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暖阳照在长亭街上,窗外悬挂的风铃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叮叮当”的脆响。窗台摆着的绿植葱郁繁茂,紫色的风铃花花开灿烂,微风拂过,送来远方的祝福。
冉岷是在风铃声中醒来的,他醒来时阳光正好。
他这是回来了?
他通关了?
他睁开沉重的眼睛,想动身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体柔软无力,他一个不甚向下跌倒。
眼看就要摔在床上,他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怀抱如同太阳般能带来暖意,他的身上还有淡淡的茶香,那茶香味沁人心脾,让他想起茶道古韵,他很喜欢,不自觉见头往里面蹭了蹭。
抱着他的人轻轻笑了。
“冉岷。”
他唤他,那声音如一股清泉,悠然于心。那声音柔柔的,让冉岷心中不住泛痒。
心火焰焰。
“嗯。”
大概是身体虚弱的原因,冉岷额头发热,看着眼前光景也带着模糊起来。
他只想就这样躺在他怀里,不用再通关什么游戏副本,也不用经历什么死亡威胁,天地之间唯有他。
如果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好了,他痴痴地想。
劫难过后的久别重逢总是令人动心。
陆景西抱着他,眼眸温柔似水,微风轻轻吹过他洁白的衬衫,柔光晕染在干净温和的脸庞里。
他的胸膛温柔有力,温柔同时又有足够的安全感。
“醒了便好。”他抱着他力度用力了些,“等你好点便带你出去转转,长亭街最近开了不少有意思的店。”
他这个样子,真的很像在哄生病的小孩子。
冉岷嘴唇动了动,低眉道:“陆景西……我游戏通关了,对吧?我现在没有在做梦吧……”
陆景西点头,温和地说:“当然,我们现在在现实里,你很厉害,游戏通关回家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继续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呢?又打算什么时候走呢?”
陆景西常年在外,回来的时间甚少。如今赶回来也不过是为了解决老李,等解决完老李,他估计又要离开。
他不想离开,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人生活,他无权干涉。
“四天前便回来了,至于走……”陆景西顿了顿,继续说,“我男朋友在这里,为什么要走呢?”
男朋友!?
冉岷心中拂过喜悦,但欢笑便被刺痛淹没,陆景西一定在逗他玩呢,他一口否认:“什么男朋友?谁是你男朋友?”
陆景西这次噗嗤笑了,他扶了把金丝边眼镜:“你忘了?之前你喝醉酒那次,你问我愿不愿意,我可是答应了。”
“答应了就是男朋友了,可不许抵赖啊。”这句话是凑到冉岷耳边说的,惹的冉岷耳朵发痒,通红一片。
说完,陆景西无辜看着他,似乎在祈求冉岷不要说话不算数。
冉岷将头埋紧入陆景西的胸膛,他面色潮红,羞愧难当。
他没有想到之前他醉酒犯的傻事,陆景西真的会认真。
那天他去参加了同学聚会,聚会上他虽然一再推脱却依旧被灌了不少酒。
回到家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他瘫在沙发上,迷茫地看着苍白的天花板。
整个屋子空荡荡,好生无趣。
神差鬼使下,他拨打了陆景西的电话。
电话没过多久便响了,他拿着手机摇摇晃晃,没有开口。
直到陆景西温柔的嗓音传来,他抱着手机沉默许久。
好久,都没有给他打电话了。
他好想他。
想问问他这些年都在外面做什么,都不主动和他聊天;想看看他是否瘦了,他本就身材偏瘦,会不会在外吃不好;想看看陆景西有没有对谁动过心,他那么优秀,在外应该会有不少人和他表白吧。
他想见他。
他想他那金丝边眼镜,想他的桃花眼眸,想他那身上的温柔文人气质。
他想他的眉,想他的眼,想他的笑容,想他的全部。
可是他已经好久没有回来看他了。
所有的情感在一瞬间倾泻开来,他抱着手机,不再管他们的身份,也不再顾是否会惹来世俗的目光,他不去想陆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他只是觉得很委屈。
他那么喜欢他,陆景西为什么就不可以喜欢喜欢他?
屋内安静,他只听得到自己那砰砰砰的心跳声,所有的屋外人群欢笑和家中电器运作声都化作虚无,他只想朝着陆景西倾诉。
他告诉他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会经过他家楼下,带着希望去瞧他是否在家,又再一次希望破灭。
他告诉他每次他们在网上聊天时,他是对着屏幕多么欢笑,明明他们还隔着屏幕,他却觉得陆景西就站在他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告诉他每天会偷着点时间出来,去看他有没有给他发消息,又一次次失望地息屏。
他告诉他自己将他们的合照保存在相册里,时不时翻出来以聊慰藉。
他述说着他的情感,全盘交出自己那曾经他所认为最龌龊、不见光的情感。
陆景西的回答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他醒来的时候床头泪痕满满。
从那以后陆景西会和他分享他遇到的趣事,偶尔还会找冉岷倾诉心事。
他甚至会向他解释,他真的有事无法回来,让他不要担心,回来会给他带礼物。
他说让他帮忙调查老李,他下周可以回来。
那是冉岷最开心的时光,哪怕这不过是陆景西怜悯他而做出的补偿,也足以成为他一天的快乐。
他小心翼翼地和陆景西相处,帮着他寻找老李的罪证,在一次次夕阳下落时希冀着他回来的那一天。
冉岷埋在陆景西的怀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的陆景西格外的不同。
从前的他温柔却持君子风,他们之间总是保有距离。
而如今,他们挨得如此近,彼此呼吸可闻。
或许是生病了,冉岷也没有多去想自己醉后乱言是利是弊,也懒得问关于游戏的事情。
他只想躺在他怀里,足矣。
冉岷沉沉睡去。
陆景西拂着冉岷额头,在阳光透过窗棂洒下光辉时,温和地微笑。
九千级台阶的祈求,终于换来了冉岷的平安无恙。
窗台跳来一只橘猫,那橘猫看见两人腻歪,嫌弃地撇过头。
橘猫:咦……少猫不宜。
橘猫在窗台处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
陆景西叫住它:“好久不见,10086。进来吧。”
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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