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冬冬带着一窝小兔子回到自己的住所。
按照原著,江冬冬属于谢子清最为信赖的仆人,因此住所也是最好的。
即使此刻江冬冬挨上几道板子,王府里面的人也不敢对自己不恭敬。
古色古香的小木屋周围种满了桃花,如同黄金一般的阳光倾泻下来,似是鎏金的流水穿透竹叶间的缝隙。
门檐上还悬挂着精致的流苏,麻雀虽小,但 五脏俱全,每一样家具几乎都是准备齐全的。 除去自己睡觉之地,还有书房以及厨房,可以自己动手制作吃食。
江冬冬选了一块满是草丛的地儿,自己就地取材,用一些竹枝围起一个圈,做了个小巧的栅栏,才把小兔子放进去。
几个小家伙扒拉着青草,翻着身子打滚。
“江冬冬,本王让你闭门思过,不是让你玩物丧志!你背后藏着什么?!”
王爷,你真的阴魂不散啊!
怎么回到我自己住的地方都还能看见你?
“拜见王爷,奴才……奴才刚刚就是被打了不舒服,所以……所以出来晒晒太阳,老人常言多晒太阳有利于身体健康,奴才的背后什么都没有藏。”
江冬冬支支吾吾,他算是看出来了,谢子清就是来挑刺的。
估计是为了上辈子原主杀了自己的事情,所以这辈子才会这么盯着自己,简直是阴魂不散。
呜呜呜……他就是那个背锅的倒霉蛋。
听着江冬冬拙劣的谎言,谢子清却是没有当面拆穿,鸦羽一般的长睫微微向上一抬。
“晒太阳?本王还不至于老眼昏花,你背后一动一动的是何物?”
谢子清怒斥,一袭青衣随风飘动,削阔的眉似鬼斧神工,如绵绵群山巍峨。
谢王爷,原著里面的你不是最温文尔雅的吗?
即便自己是你的仇人,你现在不应该装一装吗? 一上来就是疾言厉色,惊得江冬冬他兔子尾巴都差点暴露出来。
江冬冬素来胆小怕事,若是自己还是兔子,此刻估计已经眼泪汪汪,耷拉着长长的耳朵,两条雪白前肢捂着眼睛了。
“王爷,奴才……奴才只是记得王爷的教诲,万物皆有灵,救了一窝小宝宝。”
小宝宝?还一窝? 谢子清着实头疼,这仆人不是去当人贩子,拐孩子去了吧?
“你老实站过来,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实在搞什么名堂!”
如果没有,谢子清正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让江冬冬去罚跪。
江冬冬缓慢地挪开,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江冬冬后面真有一窝小宝宝。
原来还真的是一窝小兔子。
这几只小兔子一看就是年岁还小,身躯比成年大兔子小了一大圈,一只只眼泪都湿漉漉地望着谢子清,有两只嘴巴里面还吃着青草,好像在责怪他冤枉好人?
这江冬冬上一世可是穷凶极恶之辈,别说一只兔子,就算是一只蚂蚁,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踩下去。
而此刻,映入谢子清眼帘的江冬冬好像非常无辜,他像是一个犯了错害怕被打手板心的小孩子,惴惴不安地站在小兔子的旁边,有一只雪白如玉的小兔子还在亲昵地蹭江冬冬的脚。
怎么看,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
江冬冬也不敢转移视线,只是眼巴巴地望着谢子清。
谢子清怎么还盯着他看啊?
“这一次你做的很好,不过本王你这里饲养小兔子可能会显得拥挤一些?要不然还是让本王饲养?”
谢子清敛眸,掩盖住自己心里面的怀疑,还是第一次和颜悦色地和江冬冬交谈。
江冬冬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头一次有人夸奖自己。
之前身为兔子的时候,饲养他的主人有的时候也会训斥江冬冬,说他再淘气,就把他炖了,后面本来活蹦乱跳的江冬冬逐渐就安安静静在笼子里面吃草,耷拉着两只长长的耳朵,假装自己听不到主人的责骂。
谢子清眼瞧着江冬冬还有些可爱,脸蛋红扑扑的,好像自己是拿许多金银珠宝赏赐了他一样,还真是像一个孩子心性。
“王爷,我这里就我一个人居住,再说了,我觉得小兔子很可爱的,王爷每天也要处理公务,很是辛苦,所以饲养小兔子的活还是奴才来吧,奴才一定会把小兔子喂养得白白胖胖,可可爱爱的,还请王爷放心。
”江冬冬虽然感叹谢子清对他温柔了那么一些,但实际上还是有些不信任谢子清,毕竟谢子清之前才打了他一顿。
背上的皮肉之痛还在隐隐约约提醒他谢子清为人可是更心狠手辣的。
如今书中的角色被他顶替,接下来还会有一大堆狗血的剧情,想来,被反派强抢过来当夫人的苏颖颖也应该快到了。
这苏颖颖是王朝里面第一美人,丞相嫡女,华贵无比,但是可能自古红颜多薄命,苏颖颖有不治之症,至今不得解救之法,只能依靠皇室秘制的灵丹妙药,维持生命。
反派对苏颖颖一见钟情,后面得势之后,更是威逼利诱,得知苏颖颖对谢子清情根深种,故而对谢子清动了杀心,后期坚贞不屈的苏颖颖得知谢子清死去,悲愤交加之下投湖自尽,追随谢子清而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养好自己可可爱爱的小兔子们。
谢子清嘱咐完江冬冬,想要近一点看看小兔子。
有一只小兔子色胆包天,四条腿主动蹬过来。
想要谢子清抚摸它柔软的皮毛,圆圆的眼睛像是两颗饱满的黑珍珠,暗含璀璨的流光,三瓣嘴一翘一翘的,前面两条小腿一直摩擦着两只长长的耳朵。
为了让谢子清摸到它,甚至乖乖地站了起来。
“王爷,小兔子我会乖乖喂的,王爷要是不放心,随时随地来我的居所看好不好?”
