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妈妈爱你
“你不要以为你母亲是君陌上就……”
“先生……”
“鹅鹅鹅……”
这是大型古装仙侠剧《陌上如尘》的第一场戏拍摄现场。王一啵饰演男主之一君陌上,肖赞饰演另一位男主离如尘。
王一啵被头套勒得头皮发麻,当听到肖赞读错台词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肖赞侧脸看那与自己跪在一起的少年,笑得比空中灿烂的阳光更加明媚,好看的两弯月芽挂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更增添了软萌的姿彩。心里便琢磨起来,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呀,可以从高冷酷帅瞬间切换到呆萌可爱,让人感触到多面的他。
王一啵正忘形地笑着靠向肖赞,见他怔怔发愣,以为他不喜欢别人靠近。于是,只能用手故作掩饰地搭在他的肩上,然后落寞地缓缓落下去,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肖赞察觉到了异样,立即回应了个自以为礼貌的肖式营业笑,将彼此拉开了距离。
两人继续认真地走着戏,可心境却已完全不一样。
下戏后,两人寒暄几句便各自领了饭盒回了自己的房间。
“肖老师,你俩这样可不行,戏外也得多联络感情,一起约上看个电影,组个饭局啥的。观众不是傻子,到时候剧播出来,是真情实感的投入表演,还是苍白空洞的炫技表演,他们会一眼看出来的。”泰夏站在肖赞房门前,愁得蹙成了八字眉。
“我不要,为啥每次都要我主动呀。”肖赞想起王一啵那张生人勿近的臭脸,心里实在没底,怕约人约不到岂不是很没面子。
“王老师面生易害羞,听说后天他要回北京,正好离开剧组,你们俩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单独交流交流。辛苦肖老师,拜托拜托!”泰夏双手合什,弯腰行礼。
“我这边不是还排着场次吗,回不了北京,实在是约不了。”肖赞知道泰夏借着玩笑话提意见。
“刚才梅姐给我打电话,说房东已经将你北京租的房子卖了,限你三天之内搬家,你不回去吗?”泰夏揶揄调侃道。
“啥?真要了我老命,这什么房东,我刚交了一年房租续租,太没道德底线了,这短时间到那里去找房子。”肖赞愁苦得撅着嘴,气得喘粗气。
“我听说王老师他们公司的员工宿舍还有空闲,立马就可以拎包入住那种,你可以问问王老师。”泰夏说完学着戏中的君子圣贤们揖手行了个大礼,笑着转身走了,留下肖赞靠在门边零乱叹息。
从剧本围读、开机仪式到正式走戏,随着对王一啵了解得越深入,肖赞越沉醉于其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中,如同宇宙吸引力法则一样,总有一股看不见的能量牵动着他的心。
年青人的棱角总会被现实削得稀碎,碎得无法再捡拾起来粘合上。
回到北京的肖赞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看着被房东扔在楼道中的东西,揉着拍门拍红了的掌心,背靠在墙上缓缓滑落,蹲在角落里默默舔舐自己受伤的心。
“哭有什么用?为什么不告诉我?”不知什么时候王一啵出现在肖赞身后,仍然摆着一张冷脸。
“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我自己的私事怎么好打扰你,况且你那么忙。”肖赞抹去眼泪,扶着墙角站了起来,萎靡不振的样子自有一股慵懒韵致。
“你无处落脚,自然影响心情,你心情不好戏能和我搭好吗?戏配合不好,导演喊咔的时候就多,会影响我下一步的工作安排,这才是真正的打扰。”这逻辑似乎也通,又似乎有些牵强。
肖赞吃惊地瞪着王一啵,真不敢相信这么多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俩人自认识以来,这是他一口气说得最多的一次。
王一啵被肖赞看得脸颊滚烫,绯红迅速晕上了耳根。
“这些破烂都不要了,带上证件跟我走。”说完,也不管肖赞同不同意,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出了楼道,掩饰着自己砰砰狂跳的心。
在助理阮昆的安排下,肖赞顺利地借住进了王一啵所在公司的员工宿舍,并且与王一啵门对着门。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不觉华灯已初上。街上每一个影影绰绰回家的人影,都揣着归心似箭的心,踏着急如流星的步伐,想第一时间吃上家里人做的可口饭菜。
“嗯,今天太匆忙了,下次我买菜回来做给你吃,答谢你雪中送炭的义举。”话刚一说完,耳边又响起泰夏让他和王一啵约饭的事。
遂清了清嗓,刚想开口,王一啵却低着头闷声问道:“今天也要吃饭,为尽地主之谊,你选一个地儿,我请你。”
今天一天的疲累是双重的,这让肖赞失去了享受美食的兴致,他婉拒道:“非常感谢你今天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但若再让你破费实在是过意不去,不如下次吧。”
“搞不会你在装什么?人是铁饭是钢,身体好才是一切可能的基础,不行,还是先去吃饭。”王一啵咄咄逼人的凶人模样像极了还未长牙的幼狮,就是嗷嗷地叫也透着股腻人的奶香味。
肖赞恼怒地用力甩开王一啵的手,没好气道:“你这人,啷个愣个不讲道理哩,你没看出来我很累了吗?”
