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对傅池安的印象不深,只知道他是傅家的养子,不受宠,但是也不至于被人刁难,总之来说,都比他在郁家的生活好。
傅州不信任他,但是迫于无奈,才把公司暂时性交给傅池安管。说起来,傅池安就是个给傅砚初打工的,等傅砚初玩够了,有心思继承公司了,傅池安就得把公司乖乖让出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郁安觉得他和傅池安一样可怜,不对,他比傅池安还要可怜一点。
傅砚初借着桌布的遮挡,从下面轻轻踹了他一下。
郁安猛地回神。
大佬看他的眼神阴恻恻的,他害怕。
郁安往旁边躲了一下。
傅砚初一时间心里不是个滋味,形容不出来,就是想把郁安团成一团,塞进怀里打一顿。
当着他的面失神就算了,还看得傅池安那狗东西看得这么入迷。
他就想不通,像傅池安那样的狗畜牲哪里值得他这么入迷?
傅州淡漠地看了几秒钟两个人的互动,才对傅池安问好道:“凌晨回来的?”
倒是有点像个父亲的样,傅州不喜欢这个养子,但是表面工作还是会做的。
傅池安的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说话也是温温柔柔,“嗯,凌晨四点回来的。”
说完,看向郁安,也对郁安笑了一下。
郁安对傅池安的好感一下飙升。
郁安的脸上就藏不住事,傅砚初内心不爽,说话都夹棒带刺,“凌晨四点才回来,选的时间点正好,又劳烦管家给你开门了?管家年龄也大了,我真怕他给你开一次门,回头就进了医院。”
傅池安还是笑着,一张脸像戴个假人皮一般,嘴角的弧度好像永远不会变,“好,那我下次注意,先在车上睡一觉,选一个好的时间点再回来。”
傅州和傅砚初都习惯了傅池安的说话方式,可能因为都姓傅,他们有些话语听着都感觉到阴阳怪气的。
郁安没感觉到,他傻,听到这话,只觉得傅池安很可怜,有家不能回,要在车上睡一夜。
的确,傅池安就是在装可怜,在向郁安卖可怜,他什么都知道,但是知道太多,往往活得会更困难,他的志向远不止这些,他的敌人是整个傅家,要扳倒傅家前,他要挑一个好拿捏地位还极其重要的人,
他找了好几年,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
他很会察言观色,只要拿捏住了傅砚初,傅州就很好拿捏,但是目前好像除了眼前的人,就没有人能控制住傅砚初。
傅砚初笑笑,笑得与他截然不同,傅砚初的笑,带着讽刺和胜券在握,以及蔑视,“知道就好,当然,我更希望你别回来。”
傅池安也是个顶a,不过他经常收着自己的攻击性,让他看起来天然无害,是个真正的温润君子。
身边的alpha气息浓了起来,郁安一时间呼吸有些困难,他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瞧了一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很凝重?
“哥,你的忍耐力是真好。”傅砚初学着他的样子,笑得人畜无害。
alpha们往往喜欢用信息素压制对方,他身上的戾气重的连傅州都皱眉,而傅池安的脸上愣是一丁点痛苦都没有。
傅砚初收起信息素,朝管家招招手,“早上吃饭除了汤就是汤,我上次去老不死的书房里,看见一瓶品相不错的酒,拿来给我哥喝一口。”
“我哥”这两个字说得特别重,郁安反应再迟钝,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郁安伸出爪子,在桌下扯扯傅砚初的袖子,凑近一点道:“一大早上就喝酒,不至于吧?”
当着傅池安的面扯什么袖子?真把傅池安当成好人了?一点防备心也没有?
傅砚初想把郁安的脑壳撬开,看他的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来到了豪门,还跟个傻子似的。
傅砚初心里想着郁安这个omega真笨,可是没想过自己早就暴露了,郁安在他的心里地位不一般,他看向郁安的眼神都与旁人不一样。
整个傅家,也就常年目视前方,眼里全是傅州的管家,和心高气盛,不知道什么是爱的傅州看不出来,换做其他人,在傅砚初看向郁安的第一秒,就能看出来了。
傅州慢悠悠地上了楼,管家拆完酒后,也跟着上着楼,郁安独自一人坐在火葬场边缘,很是懵逼。
傅砚初手里摇晃着高脚杯,摇了几下觉得无趣,便递给了傅池安。
这是要动真格啊?!
