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和我告白？

　　肖战：“……”

　　他没想到，王一博居然要来真的。

　　王一博：“我舍友出去了，今天晚上不会回来，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肖战僵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所以，你不用担心，会有人打扰。”

　　肖战喉咙很干。

　　他从来，还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我……”

　　王一博猛地站起身来，和他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两人面对面站着，王一博的手，在把玩他羽绒服的拉链。

　　他的嗓音低沉，“怎么？路上不是很有勇气？”

　　肖战喉咙微动。

　　不知是紧张，还是在害怕。

　　他嗫嚅着：“我们还没说好……”

　　“我刚才已经说了，是0还是1，试试就知道了。”王一博拍拍他的脸，动作暧昧的很，“这种东西，哪有什么固定的模式，也许你和我，会开发出更适合我们的方式。”

　　肖战身体僵硬。

　　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冲动使然。

　　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他想的，全是退缩。

　　他不是不想。

　　只是他觉得，太快了。

　　“不愿意？”王一博问。

　　“不是！”肖战想都没想就回答。

　　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像是生怕眼前的王一博就此跑掉。

　　“那你在犹豫什么？”

　　“我……”

　　要说觉得太快了，王一博肯定会觉得他怂。

　　肖战不说话，他在思考，怎样的说辞，对自己更有利。

　　王一博就这么盯着他，唇边的笑容，在不断放大，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在一旁的椅子上大笑不止。

　　肖战；“？”

　　王一博笑得快要滚成一团，“哈哈哈哈哈哈。”

　　他说：“肖战，你这个人还真有意思。”

　　“你不会当真了吧？”

　　肖战：“……”

　　他睁大了眼，有震惊，随之而来的情绪，还有失落。

　　是的，他失落。

　　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似乎不管王一博怎么做，都无法前面满足他。

　　“我让你脱衣服，是因为家里很热，你不觉得吗？”王一博手撑着下巴，“不过，肖战，你看起来还真是纯情，你以前从来没谈过恋爱吗？”

　　肖战脸红彤彤的。

　　有些羞，也有些热。

　　王一博说得对，屋里很热。

　　“你想让我怎么说？”肖战一边说，边脱外套，“说我是第一次谈恋爱，你说不定会怪我太纯情，可如果我说我不是第一次，你会不会觉得我滥情？”

　　王一博眼睛一眨一眨的。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第几次恋爱。”肖战将衣服扔在床上。

　　要换做是他家里，他绝不会如此，他讨厌东西乱扔。

　　可现在，是在王一博家中。

　　如此，他的衣服便能染上王一博的味道，这让他安心。

　　“你只需要知道，目前，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王一博，这就够了。”

　　王一博：“你是在和我告白？”

　　肖战摇头：“这是告白的话，未免太寒碜了点。”

　　他说的是真心话，他虽然不是一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可告白是很重要的场合和决定，该有的一样不能缺，也不该是在这样随意的场合，都不经脑子，就这样直白地说出来。

　　“那你说这些是为什么？”

　　“没什么。”肖战说：“你可以当真，也可以当我只是在说一句很随便的话，你只要知道，时机合适，我会向你更正式地告白。”

　　“那什么又是合适的时机？”

　　王一博的问题，无穷无尽。

　　肖战不厌其烦，只是盯着他，“这也要取决于你，不是吗？”

　　他和王一博，都是这场爱情故事里的主人公。

　　王一博没说话，屋子里有些安静。

　　但彼此的视线，都未曾从对方身上脱离。

　　肖战这些话，其实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情话，但王一博，就是巧妙地有些出神。

　　“如果不是看过你画画，我都要怀疑，你其实是个大作家。”

　　王一博起身，“我饿了，要去吃宵夜，你呢？”

　　事情的发展，着实是有些出乎肖战的意料。

　　一路上，他的心七上八下，怎么都没想到，这场艳遇的最后，是他坐在吧台前，看王一博在厨房里忙活。

　　“你要是早两天来，我还能在你的泡面里打一颗荷包蛋和几片培根。”王一博回过头。

　　肖战无所谓道：“没关系，泡面可是宵夜中的神，怎么做味道都不会太差。”

　　他撒谎了。

　　他讨厌垃圾食品。

　　尤其是各种素食类的面类。

　　王一博从冰箱里找出几根有些蔫的菜叶，扔进锅里，“我还以为，你要说只要是我做的，怎么样你都喜欢吃。”

　　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了。

　　肖战却觉得，这不失为王一博给他提供了一个好的思路。

　　他挑眉道：“你喜欢这些夸赞？”

　　王一博：“不。”