第一次听见“啷个愣个”这四个字不是那么亲切了。王一啵见肖赞鼓起的腮帮,知道他是真生气了,遂产生了一丝落寞,他应该不会是自己要寻找的那个他。
王一啵扁扁嘴,冷声说道:“打扰了。”
肖赞的心格登猛颤一下,这个善良的少年不善言辞,却有颗火热的心。
“那个,我知道一家日料店,味道还不错,我们去尝尝吧。”肖赞小心翼翼地发出邀请,紧张得手心里冒出了些许细汗。
“嗯。”背对着肖赞的王一啵立刻收住脚,屏住了呼吸,嘴角微微牵动,轻声应道。
肖赞做人做事喜欢有始有终,重承诺,守信用。他始终记得自己对那个电影院小女孩的承诺。
“欢迎光临雪子日料,请扫码点餐!”门口的服务生操着生硬的普通话,带着职业假笑躬身行礼。
“请问你家老板今天在店里吗?”肖赞踮着脚尖张望一眼,问道。
“大小老板都在,您找那位?”一声爽朗的回应从厨房里飘了出来。接着便走出来一位身穿白色厨师服,面容姣好的女人。
“哟,原来是恩人来了。雪儿,快来,你喜欢的哥哥来看你啦。”雪儿妈妈揉了揉眼,笑眯眯地继续问道:“这位是您朋友吧。”
“唔,是那位帅哥哥呀!”雪儿抱着王一啵的腿,开心地大声喊道。
王一啵不知所措地看着肖赞,希望他能帮着解围。
“她就是那天你在电影院救的小女孩。”听了肖赞的介绍,王一啵这才缓过一口气,俯下身子将雪儿抱了起来,仔细查看一番。
“你没受伤就好,我叫王一啵,他叫肖赞。”王一啵正说着话,雪儿双手轻轻地绕着他的脖子,将头亲昵地枕在他的后颈,喃喃问道:“哥哥代我亲了帅哥哥没有呀?”
肖赞的脸唰地一下像红彤彤的火烧云一般浓艳。他惊惶失措地想要伸手去捂雪儿的嘴,可话已说出再难收回,窘得他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王一啵细密浓黑的睫羽不好意思地快速眨了眨。
“哥哥已经将帅哥哥带来了,当然是你自己亲他啦,乖,你下来,别耽误哥哥们用餐。”雪儿妈妈暗自偷笑,这两个大男孩都这么面浅,便赶紧给圆了场。
“不是的,妈妈,我是让哥哥一见到帅哥哥就亲的。”雪儿从王一啵的后颈转过头,煞有其事地认真说道。
“唉呀,越说越离谱,你俩找个位置先点菜,点自己喜欢的啊。公主该睡觉了,王子在梦里召唤你呢。”说完,雪儿妈妈从王一啵怀里抱走雪儿,带到楼上卧室休息去了。
两人面对面地坐下后,王一啵牵起一边嘴角,欠欠地说道:“喔,原来有人没有信守承诺。”
“你......”肖赞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刚提高声调,邻座的年青人便投来不满的目光。
王一啵为肖赞倒了杯茶,双手递了过去。
“先欠着吧,债主有权利在适当的时候要求归还得利。”
噗!一口茶喷了王一啵一脸。
“唉,你这个人,啷个愣个厚颜无耻哦。”肖赞从纸巾盒里抽出十余张面巾纸递在王一啵手中。
“能问问,你说的那个啷个愣个是什么意思吗?我问了好多重庆人,每个人回答都不一样。”王一啵擦净脸上的茶水,好奇地问道。
“你也知道是重庆方言,怎么和你说呢,这个词有时用在特定句子里就是个加重语气语气词,而有些时候就是为什么的意思,你代入到句子里就理解了。这些方言词汇在相声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你喜欢看相声吗?”
“嗯。”
“最初就是那个央视的曲苑杂坛和春晚里有相声,我小时候经常守在电视机前津津有味地可以看小半天,你看过吗?不过,现在最出名的是德云社,听说一票难求,我来北京这几年都没有机会去看,你去看过吗?”肖赞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等再听到“嗯”的时候,他恰好迎上了王一啵那如火般的炽热目光,羞涩地低下了头。
自己今天明明很累,累得几乎不想说话,可现在为什么像洪水泄了闸般喋喋不休。那人眼睛也太好看了,像星星,不,比星星还好看,只是多了一份令人心痛、无处安放的凄清。
“你瘦,多吃点主食。”王一啵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为肖赞在碗里放下一个军舰手握寿司。
“谢谢!你也吃!”肖赞抿抿嘴,举箸为他夹了一个牛油果三文鱼卷。
“我不吃甜食。”
“为什么?”
“我脸容易肿,进组拍戏时期我会控制糖份、水份的摄入,这样更上镜。”演员的自律从来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是对自己的严格要求,有要求的人,人生格局不会小。
“你们看,那天电影院捉奸的事新闻反转了!”雪儿妈妈举着手机,噔噔噔地从楼上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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