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孤儿院

书名:博君一肖:至死不渝
作者:苏离沫

第五章

清晨的阳光穿越地平线缓缓照射人间,造成了一幅岁月静好的假象。

孤儿院的那个男孩被关了起来,院长怕他在访客来访期间闹事,将他关进了一个杂物间。

杂物间位于孤儿院最里面一间两层废弃的旧楼里,即使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这也是他被关到这里的主要原因。

可这间杂物房却失去了它本来该起到的作用,因为男孩并未像坏人们想象中那样哭闹,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把年久失修的破椅子上,静静地审视着目光所及的一切,表情中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与冷静。

他的视线在挂满蜘蛛网的天花板上停留了半晌,后又辗转至窗外已经生锈的防护栏上,快速运转的大脑在短短的几十秒内脑补了几十种逃脱的方法,可似乎都行不通。

或许是因为圣玛丽孤儿院本身存在着猫腻,这里向来戒备森严,来往访客都需要严格登记才可以进来,孩子们更是不可以随便出入,所以,今天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逃离这里的机会。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见到眼镜男口中的那个“大老板”,如果没办法让那个人带自己离开,那就当场揭发秃头院长,破釜沉舟!

男孩的视线又在杂物间内逡巡片刻,最后缓缓停在了那扇米黄色胶合板木门上那把款式老旧的圆头门锁上。

他眼中精光乍现,忽然起身在杂物间里四处寻找。

杂物间很乱,有堆叠在一起的破烂桌椅、有斑驳陈旧的柜子,还有很多爱心人士捐赠的旧衣服和书本,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废品收购站。

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男孩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盘已经生锈的铁丝。

不粗不细,刚刚好。

或许是早熟的原因,当六七岁的孩子们还沉浸在《熊出没》和《喜洋洋》那种智力堪忧的剧情中无法自拔时,他就已经开始沉迷于各种警匪大片。

和旁人不同,其他人会对穿着制服的警察投以崇拜的目光,而他的关注点却在那些心思缜密的犯罪者身上,当然也包括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例如撬锁。

虽然他曾经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但不得不承认,人在穷途末路时,总会激发一些潜能,也能摒弃一些偏见。

一些人似乎天生就被赋予了某种能力,有人擅长撒谎,有人擅长作恶,而有的人则擅长在黑暗中摸索光明,男孩就是最后那种。

他费力地折下了一段来到门口,将铁丝穿进了锁芯,细细的铁丝在锁缝儿里游移,像是要把门锁穿破,穿到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有光,有通往光明的路。

没多久,门竟然“咔哒”一声开了。

他微微勾了勾唇,在心里为自己的新技能默默打了个五星好评。

十分钟后,他蹑手蹑脚地来到主楼附近,躲到了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角落。

他扫了一眼太阳所在的方位,根据昨天从眼镜男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判断,“大老板”应该就要到了,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见到这个人。

他其实无法确定这个传说中的幕后老板到底是不是好人,可是对于一个即将溺毙的人来说,这根浮木能否支撑他上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必须要抓住,紧紧抓住。

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吸引这位大老板注意自己的方法,可都太过冒险。

又或者他可以趁着孤儿院的领导和老师接待这位“贵客”的空档直接溜出去,可逃出去之后呢,又该何去何从?

妈妈的遗物还在李富贵那里,他必须要想办法拿回来,可凭借他微薄的力量根本就做不到,所以,必须要借助外力。

男孩儿望了望自己手指,他爱干净,一双手白皙修长,指甲虽然因为营养不良而略微干瘪,却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阳光透过指缝映入他澄澈的瞳眸,弯曲的手指上下摆动着,在耀眼的阳光下划出一个个优美的弧度。

半边唇角微微翘起,男孩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他似乎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

车子到达圣玛丽孤儿院时,李富贵已经和眼镜男一众人等在门口列队迎接,阵势看起来相当隆重。

阿生先一步下了车,看到人群时不觉皱了皱眉,他替肖战打开了车门,如往常一样双手奉上一双白色手套。

而后在肖战耳边小心叮嘱道:“先生,人很多,您小心一点。”

肖战微微颔首,目光在半空中和李福贵对视了一眼又移开,莫名地感到某种不适,如果“相由心生”适合各类人种,那眼前的男人绝对担不起院长这样的重任。

李富贵自然不知道肖战心中的想法,笑着阿谀道:“肖总大驾光临,真是令孤儿院蓬荜生辉啊!敝人李富贵,是圣玛丽孤儿院的院长。”

