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人挡道，川无姬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慵懒的样子。
至薇将帘子拉上，一行人又朝着前边走去，街道又热闹了起来，有了先前那么一出，倒是没有不长眼的人凑到戚彦身边了，只是戚彦再打不起半分精神。
“徒弟？徒弟？徒弟？”
“回神了？”
“人都已经走了。”录无斋见自家徒弟还死死的盯着川无姬离开的方向颇感头疼。
戚彦回过神来，失落的看了录无斋一眼。
然后麻木茫然的朝前走。
“你要是真的觉得放不下你就追上去呀，就算是把人抢走了，魔界这边也有师尊给你兜着。”
戚彦沉默的摇摇头。
“你这小子，一点都不像我。”
录无斋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戚彦一眼，不在理他朝前走去。
算了算了，徒弟大了不听话。
还不如去找几壶好酒。
离得远了，川无姬从步撵上下来，让至薇等人先行离开，自己又朝着先前的方向回去。
皎皎月色，窗户上摇曳着树荫。
戚彦翻来覆去想要睡觉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起身想要修炼却也静不下心来。
他的心里乱的一塌糊涂，满脑子都是川无姬今天的那句话。
“洗干净，晚上给本尊送过来。”
那么川无姬现在在做什么呢？
软玉在怀？
戚彦不敢想下去，越想他便越发觉得混乱气息都不稳了，像是要走火入魔一般。
如此便更不敢修炼。
脑袋里来来回回念了无数清心咒，静心语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只觉得心乱如麻。
越是不想想川无姬现在在做什么，越是想要逃避，越没有办法将川无姬从脑袋里抹去。
一想到川无姬现在在和别人翻云覆雨，甚至在自己不知道的过去未来和不同的人做着最亲密的事情，戚彦的心口便莫名的疼了起来。
还有今天被川无姬抱在怀里的那个女人，想必她对于川无姬而言更是不同的吧。
毕竟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川无姬将谁那么亲昵的抱在怀里。
戚彦的心口越来越难受，他忽然开始后悔，后悔没有听从师父的话，今天将人给掳走。
去他妈的魔界。
去他妈的魔主。
他想要的只是川无姬而已。
即便那人怨着他，恨着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即便那人要他跪下。
戚彦还是不可遏制的喜欢他。
即便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自己。
戚彦从未又一刻比这更觉得想要将川无姬关起来，让谁也不能看见。
即便川无姬会更恨自己，便是死也要将他留下来。
让他只能看见自己，只能记住自己。
但是，戚彦什么也没有做，他没有去追川无姬，没有不管不顾的带走他。
他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从他丢下他的那天开始，他就没有资格了。
连被川无姬怨恨的资格都没有了。
戚彦茫然的推开窗户，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下一秒却被窗户外的那张大脸下了一跳。
川无姬和戚彦两相对视，川无姬尴尬的蹲在窗户边上。
此时的他并没有带上白天的那副面具，姣好的面容全然暴露在戚彦面前。
戚彦愣了愣，仿佛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川无姬现在应该是和他救下的那个少年酿酿酱酱才是。
怎么可能蹲在自己的窗户边上，一脸尴尬的看着自己？
戚彦麻木的想要将窗户关上，果然想一个人的时候做什么都静不下心来的。
就算是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打开窗看到的都是心心念念的人。
戚彦说着便要去将窗户合上。
却被川无姬的手按住。
戚彦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有些凉意的温度，有些回不过神来。
“老头针对我布了个迷阵，我找了许久才找到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川无姬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戚彦耳边响起。
戚彦一不留神，川无姬便利落点翻了进来，然后熟练的关上窗户。
“你来这里做什么？”戚彦定了定神质问道，嘴角的弧度却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不来这里我要去哪里？和别人翻云覆雨？”川无姬毫不留情的戳破了戚彦对心思。
毕竟他在窗户外已经把戚彦对坐立不安和复杂的心情揣摩了个一干二净。
戚彦像是被禁了声一般，顿时不开腔了。
“要是你这么不欢迎我，我就回去了，反正老朋友也见了，长夜漫漫，总该找点乐子。”
川无姬说着便要走，却被戚彦一把拉住。
“不准。”
戚彦没有说不准什么。
不准走？
不准找乐子？
但是川无姬还是听出来了戚彦的意思，不准和其它人翻云覆雨。
川无姬回过头来看着戚彦，眼里流露出一分遗憾。
戚彦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惜，戚彦一直都只是把他当成朋友，当成弟弟，当成曾经跟在他背后的那个小屁孩。
也只是用兄长的语气对他说话，别的什么也没有。
“今天白天的事情，对不起。”
川无姬小声说到：“我其实没想让你跪。”
只是见你对黎羽那么在意，所以才……当然，后边的话川无姬没有说。
有的话若是说出来便连曾经的朋友这一身份都没有了。
他自然是知道戚彦极其讨厌魔修的，若不是小时候那点情分在，想必对于戚彦而言，自己也只是个需要讨伐的魔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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