江冬冬心里面暗骂小辈是被谢子清的色相蒙了心智。
“本王……”
“王爷请放心,我要是虐待小兔子就让我喝水被呛死!”
“出门被狼追!”
“然后被吃得连……连渣渣都不剩!”
这已经是最严重的酷刑了,因为江冬冬这种又白又嫩的小兔子最害怕的就是狼。
谢子清抬眸,瞧见江冬冬几乎是快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出来,心中就像是破碎的琴弦,五味杂陈。他也没有威逼利诱吧……什么时候江冬冬这仆人那么喜欢哭。
江冬冬想的自然当下是保命要紧,更何况谢子清也不是个善茬。
“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以后每日上后山砍柴两百担,挑水一百担,干完后本王才会让管家给你送饭。”
谢子清眸中冰冷,手中的折扇被他当作玩具一样打开又合上。
“记住,江冬冬,你若出了半点差错,你的性命也就止步于此,等会儿午膳记得过来好好伺候。”
谢子清狠狠拍了拍江冬冬的肩膀,几乎是抵在江冬冬的耳畔说道。
江冬冬被拍得痛,却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装作可怜,他知道,谢子清只会更恨他,更想要折磨他。
等谢子清走后,江冬冬都快要瘫坐在地上。
“王爷,这是近日厨房特意为您新鲜炖的兔子,您吃了也好养养胃。”
一个面生的小厮殷勤地伺候着谢子清。
一听这话,在谢子清旁边的江冬冬率先坐不住,怎么可能,送给厨房的兔子明明活得好好的,不可能炖汤。
谢子清抬眸,拿起筷子,银制的筷子泛着冷光,他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兔肉,薄唇微张,刚要咬下第一口,旁边的小厮顿时目光闪烁,甚至还有点带有希冀。
“本王未曾见过你?是管家新把你招进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似聊家常一般,谢子清把要放到嘴里面的兔肉又放回器皿里面,一口都没有沾到。
小厮佯装镇定,毕恭毕敬道:“奴才名叫夙二,是管家见奴才于街边卖身葬父,见我可怜,所以收留奴才,又见奴才手脚灵敏,让奴才来伺候王爷您用菜。”
谢子清放下筷子,用旁边侍女准备的手帕擦拭了嘴边,又对侍女耳语几句。
侍女恭敬地给夙二添了一双筷子和一个瓷碗。
“王爷!奴才身份低微!”
夙二匍匐在地,声线都是颤抖。
“要么吃了这盘兔肉,要么就说谁派你来的。”
谢子清用鞋底勾了勾夙二的下巴,如毒蛇一样的眼眸死死盯着夙二。
夙二嘴里念叨着自己错了,却是趁谢子清不注意,偷偷从贴身的衣袖里面掏出一把匕首,江冬冬一直迫于谢子清的威逼利诱规规矩矩站在身边伺候,离谢子清的位置是最近的。
“王爷,小心!”江冬冬害怕王爷有个三长两短,出于救人心切,他猛地飞扑出去,果真是用上了兔子的技能,两腿冲着夙二就是一踹。
说时迟那时快,谢子清反手就将盛满米饭的饭倒扣在那个小厮的脸上,一抬腿勾起板凳猛地砸向小厮的脸上,还想要再使出一拳头时,江冬冬却是反手就强行抱着他的腰。
整个人都像一只树袋熊牢牢挂在谢子清的身上,明明自己也胆怯,却依旧死死抓住谢子清自己的裤腿。
嘴里面还不停念叨着保护王爷,明明江冬冬自己的眼泪都快要像碎掉的一串串珍珠,分外害怕。
谢子清动弹不得,想要一把将江冬冬拎起来,奈何江冬冬抱得紧,比他这个要被行刺的都还要紧张万分,甚至还一把眼泪在自己裤腿上擦着。谢子清看着江冬冬,手指一哆嗦,这哭得还真真是梨花带雨。
江冬冬双颊生晕,像是一朵绯红色的桃花,小巧的鼻子还冒着一个小泡,鼻子也变得通红。
“松手,本王没事。”
谢子清好半天才说出两个字,见江冬冬不肯放手,谢子清又轻柔地摸了摸江冬冬的额头,他的双腿都被江冬冬死死禁锢着,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不松不松,江冬冬反而抱得更近,贴身的温度像是烙铁一般,让谢子清目光都变得深沉,像是漆黑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手下的人早把要杀害谢子清的凶手制服在地。夙二一改恐惧谢子清的嘴脸,恶狠狠地盯着谢子清。
“谢子清……我……咒你……呜呜……”
谢子清最讨厌话多的杀手,一个手指点了夙二的哑穴。
从夙二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也能看出是诅咒谢子清的。
“直接扔出去喂狗。”
谢子清撇了一眼不知死活的夙二,连半分多余的眼神也不愿意分给他。
江冬冬见谢子清现在非常安全,才缓缓松开手,又揉了揉眼睛,泪痕都快干了。
“王爷,您不严刑逼供一番吗?万一他有同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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