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我的弟子何时招惹了你,你要废了他的灵根!你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你身为神,应该知道若是没了灵根又与凡人有何区别?!”
浅夏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垂下来的白纱随风舞动,也模糊了她在白纱之后的身影。随手挥出一道真气,带动着一片落叶飞过封诀的脖颈,堪堪划过了他的皮肤,割断了他的几根青丝。
脖颈处渗出密密麻麻的血珠来,痛感迅速蔓延开。封诀怒不可遏,随手召唤出一把利剑,腾空飞起,向着白纱之后的浅夏而去。
对方也不甘示弱,持剑迎上。两道真气于空中相会,封诀猛的从空中坠落,手中的剑被震飞出去。抬眼之时一抹红裙入眼,浅夏精致的面容映入眼帘,烈焰红唇,张扬肆意,但她的美却不减分毫。
封诀再也压制不住心底里的怒气,冲着面前蹁跹落地的姑娘怒吼:“浅夏!你可还记得今日是他的祭日。神界众人皆身着白衣,你竟然穿红衣,你对得起他吗!”
浅夏的脸上没有情绪起伏,神情依旧如往日般清冷。他的祭日,可那又与她何干?三万年前,是他执迷不悟,宁愿灰飞烟灭也不愿意忘记那个魔女,最后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又怪得了谁?
他负了她,也负了那个魔族女子,更是负了他自己。万年的修为就这样毁于一旦。浅夏没再做过多的停留,走了几步路之后停下,“他的生死与我何干?不过是个爱多管闲事,自取灭亡的蠢货。至于你说的徒弟,拥有神格却不潜心修炼,还做着贩卖妖怪的生意。”
“这样的神界败类,只是废了他的灵根都算便宜他了。若是你还想替他报仇,那恐怕还得再多修炼几年,现在的你,可打不过我。”
封诀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憋了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浅夏,你别太嚣张。”
神界的药王洞内围绕着苦涩的仙草药味道,众仙忙着救助一只被浅夏带回来的小狐狸。
那只狐狸生的很好看,通体雪白的毛发,仿佛不染这世间的一丝尘埃,一切污浊都没有办法靠近他。
烬黎还陷入在昏迷当中,脑海中一直循环播放着那个身着红衣从天而降的神仙对付那些猎妖的坏人时是多么的威风,抱起他的时候又是那么的温柔。
她是他见过的所有神仙里长得最好看的了,她的怀抱也是又香又软。
耳边的操杂声让他感到头痛欲裂,眼前的画面渐渐变得扭曲。耳边的声音也一并消失了,烬黎尝试着睁开双眼,入眼便是雪白的床顶还有床边那一抹红色。
“醒了?”随后烬黎便觉得自己远离了床榻又回到了那个神仙的怀里。
烬黎这时才看清楚她的容貌,一双明明颇具风情的眉眼却不含任何的情绪,深邃无波的眼睛里除了清冷之外,还掺杂了太多他读不懂的情愫。
浅夏抱着他走出了寝殿,沿着蜿蜒的路前行,道路的尽头是一座辉煌的殿宇。
推开门里面水汽氤氲,烬黎被放在了早就准备好的软榻上。他有些好奇浅夏要做什么,便抬头看。在屏风后面,浅夏褪掉了外面宽大的衣裳只留下里衣,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又缓步走向了冒着寒气的汤池。
这里的水是来自极寒之地的幽冥之水,每天泡在这种水里一个时辰可以起到炼精洗髓的作用。只是这种水并不是任何一个修仙之人都能够承受的住。
幽冥之水,水质极寒,如果不是功力高深之人,进入这池水之中之后多半是与修仙无缘。
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灵脉尽毁。可当初的她明明知道用这种方法很危险,但她还是那么做了。这也导致了她这辈子都离不开这幽冥之水了。
烬黎望着浅夏,因为被水浸湿,衣服紧贴着皮肤,勾勒出了她的轮廓,烬黎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原本雪白的毛发染上了一层薄粉。
浅夏回过头看了一眼还窝在榻上的小狐狸,脸上多了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
原来灵智初开的狐狸也会害羞。
在神界的日子过得很快,烬黎身上的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如同往常一样,这日烬黎窝在床榻上。正在睡梦中的他感到周身的灵气与以往不同,他知道自己是要化形了,狐族的老爷爷说过,妖怪化形的时候都是这种情况。
慢慢的,他的身体变得和人类一样了,只不过,头顶上的狐狸耳朵还没有办法隐藏。
可能是由于他过早的化形导致他还是幼年体。
烬黎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何年拥有了这样一副身体,只是自从自己长大之后,师尊总要拿他小时候的样子来打趣他。每一次,他都会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从当初被救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了。
虽然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但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很有意思。浅夏的座下也有不少名义上的弟子,而他作为师尊最看重的弟子,在这些神仙里也是最受欢迎的。
