刘耀文咬牙隐忍着。他现在顾不得别的，只想蹲下去捡被压在脚下的准考证。

突然后背被踹了一脚，刘耀文只觉得身子一倒。耳朵传来一阵剧痛，鲜红的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滴在了地上。

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很快染红了一块石头。

领头的混混也没想到，被流的血吓到了，“今天就算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就把你打的比今天还惨。”

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走了，文具被踢的到处都是。刘耀文捂着耳朵，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身上的疼痛使他动作缓慢，手也摔的不听使唤，把笔捡起来都显得如此吃力。

鼻子突然酸的发疼，刘耀文忍着泪水，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他不能就这样在这里自暴自弃，可是眼泪不听使唤，还是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刘耀文胡乱摸了一把脸，连着血和泪一起抹掉。

把准考证努力扯平，也不顾自己现在什么情况，一路直奔教学楼。

监考老师被吓一跳，看到浑身是土，还带着血的刘耀文。“同学，你怎么了，赶紧去医务室啊！”

刘耀文赶紧摇头，“我没事的，我得参加考试，这是我的准考证。”

刘耀文把皱皱巴巴的准考证递给老师，上面还有血迹。

“考试哪有身体重要”，监考老师不明白刘耀文怎么这么着急，“你得先去医务室！”

考试规定迟到半个小时不给进，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刘耀文耽搁不起，他一定要考试，一定要到高二去。

刘耀文：“我真没……”

刘耀文还欲和老师辩解，身后传来声音，“我带他去医务室。”

监考老师如释重负，“哎呦，亚轩来的正好，赶紧带这位同学去医务室。”

宋亚轩：“好的老师，但是事出有因，能不能让他一会回来接着考试？”

听到宋亚轩给自己求情，刘耀文心里瞬间踏实了，他总是这样帮助自己。

监考老师有些为难，“一般来说，迟到半个小时是不能进的……”又抬头看了看刘耀文的惨样，“行吧，但是要按时交卷。”

宋亚轩微微俯身和老师道谢，“好的，给您添麻烦了。”

刘耀文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宋亚轩会出现在这里。自己的胳膊一把被宋亚轩给拽走，娘跄的跟在宋亚轩身后。

一路上宋亚轩一句话也没说，表情很沉，就一个劲的拽着刘耀文走。

刘耀文光看宋亚轩的后脑勺就知道他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乖乖的跟在后面，不敢说话。

因为是周末的关系，医务室没有老师值班。宋亚轩推开门，指了一下病床，语气很冷，“坐。”

刘耀文乖乖坐在床上，看着宋亚轩轻车熟路的把消毒药水和棉签找出来，回头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对视。

刘耀文第一次见宋亚轩这样阴沉的表情，他很少见宋亚轩不笑，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宋亚轩一边拧开双氧水的盖子，一边走过来。捏住刘耀文的下巴，微微抬起，把他的脸扭过去。

看到他那张傻脸就来火。

用纱布把伤口旁边的污渍处理干净，然后用双氧水止血，再用碘伏消毒，全程刘耀文一动不动，任宋亚轩摆布。

只剩耳朵了，宋亚轩刚用棉签碰一下刘耀文，他就缩着脖子往后躲。

宋亚轩以为碰到了他的伤口，声音放轻：“别动，不消毒，伤口容易感染。”

刘耀文只能乖乖把头给送过来，闭着眼睛等着宋亚轩给他消毒。

重新换了棉签，手更轻的给他上药，结果这次还没碰到耳朵呢，刘耀文就条件反射的躲开了。

宋亚轩觉得很纳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这么敏感。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过来，头不许动了。”

刘耀文赶紧把头又挪回来，这次绝对不能动！

但是耳朵还是格外的敏感，宋亚轩一碰，他立马有了反抗的欲望。

刘耀文努力抑制住扭头的冲动，但是手不自觉的抬起来。自己的大手直接盖住宋亚轩的小手，阻止了宋亚轩的动作。

宋亚轩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先是无语，再是窝火。

宋亚轩在他头顶咬牙切齿地说：“松手，如果你不想被我父亲看出来你一身伤的话。”