李富贵边说,边将手伸向了肖战,腰弯成大大的弧度,低眉顺眼的模样和昨晚那个嚣张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好,”肖战淡淡看了一眼李富贵便移开了目光,向院内走去,“带我去看看孩子们。”

“好的,肖总。”圆滑的男人并未介意肖战疏冷的态度,用手指引着肖战向主楼方向走去,“您这边请。”

阿生从后备厢里拿出了两个大袋子,而后快速跟了上去。

孤儿院的主楼有三层,第一层是供孩子们日常学习和娱乐用的,二楼是餐厅和孩子们的宿舍,三楼是职工宿舍。

肖战在李富贵等一行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主楼的教室外。

“肖总,这是咱们的教室,孩子们平时学习基本都在这里,咱们有专门的老师教授小学以内的课程。”

在李富贵的介绍中,肖战透过玻璃窗向内望去,整洁的教室里规矩地坐着一群孩子,现在应该是下课时间,他们没有在学习,而是在拼搭积木。

察觉到了窗外有目光投射进来,教室内霎时变得鸦雀无声。

眼前的场景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肖战对童年的印象,还停留在活泼开朗的喧闹,和纯真的、没心没肺的笑容,可孤儿院的孩子们明显不同,他们很乖,像被安装了程序的机械一样拼搭着积木,想要和同伴说话似乎也要小心翼翼地看向老师的方向。

肖战顺着其中一个孩子的目光看向一旁,看到了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女人脸上还带着一点横肉,兀自站在一旁,看起来并不友善,模样像被人欠几百万。

肖战微微蹙眉:“李院长,孩子们平时都是这个样子吗?”

一旁的几个工作人员闻言脸色都微微有了变化,眼镜男更是心虚地推了推眼镜。

为首的李富贵嘴角抽了抽,尴尬地笑了一声:“或许是有点认生吧,咱们这里平常来的人不多,您也知道,国家都放开二胎政策了,愿意收养的人就更少了。”

这算是一个很好的解释,可肖战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进教室,所有孩子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投向这个神祇一般俊美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他们之中最小的只有三四岁,大一点有十几岁的样子,穿着清一色的院服,唯一可以区分他们的就是一张张不同的脸。

这里的每一个孤儿都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被一个好人家收养,然后离开这里,但上帝的苹果只有一颗,往往也只能砸中一个幸运儿的头。

他们渴望被带走,却又不得不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认清现实,因为被带走的只会有一个,最好的那一个。

孩子们的眼神略微触动了肖战某根柔软的神经,但也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

忽然对这些稚嫩的面庞无感。

虽然他努力地想从这群稚嫩的小脸中找到一个符合自己眼缘的,可却不得不承认,他没有办法对其中的任何一个孩子快速产生好感或者喜欢。

这就是他的病,情感缺失症,顾名思义,缺乏正常人类该有的情感,比如喜欢、爱或者仇恨。

他感到一种隐隐的失落,怕自己又要无功而返。

他让阿生将来之前采购的一些儿童玩具发给孩子们,只停留了几分钟便离开了教室。

“带我到处参观一下吧,李院长。”肖战对站在一旁的李富贵说。

毕竟是他父亲遗留下为数不多的慈善事业,他要看一下五百万是否足够修葺这里。

“好的,肖总。”李富贵笑道。

肖战沿着主楼外长廊慢慢走着,一群人像陪领导一样例行公事地陪在后面。

这里的一切都好像是为他要来精心整理过的,只不过一切都太过刻意,反而让人生不出什么好感。

“肖总,前面就是我们的钢琴室了,”李富贵满脸堆笑地介绍道,“我们孤儿院是德智体美全面培养孩子的。”

说这话时,他一点也不觉得心虚,钢琴是他三年前从二手市场里淘来充场面的,除了个别的几个孩子会弹的孩子基本没人动过,他才没那多余经费请老师教这帮小崽子弹钢琴。

临近钢琴室时,一阵悠扬的琴声忽然传来,让所有人都顿住了脚步,众人面面相觑,李富贵更是面露诧异。

肖战却眉梢轻扬,不觉轻轻勾了勾唇,这首曲子他记得,是《匈牙利第五号舞曲》,是他上大学时,最喜欢的一首舞曲。

他在钢琴室门口停下了脚步,而后轻轻挥手,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顺着肖战的视线向钢琴室里面望去,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李富贵蓦地瞪大了眼睛。

作者话:哥哥弟弟终于要见面啦,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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