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节哀——不知今日李家祠堂外面,写的是谁的名字?”楚生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听闻此言,李夫人哭得更加惊天动地:“今日……那祠堂外……写的是我的名字啊!”
楚生还要说什么,旁边的阿景却是站了起来,对着李夫人不咸不淡地施了一个礼,道:“夫人可否领我们去你的房间,今日,便由我们二人呆在你的房间里,替你捉鬼。”
说罢,他还回头望了楚生一眼,后者堪堪回报给了他一个微笑,心中却是念道:“怎得捉鬼这件事,好像他比我还要上心?”
李夫人带着他们二人来到自己的房间,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下人,只不过他们要么匆匆走过,要么远远地打了一声招呼便不再理会,俨然已将她当成了一个死人。
说实话,楚生心里的把握并不是很大,他毕竟是一个文神,捉鬼的事情,还不能算是自己擅长,何况,如果真的像李夫人所说,那么这只鬼怎么说也应该杀了五六条人命。
像这样的,基本上已经被划分为恶鬼一类,即便是抓到阎王那里,也应该先遭受地府的刑罚后才能判定可否再入轮回。
因此,楚生的心里的确颇为忐忑。
李夫人哭哭啼啼地领着他们来到自己的房间:“这里便是妾身的房间了,二位公子可是要我准备些什么?”
只见这房间,简直比自己的宫殿还要好,无论桌椅,地毯还是其他,都可担得起一句价值不菲。
楚生叹息:自己一个神官过得还不如一介凡人,飞升无用。
听闻李夫人如此问道,他连连摆手:“不碍事,你只需告诉下人,天黑之后莫要再靠近这里就好。”
他顿了顿,又道:“不知夫人可否给我一缕——你的头发?”
阿景一进门便坐在一旁,只静静地看着楚生和李夫人讲话,时不时打个哈欠,模样无聊至极。
要到了头发,楚生便给了她一张符咒,让她先行离去,到了傍晚时分再回来,躲在床下。
临走的时候,楚生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不知李家是否得罪过什么人——我的意思是,是否曾误伤了谁的性命?”
听李夫人的描述,这只鬼应当不止是简简单单的想要伤人性命提升自己的修为,看这样……貌似更像是仇人前来报复的。
无论是将葡萄酒换成污水,还是恶意伤害李员外家的飞禽走兽,都好像是一种警告,又或者……是一种挑逗。像是一只野狼,在抓到到手的猎物的时候,先要慢慢的折磨,然后再将它拆吃入腹。
这个东西的心理,和后者极为相似。
闻言,李夫人一怔,立刻道:“不曾,我家老爷一向是宅心仁厚,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不肯踩的——哎呦,我家那苦命的老爷呦……”
“如此,那便请夫人先回吧,记得晚上来这里就好。”
李夫人走后,只见楚生从怀里掏出一沓符咒,分别贴在了门框,窗户,屋顶和床边。
现下还不知这东西是鬼是妖,便姑且以鬼来对待好了。
阿景看着楚生忙前忙后,便又是笑道:“想不到阿生果真懂这捉鬼的术法,呆在你的身边,那恶鬼想必是不敢近身的。”
楚生转身,看了一眼懒懒躺在床上的阿景,叹了口气,道:“你以后还是莫要轻易为我揽了这样的差事,万一我捉鬼不成,那岂不是你我二人都会没命?”
阿景却是从床上坐起来,道:“阿生难道会拒绝吗?”
楚生一愣,随即道:“倒也不会。”
确实,任何事情无论有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断然没有答应了再反悔的道理。
阿景将腿搭在床上,手臂贴着膝盖,侧脸道:“那不就好了。”
随后他又跳下床,看着楚生手里的一缕头发,奇怪道:“阿生要那妇人的头发做什么?”
楚生解释:“要李夫人的头发是为了混淆那东西,头发上沾有了人的气息,我若将它带在身上,那只鬼便极有可能将我认为是李夫人。”
“只不过,头发的气息毕竟微薄,只可在较短的距离内混淆视听,以假乱真,若是想要把他引到屋子里来,还得需李夫人在这里才是。”
听罢,阿景道:“阿生懂得真多。”
楚生扶额,堪堪笑道:“不敢。”
说着他又是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符咒,递给阿景:“这张符咒是防身用的,你带在身上,那东西怎么说应该也不会来骚扰你——其实,你是不必陪我呆在这间屋子里的。”
阿景接过符咒,怔怔看了一会儿,便将它收入袖中,道:“能亲眼看到阿生捉鬼,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做呢?”
“那你可要千万小心。”楚生嘱咐,“莫要因为好奇误了性命。”
阿景没有理会这句话,他又躺回了床上。
楚生在屋子里打量了一番,便坐到铜镜前,将李夫人的那缕发丝绑在了头上。
不知何时,阿景又是回过头来,看着铜镜前的阿景道:“阿生应当做戏做全套,只一缕头发又叫那只鬼如何相信?”
楚生道:“那应该怎么办?”
不知是不是楚生的错觉,床上的那个人居然低低笑了几声,随后一本正经道:“自然是穿女装,学着李夫人的样子,涂脂抹粉。”
楚生:……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你要是自己不方便,阿景也可以代劳。”
楚生一愣,随即从铜镜里看到了一抹白衣人影,只觉头发被人挑起。
“阿景!”楚生慌忙站起,转身拨开阿景的手,一不小心震得桌子上的胭脂水粉撒了一片,衣襟上沾了不少。
可是回头看到阿景仍然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楚生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自己又不是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天仙姐姐,这么大的反应,属实……有些矫情了。
“你……你若是太害怕了,便不必陪我了。”楚生双手扶住桌沿,努力镇定下来,思索,也许是阿景太过害怕,才会……
“阿生想多了。”阿景展开折扇,挡在脸前。
这时候,楚生才发现,他的扇子上只有四个大字。
信而不悔。
“你这扇子上的字,可是有何寓意么?”楚生虽然可耐得住寂寞,但却忍不了尴尬,想想刚才,貌似的确是自己反应太大了些,便想着找些什么来打破这种境地。
“没有。”阿景看了一眼扇子,懒洋洋答道。
阿景:他怎么躲开了,谋士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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