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和景程飞快穿完衣服。
景程脸上的不爽,在打开门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沈总,你找我什么事?”
一副职场笑容示意人。
沈铭修走了进来,没有关上门,门外不少人在偷偷看好戏。
沈铭修的信息素已然收了起来,他缓步向前,却只是拿着文件没有发言。
景程赔笑着,将沈铭修向旁边的椅子处引导而去:“沈总,来坐。”
沈铭修撇了眼那座位,嘴角上挂着的是浅浅的微笑。
“不好意思,”他望向他,俊美的面容却含着戏谑,“我嫌脏。”
景程的笑容只能勉强挂住,他假装没有听懂似的示意林青:“林青,快去给景程泡茶。”
林青不是公司的员工,却被景程当下属使唤,他难受,却也不能说什么。
沈铭修冷冷看着这一切,深感这个景程能把自己的omega当狗使唤可真不是东西。
“好。”林青低头去给沈铭修泡茶。
茶香肆溢,景程给沈铭修端上茶道:“沈总,来喝茶。”
沈铭修没有伸手,他盯着景程好久,才缓缓开口:“景经理,我来找你做什么,请你不要装不懂。”
景程笑着问:“沈总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沈铭修的手指“哒哒哒”地点在手腕上的手表上:“时间。”
他只冰冷地吐出这几个字,景程的脸却“刷”地一下白了。
“现在几点了?”
“你应该做什么?”
沈铭修轻声继续问 。
景程只能小声说:“14时52分。应该工作。”
“啪——”沈铭修微笑着给他鼓了掌:“原来兄长还知道时间啊,我还以为兄长已经恩爱糊涂了,连时间、工作什么的都忘记了呢。”
他靠近景程轻声说:“你说如果董事长知道了景程兄长如此不把工作放在眼里 ,还在工作时间做这种事情,你说他老人家会是什么反应?”
还能是什么反应。
沈老爷子一向不喜欢景程,但是碍着沈铭修父亲的面子,他一直不好发作。
如今被抓到了把柄,沈老爷子会做什么,可想而知……
“铭修……”景程的手紧紧握着,手指甲嵌得生疼,“你可不可以不告诉爷爷他?”
景程一向能屈能伸,不然做为一个养子他又如何在沈家待那么长的时间。
他连忙道歉,唤沈铭修的小名来企图让沈铭修心软:“铭修,我错了,不会有下次了,你就不要告诉爷爷可以吗?”
“我和阿青马上就要结婚了,万一爷爷因为这件事,不让我们结婚怎么办?铭修……”
景程的表情像是后悔极了,他说话的言语里都是后悔之意。
但是做为一直和他长大的沈铭修,景程是个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
景程太会装了……
他常常用他那精湛的演技在沈家混的风生水起。
沈铭修发出几声冷笑,他不是父亲,他才不会因为景程装可怜而心软 。
公是公,私是私。
倘若他因为他和景程的兄弟关系而不去惩罚他,他又如何在公司建立威信?他又如何在整个沈家立足?
沈铭修的目光在一瞬间凛冽起来,他缓步向前,皮鞋“哒哒哒”地在地上走动,也一如景程那不断猛烈跳动的心。
光线黯淡,给屋子里的沈铭修打上光影。
他一半处在光明间,一半处在黑暗里。
犹如在黑暗与光明间行走的凶魔。他修长的发微微浮动,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眸闪过寒光。
“景程 ,你在工作期间与外部人员在办公室里苟且,不守本分,属于失职行为。”他发出几声冷笑,“我会按照公司惩罚员工的正当程序处罚你。景程,你该受到的惩罚一样都不会少。”
林青面色苍白:“就不能宽容一下吗?景程他毕竟是第一次……”
“公司外的人请不要参与本公司对员工的处罚行为!”沈铭修冷声警告,他的严厉使得林青不敢再说一句话反驳。
“还有,才第一次?”沈铭修将手中的文件向黑着脸的景程推去,“是不是第一次我们会追查,倘若已然不是第一次……”
“呵”他轻笑,“那便不好意思,惩罚加倍。”
景程紧紧握着拳头,却不敢反抗。
他现在还只是个经理,就算他一时冲动,他也讨不得好处。
谁让这里是沈家的地盘,谁让这里沈家说得算。
不公平!
凭什么?
景程望着沈铭修 ,他不明白,明明他的能力比沈铭修强,凭什么沈铭修什么都可以压他一筹。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存在公平而言。
沈铭修在景程的暗自气愤间,将文件推到他的面前,道:“那就先把该签的文件给签了。”
“然后滚蛋吧!”
他冷声道完,便在景程颤抖着把文件签完后潇洒离去。
景程,我们之间从你小时候要杀死我的那一刻起,已然没有了情分。
公是公,私是私,就算我们亲如兄弟,我也不会在该有的事理上让步。
沈铭修潇洒离开后,唯有留下景程在原地黑着脸。
林青见景程脸色不好看,他轻声问:“阿程,你……”
话还没有说完,景程便冲着他低吼:“不要和我说话!”
