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书馆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易辞吔问了不下三十遍的问题:“这是什么字?”“什么意思?”“这什么构造?”
楚珏祁:“……”
想考大学还是有亿些难度的。
问了几十个问题后,楚珏祁的表情有点臭了。
易辞吔也发现了,问他问题他也爱搭不理的。
缓缓收起书,问他:“楚老师嫌弃我笨吗?”
表情却一点愧疚之感也没有。
楚珏祁看他那样,深有感触,便送他一串大道理:“没人能看贬你,因为人生来只有一条命,怎么活,为何活,看你自己”
没想到话题突然那么严肃,只看到对面的人圆眼懒散,却又不失坚定,前额的发梢呈M型耷拉在额头上,彼时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他先是晃愣须臾,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呆木的点点头。
事后楚珏祁讲题明显更热情了一点。
易辞吔也发现了,这人不怕硬,心却软。
——
尽管易辞吔不是个学者,可他好歹没有多动症,一直安安分分的陪楚珏祁坐到晚上七八点。
两人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僵硬了,走在小路上还能聊几句。
可能平常人会对易辞吔产生距离吧,会惧怕他,但楚珏祁不会。
他倒是认为自己和易辞吔相处,没什么大不了。
当然是和变性之后的小白花。
寒冬的晚上倒是没有白日那般冻得刺骨,估计是寒风吹了一天,下班了……
易辞吔和楚珏祁从未来规划聊到童年趣事,再说回英文语法。
一路上聊的不亦乐乎。
路边,路灯昏黄微小的光照明了一小截一小截前行的路,四周银装素裹,一个脚印就有一个坑。
此时白岩街已经没有人了。
只剩下他们。
楚珏祁今天穿了一件暖橙色牛仔褂,里衬是白色,搭配浅棕色牛仔裤,显得整个人白到发光。
对比易辞吔,黑色加厚皮夹克随意的敞开,裸露出里面的黑T恤,黑色紧身裤修饰出他笔直修长的腿。
“你知道北南冰山吗?我们郊区的,R城的特色”
易辞吔在一阵沉默后又起了个话头。
“知道,”楚珏祁点了点头,“但那不是你们人工制造的假山吗?冬日限定,其他季节的都是假的。”
“所以你能抵抗限定日的诱惑吗?”易辞吔一个背身,和他面对面,双手交错在胸前,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唇角渐渐勾起。
“我确实还没来得及去玩。”楚珏祁诚实道。
易辞吔边倒走,边点头“嗯……”
眸子悠地亮了:“明天一起去看看?反正天气马上就要回暖了。”
楚珏祁认真想了想,也可以,明天他正好没课,一个人去玩属实有点无聊。
“嗯行”
到R大,两人随口道了别就分道扬镳了
——
亮堂的大厅里放着一张长桌。
部长猛的将资料甩在桌上。
偌大的会议厅回荡着声响。
易辞吔无惧对方的怒气,平静的坐着,端详着自己纤长的手指。
他凤眼耷拉着,听到动静后,眼神从手平移到对方的脸上,嗤笑一声。
语气丰有咄咄逼人之势:“你的狗做坏事未遂,你在这叫你妈叫?”
部长气得青筋暴起,猛踹了一脚桌子,双手叉腰,脸颊通红。
“易辞吔,你他妈别忘了,我是你的上司!日嘛的,你去头儿那告发我?”
刘浩直接指了指易辞吔,又指了指自己。
易辞吔轻挑左眉,歪了歪头,嘴角漏出讥讽的笑,一副你不行的嚣张姿态。
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却有强制性的讽刺……
陈浩见他不以为然,气到跳脚。
“他妈的,是谁给你的脸在这嚣张。”
易辞吔放下二郎腿,悠地站起,陈浩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他把陈浩的怂劲尽收眼底,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出会议室。
——
翌日,R城出了点微末太阳,楚珏祁和易辞吔约的是早上八点准时在R中集合,易辞吔要教他骑自行车。
向北南雪山进军!!
楚珏祁今天准备穿的稍微薄一点,因为爬山要是拖着厚重的衣服,会显得很憨很蠢。
所以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加棉卫衣,携配黑色阔腿裤。
做好一切准备,就见易辞吔早已拉着两辆自行车过来,在门口等候他多时了。
易辞吔今天是一身复古红毛衣,边角那还特意设计了化勾线,戴着一副浅墨色框眼镜,不羁又张扬。
他随意的扫了楚珏祁一眼。
调笑:“哟,没看到你还挺潮。”
楚珏祁正磨刹观赏着自行车,闻言勾了勾嘴角,圆眼顿亮:“虽然总是在不停的学习,但总不能让别人骂我书呆子。”
多么绝妙的一个冷笑话。
易辞吔挑了挑眉,坐在车座上:“那你快点骑啊,潮男。”
楚珏祁无视他的讥讽。
“我骑哪辆?”
易辞吔朝一辆天蓝色为主观的自行车抬了抬下巴。
“嗯,适合新手…”
楚珏祁上前查看了下,一脸不可思议:“这还有辅助轮?”
