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正式开拍

　　肖战又看了一遍剧本，事实上，他对自己所属部分的剧情早已经烂熟于心了。

　　没别的，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加上又是大IP大制作，总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出错吧。

　　因此，为了确保不会问题，他每天晚上就连做梦，都是在演戏。

　　肖战又将台词背了一遍，才从剧本里抬起头，此时，化妆师的妆造也已经做完了。

　　镜子里的人一身墨色云缎锦衣，肤色胜雪，长发简单地束起，脸上的妆容极淡，却更好地凸显了他的风姿，令他瞧上去就像个不小心跌入凡间的谪仙，美得能让人忽略性别。

　　肖战的皮相跟骨相都是极佳，更别提此次的妆造风格和上次有所不同，要求就是突出他的美，而从本次化出来的效果看，无疑是非常成功的。

　　等到肖战从化妆间里走出来，小莫第一个看呆了，她惊愕地说不出话，拿出手机就开始拍照。

　　其他的工作人员也是一样，纷纷忍不住将视线在肖战身上多看几眼。

　　肖战有点儿不好意思，只好向众人谦虚地露出笑容，而后便走到了堰池旁边，开始试景。

　　他脱掉外衫，只穿了件轻薄的白色里衣，便走入池水当中。

　　这是他们组特意做的布景，为了贴合实际用的是偏冷的山泉水，在秋天的季节，的确有些冷意。

　　肖战泡进水里，也瞧见了正准备吊威亚的王一博，对方同样换上了古代的妆造，黑色玄衣，鎏金发带，长身玉立，公子无双，完全就是活脱脱的裴知予本人。

　　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导演也向场务发出了开拍手势。

　　“各机组预备，三、二、一，开始！”

　　镜头开始缓缓前推，到达肖战身上。

　　此时此刻，肖战正因堰池过冷的池水，而冻得浑身发冷。

　　徐徐的冷气一点点地从池底升出，环绕在他周围，他的脸色被冻得发白，瞧上去格外难捱。

　　浸泡在寒潭的池水中，他浑身的每寸皮肉，都像是失去了意识。

　　冷，渗入骨髓的冷，简直像是割开身体所有的肉，再将无比尖锐的冰锥一根根刺进骨头，疼得险些晕过去。

　　肖战控制不住地捏紧拳，恍惚中好似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是指甲刺破掌心，又滚入潭水后带来的气息。

　　凑巧这时，不远处却忽然传来声响。

　　“喂，豆芽菜！不是叫你赶紧下山吗？你怎么还呆在这儿？”

　　陌生的人声落在耳边，惊得肖战瞬间睁开了眼睛。

　　肖战怔怔地抬起头，往上看去，便和王一博撞上了视线。

　　怪石外面是片乱林，弯曲苍劲的树干看上去有些年岁。

　　王一博就倚在林木之间，他背着剑，昏暗中肖战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可仍旧透过映入寒潭里的月亮，瞥见对方指尖泛出的冷光。

　　“你要干什么？”看清那是柄匕首，肖战本能地揪紧领口后退。

　　奈何王一博并没有回答肖战的问题，反而踏着雾气朝他袭来。

　　寒光从他面前划过，肖战颤抖着闭上眼，心跳也在一瞬间跳到嗓子眼。

　　“师尊救我！”肖战下意识呼喊，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他睁开眼，凑巧对上了王一博近在咫尺的脸。

　　肖战吓得不敢呼吸，只听见对方讥讽的笑，偏头才看到身后石板上挣扎摆尾的蛇。

　　那柄匕首正好切中它的七寸，皮开肉绽，刀锋甚至刺开石头，往里深入了好几分。

　　“叫他作甚，我若真想对你做点儿什么，任谁来了都没用，更别提就你这干瘪成豆芽的身子，谁会对你有那般心思？”

　　王一博没把剩下的话说完，可话语里的态度却已经极为明显。

　　只是连肖战都没有注意到，对方说这话时，微微泛红的耳根，以及有些不敢看向他的视线。

　　作为炉鼎体质，肖战在外貌上自然非常出众。

　　此刻他浑身的衣物都被打湿，薄薄地贴在皮肤上，纤瘦的腰极为明显，更别提他颤抖着身体的脆弱模样，也是格外引人怜惜。

　　听到王一博的话，肖战愣了愣，明白过来对方讨厌自己，忽然就说不出话，只能挪动着身体，拉远了些与对方的距离。

　　寒潭的水仍旧冰凉，但比起这个，好像还是心底的冷更让他喘不过气。

　　“我在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王一博又开了口，可仍旧侧对着肖战，偶尔才会偷偷回头，看上他一眼。

