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不疯魔，不成活

　　 张哲瀚在露台，风声吹过耳畔，好像把晚宴的觥筹交错都隔绝了。他喝了一口酒，望着大海的方向，汹涌的海浪在翻越，但大海的形状却隐藏在夜里。张哲瀚望望身后，大厅里的人来人往、灯光璀璨，而大海的方向，却是一片漆黑。他望着海的方向，在灯光的照耀下，夜色好像更浓，更不容易看清楚海的样子。

　　未来，怎么样？张哲瀚问自己，其实这不是第一次考虑，很早以前，早在他涉足短视频行业之前。他也有过规划，但规划赶不上生活的变化。没有答案吧，张哲瀚晃晃脑袋。

　　至少不该这样。张哲瀚又一次望着背后的人群，你来我往，人言鬼话，他不喜欢这样，如果朝九晚五躲不开应酬，那么幸好他从来都不打算做一个安安分分的打工人。

　　未来什么样？他不知道，至少不是别人给他规划的样子，无论是朝九晚五，还是相夫教子，那都不是张哲瀚的路。张哲瀚的路呢？他也不知道，但他得去试试，不疯魔，不成话，他无数次告诉过自己。虽然疯子的路不平不稳，甚至遍体鳞伤，但不试试就放弃，等他白发老矣之时，一定会后悔曾经的妥协。

　　思绪随着风飘走，张哲瀚的香槟也见了底，他才想起自己打工人的身份来。不禁又苦笑一下，这算不算摸鱼了？希望大老板宽容一点吧。

　　他准备回归到灯红酒绿的应酬局里，却发现露台的门被锁上了。他使劲地拍了一下，又敲了敲窗户，刚刚这里的人呢？不都喝得不亦乐乎吗，怎么不见了？张哲瀚着急，又看到外面的车辆开始逐渐启动，心想，完了，不会结束了吧，龚俊把他忘在这里了？

　　张哲瀚赶紧拿出电话打给龚俊，但手机信号怎么连一格也没有了？海边的信号这么差吗？张哲瀚没心情去想这个了，他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果然人不能装深沉。

　　露台和大厅之间的门被人锁上了，只能等人来开门了，不过他听龚俊说，这个别墅太偏远，平常不住人。不会待会儿，就剩他一个人在这里待上一两个月吧？而且这是黎菲菲家，他可不想见那个女人给他开门还得谢谢她。

　　从里出来不现实了，张哲瀚又寄希望于外面，他看了看高度，现在在二楼，四米多一点的样子。而且他在露台上发现了装饰用的彩带，试了一下还挺结实的，于是把绳子系在露台的护栏上就准备下去了。

　　一切都十分地顺利，唯一一点点不顺利就是，露台下面是镂空的，正好停着一辆车，车里还有人的样子，张哲瀚犹豫着，但现在上不去下不来的境地，也不得不借道人家的车顶了。

　　张哲瀚在心里祈祷，希望车的主人不是黎菲菲或者黎家的人，也希望车的主人龚俊能够摆平。做好心理建设，张哲瀚的脚就试探地一点，然后一跃，安全落到了车顶上。本打算小心翼翼地爬到前盖，再小心翼翼地从前盖下来，然后就神不知鬼不觉，一切就完美了。

　　但是就在从车顶到前盖这个过程，张哲瀚意外地往挡风玻璃望去，又意外地发现车里的两个人在激吻，又意外地被激吻的两个人发现并停下来盯着他，然后就不意外地被车主给抓包了。

　　“你是谁啊？鬼鬼祟祟的？”驾驶舱里的人先出来，擦擦嘴没好气地问。

　　“嗯……”张哲瀚在说出自己的名字前，先想到了一个更管用的名字，“你们……知道龚俊吗？”

　　“龚俊？”他看看张哲瀚，又看看副驾，副驾和他一起若有所思。

　　张哲瀚说清楚了情况，那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露出默契地一笑，随后接通的龚俊的电话：“俊子，你老婆呢？”

　　龚俊那边都要急死了，“赵泛舟，瀚瀚可能迷路了，我没空跟你说了。”

　　“别急，嫂子在这里呢。”

　　张哲瀚把手机接过来，声音有点发怯：“俊俊……”

　　“瀚瀚你去哪儿了？别动，等我去找你。”龚俊激动得快哭了，恨不得能用手机把自己传过去。

　　手机又被赵泛舟拿了过去，“别急了，海滨的那家小酒馆，直接去那里汇合吧。”

　　张哲瀚坐在后排，没猜错的话副驾上是张泯，但龚俊不是说都是兄弟吗，刚刚两个人怎么亲上了？在去小酒馆的路上，张哲瀚感觉自己就是个电灯泡。

　　海滨很耀眼的一家小酒馆，并不是装潢多么华丽，反而是很有年代感十分简陋的样子，只是因为周围都黑着，只有这一家店好像灯塔一样在海边亮着。龚俊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车子缓缓停下，张哲瀚刚一下车，就被龚俊捞进怀里。

　　“你去哪里了，我找你好久知不知道？打电话也不通，发消息也不回，我会担心死的知不知道？不可以乱跑了，不可以不在我身边。”虽然是责备的话，但怎么听着龚俊这么委屈。

　　“龚俊……”张哲瀚小心翼翼地回抱他，摩挲着他的背脊轻轻安抚，其实来的时候，他还担心工资的事，毕竟这次又出意外了。但是龚俊这个反应，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抱抱他，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别腻歪了，有什么话进去说吧。”戴洛飞最先开口，他陪龚俊吹了一晚上海风了，这体验不怎么好。当然了，这话同样适用于另外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