烬黎穿着玄色的衣服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坛桃花酿,这会儿正睡在桃花树上悠闲自在的品着酒。酒渍顺着流畅的下颚线滑落了几滴浸湿了衣襟。
树下匆匆忙忙跑来一个仙女,对树上的人说道:“烬黎,浅夏神主找你。”
树上那人一双桃花眼微抬,听见这个名字之后丢了酒坛,翻身下树,从手中幻化出一面镜子,先是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才从容不迫的去了镜台。
今天是群仙盛会,各路神仙都早已到了镜台。烬黎在一堆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浅夏,“师尊,你找我。”
浅夏没接话,只是盯着他看。烬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论过去多久,看见她这么看着自己时,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浅夏见他这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模样也打算不再逗他,她知道,她的这个小徒弟脸皮薄。
“烬黎,你在我的身边也待了不久了,这次大会过后,你就跟着我去冥界调查一件事情。”
烬黎有些不可置信,毕竟这些事情从来都不会有他参与的份,哪怕他现在的法力已经很厉害了,浅夏也从来都不允许他踏出神界一步。
他一直都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没能得到师尊的认可,没想到有一天他也可以走出神界,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烬黎激动的点头,语调里还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姐姐你最好了!”
浅夏的语气依旧平淡,“呵,改口倒挺快。”
群仙大会正式开始了,所谓的群仙大会,在烬黎在眼中就跟他从别的同门弟子那儿听到的凡间的武林大会是一个东西,不过是一帮神仙比拼法力,每五百年举办一回,每次都没什么新意,实在无聊。
台上两个年龄不大的神仙召唤出了自己的法器打的不分上下,两人打了一柱香,最终被判为平手。
烬黎吃着自己面前的水果,他一点儿都不在乎这场比赛谁会赢。相反,他更希望能够见到浅夏真正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在神界的这段日子,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浅夏出手,仿佛不论是什么事情,只要他们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浅夏那便一定会落荒而逃。
他唯一想要知道的,也仅仅只是,早就已经隐匿于世的那个人座下最厉害的神主,到底有多强。
此时的南天门,两道黑影闯入了结界之中,门口的守卫并没有发觉。
黑影朝着镜台的方向移动,他们隔了一段很远的距离。
“主上,我们为什么不再靠近一些?”
“会被她发现。”
“主上,浅夏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为什么人人都害怕她?不过是一个活的久一点的神仙罢了,难不成她还真的有通天的本领?”
白泽渊笑着,回过头看了一眼清莲,“你要是想去送死,就去。别忘了,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要是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那你就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比武台上又走上了两个神仙。
白泽渊等待着时机,等到其中一个拿着扇子作为武器的神仙因为快输了比赛而愤怒的时候,他从手中变化出了一根针,向他的脖颈刺去。
那根沾满了魔气的针不偏不倚的进入了他的脖子,那个神仙瞬间将对方的剑打飞了出去。在众仙来不及反应之时向被打飞出去的那个神仙下了死手。
他的双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猩红,眼球渐渐变成了黑色,躺在地上的神仙显然是被吓到了,没有办法挪动自己的身体半分。
那把扇子划过了他的喉管,鲜血喷涌而出,接触到鲜血,他好像更加的兴奋了,把目标转向坐在台下观战的众仙,烬黎成了他的下一个目标。
眼见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烬黎忍不住抱怨,他的运气该不会这么差吧?
眼前刺眼的白光乍现,那个神仙被打飞了出去。擂台周围出现了一层结界,任他怎么攻击都没有办法打破结界。
烬黎等白光消散之后才看清眼前的神仙,浅夏的周身散发着与平常不同的气息,无形之中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她的语气很冷,甚至比冬日的飞雪更甚:“我罩着的小狐妖,也是你们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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