　　肖战原以为对方会马上离开，却没料到王一博将匕首拔出后，会掀开衣摆在池边坐下。

　　他怔了怔，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自己为何还留在天地剑宗，勉强扭头回答：“我、我要报仇、在没学到本领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学本领？”王一博放慢般重复咀嚼完这几个字，忽然就笑了起来。

　　他左手撑住石壁往后仰，眼里全是少年人的恣意，匕首在他右手指尖转出漂亮的轮廓，像一个无比听话的玩具，完全丧失了先前将毒蛇一击毙命的危险性。

　　“我不是说过吗？凭你的天资，去街头卖地瓜或许还能赚几个银钱，至于御剑修行，我劝你还是早日回去，别做梦了！”

　　王一博说完，利落地收刀入鞘，将匕首插进长靴，便拍了拍手站起身，像是要离开。

　　肖战没有管他的嘲讽，只当不曾听见，默默圈住双腿艰难地取暖，奈何变故却在这时陡然发生。

　　王一博原本都已御剑凌空，但不知怎的，忽然就像魔怔了般，猝不及防地跌下，摔到了潭边的石板上。

　　肖战让这动静吓到，还以为对方是意外发了什么病，连忙上前询问：“你、你怎么了？”

　　“好、好热。”王一博双眼紧闭，痛苦地捂住胸口，身体蜷缩着抱住膝盖，再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反倒脆弱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热？若非肖战没听错，真要以为对方是在故意同他开玩笑，原因就在于自他来的第一天，便知这池水周围几乎冷得要凝出冰雪，更别提有半个热字可言。

　　“你，你没事吧？我……我这就去替你叫师兄过来。”撞上这种情形，肖战一时之间也不知要如何才好，只能安抚地拍了下他肩膀，从潭中爬起就想出去叫人。

　　可他还没迈出步子，手腕就被巨大的力道给拉住。

　　“别去，宗门有规定此处是禁地……若知晓我进这里，师兄绝不会管我死活。”王一博虚弱的声音在肖战耳边响起。

　　“怎、怎会。”肖战心有害怕，犹豫着还是想去，但王一博拽他拽得牢，他尚未修行，也毫无内力，根本无法挣脱。

　　“好吧，那我答应你，不去就是了。”瞧见他这样，肖战只能放弃这个办法，而因为王一博一直牢牢握着他的手，以至于不过片刻时间，肖战倒真从对方的指尖，感受到了令人发烫的热意。

　　不是普通的，而是好像要将人烧成灰烬，令人惊颤的热度。

　　肖战顿觉掌心不再属于自己，慌慌张张就想把手抽回来，但王一博好似察觉出他的想法，反而握得更牢。

　　肖战抽不出手，挣扎间看到身后的池水，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提议：“我有办法了，这水冷，要不你也跟我一起泡一会儿，说不定就好了。”

　　王一博不知是否听懂他的话，身体仍在剧烈地发抖，肖战得不到回答，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扶着对方慢慢往池水里滑。

　　等他们两人都进到潭里，肖战才发现或许是受了对方的影响，自己额头竟渗出了细微的汗，他匆匆抹了把脸，刚想问问王一博现在觉得如何。

　　谁知对方却抖得更加厉害，甚至发出了极其不适的喊声：“水、这水好烫！”

　　听清他口中的话，肖战顿时僵在原地，潭水分明仍旧冷得刺骨，甚至冒着缕缕寒气，何来烫人一说？

　　肖战无可奈何，只好再度试着去触碰王一博的手，可令肖战没想到的是，对方掌心的灼热温度丝毫未减，并且好似比之前还要严重。

　　至于王一博所穿衣料，也已经全被打湿，分不清是汗还是水，而或许是因着身体的不适，对方更是本能地拽紧肖战右手，力道大得像要将他的手骨捏碎。

　　“你、你还好吗？要不然，我还是去找师兄过来帮忙好了。”肖战疼得脊背浸出冷汗，慌忙想将手抽回。

　　昏暗的池水中，王一博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他大半身子泡在潭里，肩膀却一直在发抖，热汗顺着他的侧脸往下滑，不经意间坠入水里。

　　不知因为恐惧还是其他，肖战也觉得，周遭的温度突然间升高了不少。

　　手腕处的疼痛还是没有消失，王一博仿佛半点儿也没听进去他说的话。

　　肖战忍不住挣扎得更厉害，本能地想要呼救。

　　可是下一秒，刚刚还意识昏沉的人却猛地睁开了眼睛，只是那原本黑如泼墨的眸子，不知为何竟变成了腥红色。

　　……

　　面对着两人精彩的表演，一旁的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全都屏住了呼吸，没有任何人说话，一心只期待着接下来的精彩戏份。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