　　滚烫的面汤，青菜在里面一滚就熟了，王一博连碗都没拿，在吧台的桌面上垫了块毛巾，连锅端了上来，里面放着两双筷子。

　　“这种虚伪的东西，有什么好听的，我想听的，是你的真心话。”

　　王一博坐在他对面，示意肖战动筷子，“和我在同一个锅里吃饭，不介意吧。”

　　换做别人，肖战会介意。

　　可现下，眼前这个人，是王一博。

　　肖战拿好筷子，“如果我说，我的目标是和你接吻，那么同在一个容器里吃饭，也不算什么吧。”

　　王一博睁大了眼睛。

　　迟疑了两秒，确认自己没听错。

　　他笑得不行，刚夹起来的面，都滑进了锅里。

　　他胳膊撑着桌面，扶着半张脸，笑意盈盈的眸里倒映着肖战的脸，“你知道在韩国，留你下来吃泡面是什么意思吗？”

　　肖战：“什么意思？”

　　“你确定你想听？”

　　“当然。”

　　肖战已经不紧张了。

　　一回生，二回熟，恐怕就是这个意思。

　　调情这种事，也一样。

　　王一博稍稍起身，上本身越过桌面，凑到他耳边，“是——我要留你过夜的意思。”

　　肖战：“……”

　　尽管心里有所准备，但还是不免被吓了一跳。

　　毕竟，他还停留在调情这一步，可王一博，已经接近全垒打了。

　　“你刚才那么坦荡，我还以为，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这还是肖战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耳朵敏感。

　　王一博的每一次呼吸，就像小虫子，直往耳朵里钻。

　　那种感觉，直击四肢百骸。

　　就在肖战感觉四肢僵硬，快要忘记怎么呼吸时，王一博重新坐回椅子上，“不过你放心，我们是在芬兰，不在韩国。”

　　他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恶劣。

　　这一天下来，肖战感觉自己快要得心脏病了。

　　“逗我很有意思？”肖战低下头，开始吃面。

　　只是他的眼睛，始终离不开王一博。

　　“你觉得呢？”王一博的筷子，与他触碰到一起。

　　吃个面，也搞得缠缠绵绵。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肖战也饿了。

　　他从来不吃泡面，可也许是下厨的人变了，连带着这种垃圾食品，也变得可口了起来。肖战三两口，就吃了大半。

　　他吃的差不多了，才放下筷子，等着王一博。

　　王一博笑：“你都吃完了，让我喝汤？”

　　“我在国内上大学的时候，舍友生活费全部用来追女朋友，月末没钱了，跟另外一个舍友一块吃了一桶泡面。”肖战说：“之后，舍友说，他们两个从此就是兄弟。”

　　“你想表达什么？”王一博笑得眼睛都弯了，“你是说，咱俩吃过同一份泡面之后，也就变成了兄弟？”

　　“不。”肖战摇头，“是恋人之前的关系。”

　　他不缺兄弟，也不想要兄弟。

　　他缺的，是男朋友。

　　“行。”

　　王一博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他在外面混这么多年，自以为胡说八道习惯了。

　　可现在看来，肖战胡说八道的功力比他还要高几分。

　　“那我就等着你来追我，看你什么时候能追到手。”

　　肖战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他就这么看着王一博吃完了面，洗了碗，然后他脱了衣服。

　　“我要洗澡，怎么？你还要继续看？”

　　他的动作没停，脱了外裤。

　　肖战：“你要是不关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他现在已经不会再慌了，他知道，王一博就是嘴炮。

　　真正越界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肖战，看样子，你已经看穿我了。”到最后，还是王一博先停下了动作。

　　这里是公寓，面积很小，隔音也不怎么样。

　　肖战坐在厨房，都能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

　　说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可他到底，也只能坐在这个椅子上，无限肖想。

　　王一博出来的时候，下半身只裹了一条浴巾，他单手拿着毛巾，擦着半湿的短发，“该你了。”

　　肖战：“？”

　　王一博：“这么晚了，难不成你还要回家？”

　　他笑：“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周围很乱，你上次遇到的飞车党，在这周边，什么都算不上。”

　　在国外，最忌讳露富，肖战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有钱人。这种深夜，不抢他抢谁？

　　肖战咽了口口水：“你真要留我？”

　　“不然呢？我也会害怕，这么晚了，我是不会出门的。”

　　他装作害怕的模样。

　　转身回房间时，唇角扬起得逞的笑。

　　肖战忘了自己是怎么忐忑地洗了澡，又是怀着如何的心情穿上了王一博的衣服，他只知道，他和王一博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是他这辈子，心跳最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