易辞吔点点头:“废话,你现在就得骑这种带有辅助轮的,不然摔雪坑里了,我还得废力捞你。”
楚珏祁:“…”
你的嘴毒倒是一点没变。
最终,在楚珏祁无力的反抗下,还是选择妥协。
易辞吔挖空心思的教他,他都克服不了第一招。
双脚全部踩上去。
他常常是一只脚在上面,‘蹬’的一用力踩,另一只脚就不敢恭维了。
易辞吔:“你放心,后面有辅助轮的,不会摔的。”
“你到底在怕什么?”
“少年劝你克服恐惧。”
他好话全说尽了,就差现场化身楚珏祁小迷妹了。
而楚珏祁也慌慌忙忙的摸索真谛,一遍一遍给自己打气。
到节骨眼还是畏惧退缩。
易辞吔倒耐心还剩不少。
楚珏祁想罢工不干了,他今天就不应该出这个门。
易辞吔决定再试最后一次。
楚珏祁在前座掌把,易辞吔在后座捏着他的手,准备给他来个克服心理的恐惧。
两个发热体靠在一块,楚珏祁会不自觉的收缩退据。
而易辞吔总是不断前进。
结果在楚珏祁的卖力一蹬下。
“蹬……蹬不动”
只好作罢,由易辞吔带着楚珏祁骑。
一路上,冬寒风刺入,刮过的每一处地方都如刀绞,楚珏祁紧紧环住易辞吔的腰,依偎在他的颈窝,任狂风将他额前的刘海吹起。
易辞吔也刻意的将自行车骑得很慢。
——
这地方人还挺多,估计都是冲着限定来的。
山底围了一圈警戒线,每个人只能买票进入。
“车不能骑进去吗?”
易辞吔问。
而警戒线的保安大哥却无情怼:“看到没有?”他指了指身后高耸的雪山,被一层层阶梯缭绕着。
“你们是爬梯上去的,骑自行车?你们是想走生命捷径吗?”
一副东北大碴子口音,引人发笑。
易辞吔扭头看了看楚珏祁,:“那走吧?”
楚珏祁也点点头:“走。”
广播声传了出来。
“请各位旅客按次序上山,积雪伤人,请大家小心安全。”
一个队,排的比村口核酸队还要长的多。
楚珏祁和易辞吔俩人,人手一张票,排了大半天才轮到他们。
易辞吔由衷发问:“好学生。”
楚珏祁正埋头拉拉链,“嗯?”
易辞吔斟酌了下,还是打算开口,:“你是直的还是弯的?”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但楚珏祁始终保持他是直男的综合理念,想都没想就回答:“直啊”
易辞吔被逗笑了:“走吧”
而楚珏祁则冲锋陷阵,勇闯前方。
“这破梯子要爬到什么时候?”易辞吔问。
楚珏祁科普:“又不只是让你爬楼梯,它每上三个阶段,就有一个娱乐项目,你赢了就可以借助工具上到下个阶段”
易辞吔点头:“你怎么知道?”
楚珏祁:“来的时候做过攻略。”
两人的砥砺秉持下,终于眼见光芒,看到了一座平台,上面有几对小情侣等他们多时了。
应该也是参加这个活动的。
在将视线往后抛,是一位耳朵别麦的工作人员。
“好,人员全部到齐,宣布游戏规则。”
工作人员拢了拢短发,将单子拖在手上。
原本唧唧歪歪的情侣也调笑着闭了嘴。
显然是没想到还有俩男人,当然也没关系,毕竟男同很常见。
“本轮游戏名称为,你画我猜,两两成队,一人画,一人猜,三分钟内,答对多的一方可乘缆车上二层。”
易辞吔抵了抵楚珏祁的胳膊:“你的画画技术怎么样?”
楚珏祁抿唇:“还是你来吧。”
第一回合
是一对男女小情侣。
女生脸带恬笑的在本子上画,男生一脸宠溺的望着她。
对了俩……
第二回合
是另一对情侣
看起来像是夫妻了。
女人骂骂咧咧的嘲讽男人的愚笨,男人道歉都没停过。
对了四个……
第三回合
是楚珏祁和易辞吔。
第一个答案是:手表
易辞吔很快速的在本子上画了个圆圈,再描了一下它的轮廓,亮本。
楚珏祁反应很快:“手表?”
答对一题。
第二个答案是:碟片
易辞吔又画了一个圆,中间画出一个小圆。
就这样,两人满打满算对了六个,夺魁。
成功坐上缆车。
缆车挂着一条线前行,两人怀揣喜悦的观赏着沿途风景。
易辞吔:“如果我是自由的,那我会很喜欢这种有滋有味的日子”
措不及防的感慨。
当然,楚珏祁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ETB的人哪有什么自由,就如任宰的牛羊,一辈子为黑暗势力效力。
“若你真的能逃离,那连空气都将是自由的味道”
易辞吔无法端详这句话的意思:“可我遭受束缚”
而身旁的人也给出坚定回应“不为自己谋自由的路,意为偷生,那你就被永远困在從黑,直至溺死”
其实我们谁都不可能自由
因为没人能定义自由
越没有管束的人,想要的自由就越狂妄。
就如人的一生,一直在不停的被监禁。
完成学业时,你被老师与父母千叮咛万嘱咐,要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启航。
工作时,你又被不停的告诫,要出人投地,要卖力生存。
晚年,子孙满堂,这是你想要的幸福,但你却再也找不到年少轻狂时所疯狂渴望的自由。
这是金钱,是生存,是全球大概七十亿人,有了黑苗头的导火线,是恶意的起源。
嘻嘻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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