林青被吓得一抖,还没有等他再说话,景程就直接把他推倒在地。
“疼!”
林青被景程狠狠摔在地上,还没有等他从地上起来,景程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让你说话了吗?我让你说话了吗!”
那拳头一拳接着一拳打在他的身上,林青疼得拼命反抗。
“阿程,你清醒点!”
回应林青的却依旧拳头的袭击。
一拳接着一拳,林青被打得无法回击,他痛苦地用手去无助地抵挡景程的猛烈家暴。
景程的暴力仍在继续。
“都给我去死!”
“啊!”
随着一阵“砰”的声响,景程把桌子上的烟灰缸砸在他的身上。
腰撞在桌子上,一股钻心的疼。
“嘶——”
林青疼得手指甲紧紧嵌入手心,在他吸气间,一个物体向他撞来。
“碰——”
物体狠狠撞向他的头!
“嘀嗒——”
血从头上不断滑落,在地上落出一朵朵血花。
林青虚弱地被砸倒在地,他痛苦地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疼,眼睛处模糊不清,林青抬起手,却发现是满手的血。
他抬起头,面对着的却是景程那无情的面容。
“都给我去死!”
“啊!”
无数重物被狠狠砸向林青,林青被砸得匍匐在地,景程一脚踩在他的脸,狠狠摩擦。
“你去死吧!”
又是重物的砸向。
悲痛在心中晕染,林青的嘴角凄苦地笑着:“阿程……”
景程却无情地加重了脚的动作,他把林青踩在地上肆意摩擦,如同蝼蚁般。
“去死吧!去死吧!”
他不断重复这句话,如同一个只会重复的疯魔,无情又狠心地辱骂着他。
“猪狗不如的,给我死!”
林青被踩在脚上,身体的疼痛却不及心中的疼痛。
“阿程……”
他紧紧握住手心,泪水不断滑落。
“给我死!”景程狂笑着,眼里的疯狂如火般燃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景程的疯狂笑意里,林青似乎看见了景程那天跪地求婚的场景。
那是他最幸福的瞬间。
那个时候的景程,身着西服,单膝跪地,他捧着戒指,望向他的眼是满满的爱意。
“林青你愿意嫁给我吗?”
玫瑰娇艳欲滴,灯光映照在他们的身上,为他们打上耀阳的光。
林青站在原地,他笑盈盈地望着景程为他戴上戒指。
他的周围是人群的祝福与艳羡,戒指被戴上手时,发出璀璨的光晕。
“林青也太幸福了吧!”
“帅哥配帅哥,绝配!”
“景程看向林青的眼神好温柔啊,啊啊啊啊,磕死我了!”
……
“啊啊啊啊,亲了!”
“天啊,好甜啊!”
旁人欢呼着、雀跃着,最后在他们接吻的瞬间发出惊呼。
景程温柔地吻着他,在他耳边轻声低语:“林青,我爱你。永远永远,都会爱你。”
那个时候的林青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
林青被景程疯狂地践踏,他似乎忘记了他脚下的是他的omega,他忘了那是他的未婚夫。
景程犹如在踩蚂蚁般踩踏着他。
林青绝望地闭上眼,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在景程的一声声“你该死”的辱骂声中,他坠入了无限的黑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景程就变成了这样……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
*
沈恬站在玫瑰花丛里,错愣着望着林修竹在那里采摘玫瑰。
“你怎么又突然要送玫瑰,你之前不是还发疯说讨厌沈哥哥的吗?”
沈恬的询问没有得到林修竹的回应, 林修竹自顾自地在那里采摘玫瑰。
他手持剪刀 ,细心地去取玫瑰,把娇艳欲滴的玫瑰放入篮子里。
尽管万般小心,他还是会被花刺给刺到手,血从手指尖留落,林修竹却对此不管不顾。
“嘶——”
一个不注意,手被刺划了大口子,他不禁吸了口气。
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满手都是刺目的血。
他淡然地任由鲜血流出,沈恬看不下去了:“林修竹,你要不要去包扎一下伤口?都流血了!”
林修竹毫不在意:“没事,小伤罢了。”
沈恬望着他那被刺了数次的手,急了:“什么小伤!要是感染了怎么办?”
林修竹摇头,他蹲在那,头也不回:“不用。”
“什么不用!”沈恬气得剁了下脚,“我去给你拿药!”
说完,就气冲冲地跑向屋内。
她受尽了苦难,更受不了别人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什么小伤,什么不重要,都流一手的血了,开什么玩笑!
她气冲冲地离开,没过多久,林修竹的口袋里传来一阵震动。
他拿起里面的手机,那是之前在书房凭空出现的手机。
“林先生,还记得我吗?”熟悉的男士音响起。
“记得,”林修竹拨通了电话,他平静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所以,我一直都在玫瑰花丛里等你呢,沈先生。”
林修竹轻笑。
之前手被刮了口子,流一手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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