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禁足的日子里,昭阳宫里依然出出欢声笑语,该干活的干活,各司其职,仿佛自己的主子没有受罚一样。
昭阳宫内殿,万槿跟又晴聊着宫里的八卦,听又晴说这个宫里的小太监与小宫女结了对食,那个殿的姐妹因着一件小事闹翻,断绝了往来。
万槿边听边吃,还时不时地吐槽一句,就像一位悠闲地主,惬意轻松。
突然,万槿剧烈地咳嗽起来,嗓子里卡了一块糕点,噎得她喘不过气。
一旁的又晴见状立刻上前,还没碰到万槿,就看见一道黑影闪过,卫川已经轻轻地把万槿抱在怀里,一只手大拇指和食指分别捏住她的下巴两侧托着,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部,让她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用巧劲连续拍击背部。
“咳,咳,咳”,果然,不一会,万槿喉咙里卡着的糕点被她咳了出来,“我没事了,谢谢你,卫川。”稍稍顺了一下气息,万槿向救了她的卫川道谢。
从刚刚要窒息的感觉中缓过来神,万槿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趴在卫川腿上,她甚至能感觉到卫川强健有力的大腿紧紧挨着自己柔软的肚子。
她慌忙地推开卫川,起身站直,脸上不知是害羞还是被噎着了一片通红,耳朵微微发烫。
“公主无事就好,以后……小心些。”
卫川面上不显,只是眼底的着急还未褪去,眼尾有些发红。
看着两人尴尬又不可言说的氛围,又晴觉得不太对劲,自从公主被禁足以来,卫川就每日里勾着公主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还不让她在场。自己以后可得多注意,公主单纯,可不能让一个暗卫给骗了。
“好……好的。”听到卫川的话,万槿磕巴地回答,他是在关心她吗?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自己是他的主子,要是自己出了什么事,他也逃不了干系,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今日是解禁的第一日,这段三个月,万槿自己不能出殿,多亏了卫川奔波各处,收集证据。
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万槿让又晴去把证人找来,做好准备,以她手里掌握的证据,足够让苏昭仪万劫不复。
上书房内,皇上正在处理公务,过了一会,他仿佛不经意问起“今日,是公主禁足的最后一天?”
一旁的李公公连忙回答“回皇上,是,今日公主即可出殿。”
“皇后如何了?”
“皇后娘娘如同往常一般,白日里陪在太后身边,如今少了些事务,想必轻松快意了许多。”
就是没有再找过皇上罢了。
皇上手下批改动作未停:“她可会怨朕?”
“这……”
“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回皇上,皇后娘娘是个明事理的人,定不会怨恨皇上。”
“是,朕的皇后,一向明事理。”
嫁入龙家18年,15岁进府,二子一女,无嫉,无妒,无怨,孝顺太后,与他举案齐眉,把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
“李德邦,你也是看着公主长大的,你觉得公主会怎么看我。”
“回皇上的话,奴才以为,昭阳公主她虽小,往日里性子有些调皮,但在大事上,也是懂事的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皇上禁足,有些不高兴,是小孩子的天性,记不得几天,就全忘记了,说不定啊,过一会,公主就又蹦蹦跳跳地来找皇上捣乱了。”
“她会来找朕?哼,朕看她不会来。”
“谁说儿臣不会来,儿臣今日第一个找的就是父皇。”
顺着声音望去,万槿一袭宫装走进上书房。
“奴才就说,公主心里都清楚。”
见万槿来找皇上,李公公比皇上还要高兴,边安奉着皇上边见缝插针地为万槿说话。
“参见父皇。”
“免礼吧,今日来上书房,可是有事?”
皇上放下狼毫笔,抬头,有些恍惚地看着面前三个月未见的女儿礼节工整地向他问安,不再像以前一样,早早地跑进来挽着他的胳膊撒娇玩闹。
“儿臣为母后谋害皇子一事前来。”
“此事未定,不可如此称谓。”
“今日,此事就会水落石出,还请父皇召母后、苏昭仪前来。”
皇上望着面前三步远的女儿,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同意了,给了李公公一个指示就低下头继续批折子。
李公公前去传召皇后和苏昭仪,只留万槿和皇上二人在上书房,两人没有一句交流,诺大的上书房只有批改奏折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过了一会,李公公回来了。
“禀皇上,皇后娘娘和苏昭仪到了。”
皇上看着万槿,神色不明,他深吸了一口气,“让她们进来。”
“是”
“宣皇后娘娘,苏昭仪。”
“参见皇上”
万槿见皇后走进来,连忙扶住她不让她行大礼,只浅浅地蹲了一下就立刻站了起来。皇上见状也未言语,正要让苏昭仪起身,免礼二字还未说出口,万槿说道:“父皇,儿臣告苏昭仪谋害皇子,嫁祸皇后,扰乱后宫,犯了欺君之罪。”
“龙槿,说话要讲究一个证据。”
皇上开口,眉毛皱起,脸色变得不耐。
“若是没有证据,儿臣今日便不会出现在这里。”
万槿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昭仪跪在地上,皇后坐在一旁,像极了三个月前凤仪宫那一幕,只是现在人变了。
“公主,你不要血口喷人,当日妾身小产,可是所有人都看见的。”
苏昭仪见万槿一连给她戴了几个帽子,心下怨恨,眼冒金星。
“没错,当日你确实小产了,但是是真是假,谁能知道呢,你说你当日小产,是被我母后罚跪之后吗?”
“是!”
“好,那我问你,你素来身娇体弱,若是上午小产,下午我回宫,你怎么不在宫里修养,反而偏偏在凤仪宫纠缠?”
“妾身受了委屈,皇上又亲临为妾身做主,自然是撑着病躯听从皇上的审判。”
“好一个听从皇上的审判,那我问你,被罚跪的三天前,你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万槿看着苏昭仪,意有所指。
一听万槿这话,苏昭仪心中慌张,但是强装镇定,面色如常。
“三个月前的事情,妾身宫里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具体也记不清了。”
“哦?记不清了?我觉得,苏昭仪这么个爱子如命的人,一定会记得自己的孩子去世的时间吧。”
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苏昭仪蓦然抬起头看向万槿,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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