傅池安眼眸下垂,眼尾的小痣给他温润如玉的脸庞添了一抹亮色,他不经心看向杯子的眼神,有种阴郁少年的气质。
郁安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从边缘蹦跶到了火葬场中央,极小声地对傅砚初说道:“你在欺负人吗?”
“不敢,我哪里敢,就是一个月没见,友好交流一下。”
“早上喝酒不好。”
前面还嫌弃郁安和他走得太近的傅砚初,立马打脸,看向傅池安的表情多了点炫耀之意,“不喝多,就一杯。”
郁安还想再说什么,被傅砚初批评道:“坐直。”
郁安也不好再说什么,坐直身体,在一旁看着两位alpha进行友好交流。
傅砚初说的果真没错,说好一杯就一杯,他也觉得早上喝酒不好,给自己倒了一点,过个嘴瘾就行,给傅池安倒酒时,直接把一整杯倒满,把酒杯推给傅池安时,杯中的酒还洒了一点出来。
傅池安:“……”
这个笑哪怕弧度没变,可看起来还是有些牵强。
郁安看得胆战心惊,玩这么大,这两人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郁安很想问傅砚初一句,他是上辈子把你搞的家破人亡了吗?以至于你这么折磨他?
傅砚初欣喜若狂,把杯中的酒饮尽,还想摸起酒瓶再给自己倒一杯。
郁安:“不会喝出人命吗?”
傅砚初面色轻松,“不会,顶多喝进医院,现在的医学技术有多发达,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想看就回房间睡觉,别在这折磨自己。”
傅池安喝的极为吃力,笑容也不保持了,只是恨意在眼底压着,杯中的酒没了大半,他的面容煞白,看着很吓人。
郁安咬咬唇,半晌才说道:“你这是算家暴吗?”
傅砚初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不算。”我和他根本不是一家人,他打傅州,才勉勉强强算得上家暴。
郁安不懂豪门中的弯弯道道,傅池安装得太好,他看不出傅池安原本是个怎么样的人,只觉得他性子好,看到这一幕不免为傅池安担忧。
傅砚初心情好,扭头看到郁安的表情,心情也不好美好了,“人都没死,你难受个什么劲儿?”
他后悔了,他知道傅池安这狗东西能装,没想到现在还在装。
傅池安停下来,眼神有意无意瞥过郁安,他在试探,在探郁安能心软到什么程度,也在试探傅砚初对郁安的容忍度,以便他回去重新做打算。
郁安扬着一张巴掌大的脸看向傅砚初,意思不言而喻。
傅砚初受不了郁安这样看他,太无辜了,纯洁得像只纸,让人想把他弄脏,把傅池安骂了个上百遍,松口道:“喝不完就上楼,回床躺着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我让你试探,我看你能试探到什么程度。
傅池安无身份无背景,唯一一个和他有身份的人,还死了。不死的话,那人是个男beta,在家里也没有什么说话地位,傅池安要是没有傅家养子这个身份,他什么都不是。
傅州不怕他,因为傅家的产业是他一手做大的,傅家的根基和人脉全在他的手上,再说了,这么大的公司,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被搞垮的,就算垮了,傅家也能东山再起,基因摆在那里,傅家的每个人,不论alpha还是omega,都是做商人的料。
傅砚初根本不想继承公司,也自然不怕傅池安,傅池安把傅家的人弄死,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讨厌傅池安,仅仅是因为他那个性子,假的很,实在让他不舒服。
傅池安走了,傅砚初望着那个酒杯发呆,老不死的眼光好,这瓶酒应该是他珍藏的,不然也不会放在书房。
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喝时没感觉不适,现在后劲上来了,舌尖有点发苦。
旁边的omega左顾右盼,用陶瓷小勺小口小口喝着鸡汤,喝完后说道:“你是要帮他喝完吗?”
傅砚初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傅池安。
傅砚初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我为什么要喝他剩下的?”
郁安随口说道:“我也没让你喝啊,你不走吗?”
“走哪?”
“上楼。”
“过一会儿。”傅砚初说道,“菩萨慢走。”
郁安:“?什么?”
傅砚初没好气地重复道:“我说,菩萨慢走。”
“菩萨说得是我吗?”郁安发现自己有点明知故问,一楼现在就他们两个人,菩萨不是喊他的,那总不能是来喊真菩萨的吧。
郁安疑惑,“你为什么要喊我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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