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郁安,这个发布会就开不下去了,是吗?”傅砚初从容不迫地说道。
傅州脸色难看,“没有了郁安,这个发布会也就没有了召开的必要了。”
傅砚初淡然回道:“都没有必要了,那还召开什么发布会,直接取消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傅州的脸色又难看了许多,郁安从他的眼底,仿佛可以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小初,告诉爸爸,你为什么不想让郁安参加记者发布会?”
“没有为什么。”傅砚初软硬不吃,“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想看你出糗,身败名裂也行,反正我不挑,当然,你死了更好。”
傅砚初仿佛已经想到了这个老不死死后的场景,他由衷道:“等你死了,我一定要在傅家大门前,放一晚上的烟花。”
傅州又开始扯感情牌,“对于你妈妈,我至今也是悔恨不已,痛恨自己那时候不明白珍惜……”
“停,打住,别说话来恶心我了,你那时候都快六十岁了,还不懂得珍惜,你比巨婴还要巨婴。”傅砚初厌恶地开口道。
他的确很厌恶,他妈妈当时正年轻,有大好的时光和前程,却被这个有权有势、半入黄土的老不死看上了,从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二十多岁的姑娘和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怎么看不像是因为爱情在一起的,傅州年轻时是很帅,但也只限于年轻时,与第一任妻子离婚后,没有人在他身边对他进行约束,他就肆无忌惮起来,身体很快被掏空,导致他遇见傅砚初的妈妈时,两鬓已经斑白。
气氛霎时冷下来,两人都是一副不容反驳的态度 ,傅砚初不受控制,咳嗽了一声,傅州脸上动容,还是不愿松口。
这时,郁安小心翼翼地说道:“能去记者发布会是我的荣幸,我愿意去。”
傅砚初当即瞪了他一眼。
他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傅砚初真想把他的头盖骨掀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郁安被傅砚初盯得头皮发麻,嗫嚅道:“我没事,就是去一趟,又不会掉一块肉。”
是不会掉一块肉,就是未来的路不好走。
傅砚初心情复杂,冷脸看着郁安,郁安低着脑袋,根本不敢去看他。
傅州哈哈大笑,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粗糙苍老的手指指郁安,称赞道:“有出息,明事理。”
傅砚初冷冷地睨了郁安一眼,起身径直离开。
傅砚初走后,郁安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郁安揉揉鼻子,觉得是傅砚初在骂他。
傅州年纪大,身上的alpha气息没有这么强大,但总归是顶a,没有了傅砚初在身边替他承担大部分威压,郁安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傅州这个人浑身都是病,年轻时活的就像个孔雀,花枝招展,在omega面前,不收敛自己的信息素,凡是和他信息素契合度不是很高的omega,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他的影响。
在alpha面前也是如此,等级低的alpha永远比不过等级高的alpha,信息素不如傅州的alpha,都会对他俯首称臣,傅州很喜欢这种感觉,几十年来就没有变过。
ao结婚不仅讲究缘分,还要讲究信息素契合度,契合度高的ao,无论是从精神还是从身体来说,都要更加契合一些。
郁安和傅州的信息素契合度不是很高,郁安猜测,几率可能为0%,因为他和傅州独处在一起久了,就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尤其是当傅州靠近的时候,简直是双重打击,和傅砚初对比,傅州比他的儿子丑了好几倍。
郁安看着傅州那张饱经沧桑的脸,脑海里冒出了傅砚初的脸。
门被大力踹开,郁安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傅砚初一脸无语地站在门外,像使唤佣人一样,对着郁安说道:“今天的感冒药泡了吗?”
郁安诚实摇头,“没有。”
omega完全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也没有打算起身的样子。
傅砚初气得想吐血,他这样是为了谁?
他不回房间待着睡觉,要回来替郁安解围,他就是太闲了,闲得连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都关心之至。
傅砚初危险地看着他,“知道没有,还不快过来?”
郁安猛地转头看向傅州,在等傅州给出答复,让他麻溜地滚。
傅砚初:“……”你扭头看向那老不死的是几个意思?
傅州早把郁安的身份探究得一清二楚,连他几个朋友都被调查的清楚,包括几个追求他的人,凡是和郁安有过多接触的人,他全部查了个遍。
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在高一时期天天写检讨的苦逼事情,到底是谁一手造成的。
傅州抚掌笑道:“去吧,小初还年轻,和我们这个年龄的人不一样,他……”
傅砚初眼神带着寒意,傅州适宜闭嘴。
他什么啊?你怎么不说了?