刘耀文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立马把手放下去，耳朵通红，“我不是故意的，我…它自己就上去了。”

宋亚轩原本上药的手法还算轻，现在直接全部糊上去，“闭嘴！”

虽然受伤的时候血流了不少，但是伤口不大。耳朵后面擦破一块，脸上有些淤青，大大小小的地方，好在都不严重。

处理完后，刘耀文赶紧跑回去考试。跳级考试只考理综，是刘耀文的强项，虽然有些赶，但是剩下的时间足够写完试卷。

宋亚轩在医务室把药品放回原处，等刘耀文走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对面的声音有些抖：“轩哥……”

宋亚轩单手插兜，声音淡淡道：“我是不是说过了，要慢慢来。整得这么明显，是当我父亲瞎了吗？”

“我们也没想到……”

宋亚轩一想到刚才刘耀文脸上的血，心里就来火，“听不懂人话吗？为什么会出血！”

“对不起啊轩哥，别生气，下次肯定注意。”

宋亚轩脸色差到了极点，“没有下次了，别再动他。”

宋亚轩挂了电话之后还是有些烦躁，明明很讨厌刘耀文，就是想看他被欺负。

可是，看到他一身是伤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心里反倒是升起了一团无名火。

尤其对上刘耀文那双清澈的眼睛时，自己竟然会有一瞬间的心软。

真是犯病了。

——

考场上的刘耀文奋笔疾书，按时写完理综卷子。考试的时候倒是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一交完试卷，浑身都痛。

考场的人都走完了，刘耀文呆呆的坐在座位上。刚才压下去的情绪又慢慢爬上来，他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他很差吗？很讨厌吗？为什么要欺负他？

宋亚轩一进门就看见刘耀文低着头发呆，脸上已经开始浮肿，左边脸颊和被塞了鸡蛋一样。

宋亚轩扣手敲了敲门，“走不走了。”

刘耀文愕然抬头，看到宋亚轩倚靠在门框上，回过神来，把负面的情绪压下去，“来了！”

宋亚轩走前面，刘耀文跟在旁边。一会张嘴一会闭嘴的，他有话想问，却又不敢说话。

宋亚轩注意到了刘耀文的小动作，不明白他在纠结个什么劲，“怎么，嘴巴抽筋了？”

……

刘耀文没见过宋亚轩怼人，但是还好他开口说话了，“对不起，是我把情况弄的很糟糕。”

刘耀文声音越说越小，眼神很真挚的看着宋亚轩。

宋亚轩看着这双眼睛，湿漉漉的，又委屈又乖巧。

真烦。

但，这是攻略刘耀文的好时机。

宋亚轩又露出他最擅长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耀文弟弟，你不用自责，知道是谁对你动的手吗？”

刘耀文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失落，“我也不清楚，我没有在学校惹是生非的，你别生气……”

虽然自己被莫名其妙揍了一顿，痛的是自己，来不及考试的是自己。但是，宋亚轩不开心的话，刘耀文就是觉得自己做错了。

宋亚轩用更温柔的口吻说：“我没有生气，只是看到你一身伤，太担心你了。下次受伤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去处理才行。”

听到宋亚轩没生自己的气，刘耀文说话都轻快了：“我没事的，伤口已经不疼了！”

“哦对了，你今天怎么会来学校？”

宋亚轩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徽章，“今天考试，学生会帮忙也要监考的。”扬起胳膊，轻轻地揉了一下刘耀文的头发，“我会查出来是谁欺负你的，哥哥帮你还回去。”

两个人距离离得太近，刘耀文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感受着宋亚轩的抚摸，耳尖发烫，“谢谢你，亚轩。”

宋亚轩一边笑着，心里一边觉得刘耀文真是个傻子，还和自己道谢呢。

明明找人打你的……就是我啊，

谁让你碍我眼。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