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很快被请入了室内。
那个男生十分拘束的一直低头，又很不时地会偷偷去看一眼王一博，再慌忙低头。两只手紧张地撑着腿。
肖战看了一眼王一博，去冰箱里给他拿了一罐咖啡，递给他：“王总，不知道你要来，什么也没准备，招待不周，这咖啡你忍忍。”
王一博看了一眼咖啡，非常平庸的普通品牌，还是速溶的那种，果然皱起眉。
拿起来，又随手将它放在一边。
他的眼神一直带着钩子，在那年轻的金发少年脸上划过。
那小子本来看到王一博就害怕的要死，现在被这样盯着，心里更加紧张了，赶紧站起来说：“战，战哥……我看你还有事，要不然，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呵呵，呵呵……”
王一博的眼神更加犀利，忽然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你叫他，战哥？”
那孩子被吓了一跳，全身哆嗦了一下。好像王一博的目光就可以吃人。
他支支吾吾地说：“对，战……战哥……有什么不对么？”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眼神很快说明了，不对。他眼眸中的阴森感，如同带着切割功能的射线，扫过男人的身体——如果是真的有眼神可以杀人，那大概男孩已经被杀死了。
男孩被看得更害怕了，立刻小跑着往外走，紧张地鞋子都不会穿了，咚咚咚从门口跑出去，赶紧关上了门。也不知道，晚上回家之后会不会做噩梦。
肖战这才从厨房里拿出了刚泡好的茶，端出来，发现只剩下王一博一个人端坐着，好像已经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将热茶端在王一博面前，笑着说：“这是公司的新人，我跟你提过的那个，今天没事就一起过来玩了一下。你别这样，瞧你把人家小家伙吓的。”
王一博一把捏住了伸出到一半的肖战的手，将那杯茶硬压着放下，忽然拉了一把，将肖战拉入了自己怀里。
“你经常带男人回来玩？”王一博目露寒光。
肖战被问得身形一滞。
“怎么？现在我连交朋友，王总也要管了？”肖战想要起来，被王一博压更低。那力度刚好死死的钳制住肖战。
二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一起。
“说！”一个字，简单干脆，却带着王一博自己的威严。
肖战挣扎不脱，感觉到疼，才苦笑一下：“你一直不关心这些的。我自然也不会事事跟你报备。不过你放心，就是单纯的朋友。是公司的新人，之前提过要来家里看看，这次刚好过来了。”
肖战转头去看王一博，无奈地笑道：“谁会想到，这么倒霉遇见老板亲自上门家访。”
“哦？单纯的朋友……”王一博眼波流转，似信非信。
肖战的手指划过王一博的脸，长叹一口气。
“是啊，他今年才十八岁，比我弟弟还小。我当他就是弟弟一样。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肖战感叹地说：“我不喜欢太小的。”
不喜欢太小的。
这句话，在两人刚开始认识的时候，王一博也听肖战提起过。
可是……后来肖战还不是爬上了王一博的床头……主动送上了自己。
明明对方比自己还要小六岁不是么？
这妖精，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王一博的眉头始终悬着，手上的力度却减轻了不少：“下次，别再让他们来了。”
肖战却不知不觉在王一博怀里失了神。
“为什么提分手？”王一博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直接单刀直入地问了自己最关心的。
肖战忽然嘴角微微动了，笑意挂在脸上，语气也和之前不一样，娇柔了许多。
“王总，这有什么意外么？感情这种事，自然会有腻的一天。没意思了，就算了。何必苦苦纠缠？”
腻了？！
这回倒让王一博有些惊讶了，他想，最开始可是肖战自己主动勾引自己的，将喝醉的自己带到房间里，然后主动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怎么？才两年，他红了，一切就变了。
王一博立刻脑海里浮现出纪李的话，他说，玩完了，就跑！可不就是么！
看着王一博微微发愣，肖战的笑意淡了，那种愁绪再一次浮上心头。
他慢悠悠地从王一博的怀中挣脱，重新端起刚才泡的茶，这一次送到了王一博的嘴边：“这是新买的，买的时候就觉得你会喜欢，我买回来一次还没试过，所以到底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你正好试试，告诉我。”
王一博顺着喝了一口，是上乘的白茶。味道甘，却不腻，爽口而清淡。是好喝的。
没想到，这种三室两居的房间里，放着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可是王一博没有太在意，只是随口应了一句：“还行。”
可就是这句还行，让肖战点点头，笑起来：“那我再给你倒几杯。”
王一博摆摆手：“不用了。我今天来，不是来喝茶的。你看看这个……”
王一博总准备好的文件袋里，掏出了一叠，放在了桌上。文件的标题赫然写着“续约合同”几个字。
原本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凝重的严肃。
“王总这么忙，还来亲自和小员工谈续约，这么荣幸……”肖战嘴上这样说着，手却直接拿起合同翻看起来，随便翻了几页，脸色却丝毫没有表情管理似的僵着：“合约我看过了，先放着我好好想想。”
还要想？所以说纪李说的对，他果然有了其他打算？
王一博眉头紧了紧。
他故作轻松地往后靠着沙发，用平时在各种谈判场合都会使用的官方语调说着：“这个条件，对你现在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与其去相信其他家给出来的空头支票，我相信，我们合作这么久，你知道我的性格，能给的，一定都会给到。就算不明确的写出来的，也有给到。”
他忽然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肖战：“所以，你还有什么犹豫的？”
最后的那一句话，好像在问，所以你还不知足什么呢？
肖战不想掩饰内心的不悦，他反问：“那么，王总，我们之间的私人服务时间，也要签在这份合同里么？也要给一个明码标价？”
私人服务？
王一博似懂非懂地想到了什么。
“如果……你需要的话……”王一博气定神闲地回答：“可以。”
在王一博的注视下，肖战一点点地失去应该有的表情，那僵在脸上的笑容背后，是无止境的无奈。
“所以，在王总眼里，我就是一个货物，对么？”
王一博微微抬起眼皮：“这是你说的，我没这样说。但是你希望得到应该有的价值体现，我愿意给你，有问题么？”
是啊，有问题么？
能有什么问题呢？
只是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眼里罢了。
肖战努力收拾自己的心情，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距离王一博不远的沙发上坐下。
“既然王总千里迢迢过来和我谈合同，那我也直接说了。”
“你说。”
“这两年来，我一直服务于你，伺候你，也算尽责对么？”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示意肖战继续说下去。一般这种时候，没说出来的话才是重点。
“这两年来，我来来回回地，也只有和你一个人相处，对么？”
“所以呢？你想找别人了？”王一博锁住眉头。
肖战冷笑：“那倒不是。但是，我年纪不小了。开始的时候还能这样你情我愿地挥霍着，只要你我高兴就好了。可是一直这样下去，和王总在一起，我能得到什么呢？是等着忽然王总有一天腻了，把我一脚踹了么？我可没那么傻，很多事，差不多就行了。也不用等到那一步，不是么？”
王一博一直拧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他倒是一直没有想过。
肖战的问题，让他错愕，但是却不会让他感到难办。毕竟王一博一直是说一不二的。
只要是商业合作，就有谈判的筹码。他需要知道对方的诉求。
“说吧，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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