郁安被吊的七上八下,走路都漫不经心,一心低头跟着傅砚初的步伐走。
傅砚初一肚子坏水,停住脚步,郁安不设防,撞在了他结实的后背上。
鼻子被撞疼了,郁安摸了摸鼻子,看向傅砚初的眼神装满了控诉。
傅砚初只注意到郁安稍微有些红的眼眶,放在别人的身边可能不明显,但是郁安肤色白得像块玉,身上有一丝丝的痕迹,都能轻松发现。
傅砚初假装咳嗽几声,努力把郁安那副样子从脑海里甩出去。
看起来太好欺负了。
这下郁安慌了,他不会把大佬撞出三长两短了吧?撞一下就咳嗽几声,这比感冒时还严重。
大佬的身体看得挺强壮的,没想到这么虚。
郁安想,这不应该啊,大佬是个顶级alpha,不可能这么虚。
莫非……
郁安很想告诫大佬一声,没有痊愈之前,不要偷偷摸摸地跑出去,别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郁安非常自然地把泡好感冒药的杯子塞到他手上,顺带让傅砚初伸手。
傅砚初不明所以,乖乖照做,看见郁安往他手心上放了两颗胶囊。
傅砚初:“?”这又是什么意思?
郁安贴心解释道:“吃得多才能好得快。”
傅砚初没说话,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等着他的下句话。
郁安没有下句话,他就打算说这一句话,多得他也说不出来。
傅砚初等得急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就说,别憋着。”
郁安很为难,他是说还是不说。
傅砚初又道:“不说的话,晚上你就别吃饭了,去陪你的狗吃狗粮。”
大佬还是那个性子,不过郁安没有刚开始这么怕他了。
郁安清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年轻人还是要注意点,虽然你是个alpha,身体好,但是也扛不住你这样瞎折腾。”
傅砚初听得云里雾里,“说清楚。”
你非要我说这么直白吗?
“alpha欲.望强我可以理解,可生病了就要好好养病。”
郁安说得很明显,傅砚初要是再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简直比脑残还脑残。
傅砚初:“……”
傅砚初想杀了那些蹭他热度的人,想火想疯了,那些吃瓜的网友也是个没脑子的,他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被外界描述成什么样子了?
别人不清楚就算了,你一个当娱记的也不清楚吗?
傅砚初不做解释,只是咬着牙说道:“我谢谢你。”
这短短的四个字,更是让郁安确定了他的猜测是对的。
郁安毕业两年,同样也连续两年业绩倒数,没有倒数第一这么严重,差不多也垫底。
他一个刚入行的,还没有来得及摸清楚其中门路的菜鸟,与那些老油条相比,道行不要太浅,消息等各个方面都不发达,等傅砚初上了热搜,他才知道,傅砚初去了哪里。
那次听说傅砚初在傅氏集团的消息,还是在偶然间得到的。
关于傅砚初的传闻,真真假假他也不知道,可当所有人都信了的时候,郁安在潜移默化中,也跟着信了。
不用看郁安的表情,傅砚初就知道那小傻子真信了。
这个傻子他是怎么在新闻社活下来的?
傅砚初气到连药都不想喝。
郁安苦口婆心,“喝药才会好得快,才有精力去找omega。”
傅砚初的脸黑得能滴墨汁。
郁安劝得口干舌燥,胶囊在傅砚初的手心里都快化了,他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郁安实在摸不清傅砚初的脾气。
不是让他过来泡药的吗?他过来了,这大佬怎么又不喝了?
郁安的好脾气也是有时间限度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不耐烦说道:“你真的不喝吗?”
傅砚初迟疑了。
他觉得自己像那只狗没出息。
没等他想完,郁安头也不回的走了。
傅砚初把人惹极了,连忙补救道:“给我换个杯子。”
郁安停住,扭头看他,像是在吐槽他事儿多,喝个药还要讲究用哪个杯子。
“这是我用来盛鱼的。”傅砚初面上不显尴尬,“昨晚得了一条小鱼,没有地方放,放在了杯子里养。”
他永远都不会告诉郁安,他用这个养鱼的杯子喝了多少次药。
郁安:“鱼呢?”
傅砚初:“死了,没有活过五个小时。”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