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喝杯水。”
非沙拿来茶杯准备倒茶,溪流见那是夏之贺用过的茶杯,急忙抢了过来:“你用其他的杯子。”
“啊?”
“嗯。”
溪流把茶杯放在枕头边,主子嘴唇碰过的东西,还是给他喂水用过的茶杯,怎么可以让别人再用?
想起夏之贺在他唇上研磨,捏着他下巴说“真甜”溪流的脸又烧了起来。
“那杯子用不得哦?”
“嗯,你快喝水,喝完快说说外边的事。”
溪流心慌掩饰自己的异样,好在非沙没有觉察。
他喝完水放下杯子,道:“你知道的,昨日我们府外十里长街挂白绫,今日你猜怎么着?”
非沙又警惕向窗外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听墙根的才小声说:“今日除了我们府内,外头十里白绫变成十里红绫!”
“官家贴文说我们王爷忍辱负重装死,诈出了汴京中潜隐多年的敌国奸细,这几日官家已经将那些间隙全抓了,还说要给我们主子计军功。”
“溪流,你觉得这事玄乎吗?”
“这……”
溪流嗫嚅一会儿最后摇摇头。
官家的事不是他一个小侍卫能猜测的,且不说官家,主子诈死这事到现在也没人与他解释。
日前暗卫营的人不见踪影,今日却开始露面,一露面就报告事情进展,连府外暗哨全都端了,而他却成了主子耳房里的人……
他说过一生侍奉为荣,可也不是如此侍奉,他早已吃下若果,而主子不可能无后,今后他的处境会是如何?
溪流迷茫了,眼眶又开始发热,小肩膀开始一颤颤,非沙性格欢脱但不是榆木脑袋,他轻轻拍了拍溪流肩膀,不知该怎么安慰。
“我没事,”
反倒是溪流很快调整情绪安慰起非沙:“你才回来的吧?回去休息,我这真不用伺候,一会儿我也回去了。”
“那不行!”
他们主子交代的事向来要求他们严格执行,主子正式回府,大小杂役、主事的,管事的全都回来了,这府里上上下下还藏着多少眼线他们可不知道。
除了悠然夫人,主子还是第一次让近卫去照顾一个人,虽然溪流也是近卫,可终究不一样。
“头儿没给你吩咐其他事么?”
身上不适,溪流想梳洗一番,可好友面前他死活说不出口,在非沙面前宽衣解带他绝不愿意。
“没有啊,主子钦点我过来,谁还敢使唤我呀?再说这屋里暖和,外头鹅毛大雪的,冻的慌,我就在你这待着了。”
非沙打麻赖把手揣进袖口,整个人往旁边小榻上躺下去闭眼不动了。
溪流:“……”
他们都没发觉主子的异样么?
难道只有他有疑问?
说到疑问,水凤说安排人易容成悠然夫人和千红,那俩人是谁?
如果他住耳房,那么那位“悠然夫人”呢?
如果万不得已主子要与“悠然夫人”同榻而眠,他是不是得去近身伺候?
溪流呆呆想着不禁想远了。
“溪流小主子,奴婢可以进来么?”
两声叩门声,随即婢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溪流应了一声“可以”,才后知后觉,那婢子居然称呼他为“小主子”,他一个小侍卫怎么可以成为小主子?
“那奴婢就进来了。”
溪流来不及多思量,来人应声而入手上端着衣物,跟着进来的还有附上的官家。
溪流认得管家,她曾给边关的军队送过物资,记得当时官家帮悠然夫人给夏之贺送了一件貂裘,还是他帮呈进去的。
夏之贺对那貂裘爱不释手,还写了一封长信回赠,那封信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溪流还从未见过如此厚的书信。
那时他就断定,夏之贺和悠然夫人不管是何种交情,但感情肯定甚好
“溪流,主子让老奴送来衣物,顺便问问你的口味,老奴好让后厨准备准备。”
管家接过女婢手里的托盘,把一叠精致衣物放在榻上,退后时神情淡然看不出情绪。
“小主,栖云轩已经备好香汤,请小主更衣移步。”
婢女欠了欠身,低头垂目瞬间,溪流看到了一丝鄙夷。
夏之贺常年随军,这府中主事的一直是悠然夫人,溪流一个近卫突然变成小主,自然难逃非议。
溪流迟迟不动,非沙起来呵呵一笑说:“管家,这位姐姐,我们准备好就移步,还请二位先回。”
“是。”
婢女再次了欠身出去了。
“请管家放心,我就出来。”
非沙帮忙说话,溪流终于动了起来。
管家“嗯”了一声,说:“老奴在外头侯着。”
说完没等溪流说话,自顾背着手离去了。
“看看这些人,都什么德行?!”
非沙愤愤不平。
溪流沉默着抓着那些布料精良,做工精致的衣裳,咬咬牙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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