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娟被扇的七荤八素,直到扇了十几巴掌才反应过来。
她气急败坏的向前,想抓住沈岁的手,手肘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瞬间整条手臂都麻了。
沈岁解了气,也发现了沈娟的异常,四周张望,何处高人在暗中相助?
“你记住,在威风寨,没有用的人,是不配耀武扬威的。”沈岁呵斥道。
随即大摇大摆的走出明阳殿。
走到一半,沈岁突然一顿,后面跟着的谢流霜不解的问:“寨主怎么了?”
沈岁眉头紧锁,道:“威风寨出了奸细。”
“什么?”谢流霜也觉得今天的战役的确古怪,道:“是,沈……”
“不。”沈岁否定道:“应该不是她。”
“今日,就算他凌苍梧在怎么聪慧,也不会如此精准的猜到我们埋伏的地方。”
“并且,朝廷军是提前埋伏在我们埋伏的地方,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谢流霜恍然大悟,这般提前布局,威风寨里一定出了内奸。
“那寨主可有怀疑的人?”谢流霜问。
沈岁转过身,有些肯定的回答:“应该是我的三位郎君中的一个。”
谢流霜抬眸,道:“寨主为什么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沈岁用手背抵着下巴,一本正经的道:“直觉。”
“啊?”谢流霜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她家寨主怎么一会正常一会不正常呀?
那日穿越而来的第一天,沈岁看见她三位郎君的态度,便知晓她的郎君是做得出这种事情的。
“流霜,你注意这几日离开威风寨的人。无论是谁,你都要一五一十的跟我汇报。”
谢流霜双手抱拳:“遵命。”
沈岁转身前往她三位郎君的住所,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
三位郎君是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就离柴房不远处的西南角落的偏殿里。
沈岁凭着记忆找到了这里,哎,果然破败,房门明显年久失修,墙壁上裂了好大条缝。
沈岁下定决心,明日就让他们搬离这里。
蹲在门口摸小猫的莫舒本来百无聊耐,懒洋洋的坐在门槛上晒太阳,见来了人,鼻子吸了吸,发现……
是妻主!
莫舒高兴的站起来,冲到沈岁前,“妻主,今日不是去打仗了吗?怎么会来这啊?”
沈岁不语,先前原主从来没有看过三位郎君的住所,都是吩咐手下将他们“请”到明阳殿侍寝的。
沉默一会,沈岁才开口道:“我可以喝口茶吗?”
不料莫舒突然变得委屈巴巴,扭捏道:“我们……没有好茶叶,妻主还是请回吧。”
其实莫舒巴不得沈岁留下来,但这里一没有好茶叶招待妻主,二是两位哥哥每次见到妻主都没有好脸色。
明明,他们都挺想念妻主的。
沈岁道:“无事,我什么茶叶都喝的。”说吧越过莫舒,朝着屋子里走去。
屋子里正在绣帕子的秦兰息见有人来了,还以为是莫舒,眼皮都没抬,道:“小舒,我还没绣完,等绣完了再拿给你出去卖。”
“咳咳……”沈岁尴尬的清清嗓子,道:“兰息,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秦兰息不可置信的抬眸,一下子慌乱,但很快又故作镇定,没好气的道:“妻主来这作甚?”
沈岁作揖,诚恳的道:“我想向你讨一口茶水。”
秦兰息狐疑的打量起沈岁,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他这里只是个破屋子,但沈岁突然上访,肯定没安好心。
这时莫舒也跟着进来,对上秦兰息目光那一刻时表情十分难看。
“大哥,我不是故意……”莫舒弱弱的解释。
秦兰息无奈道:“无妨,既然妻主想喝茶水,我们自然是要伺候妻主的。”
沈岁进了屋子,才实实在在明白了啥叫家徒四壁,整个屋子干干净净,除了一张桌子,就只有两个凳子。
其中一条凳子还缺了一条腿。
“常青呢?”沈岁发现好像二郎君没在这。
秦兰息道:“常青他昨夜染了风寒,如今躺在里屋养病。”
“屋子里的茶水是给常青准备的,可不多。”
秦兰息特意加重最后三个字,意在提醒沈岁,他们这穷,这茶水若你喝了,生了病的路常青就没得喝了。
沈岁云淡风轻的道:“那我留在这,照顾一下常青吧。”
反正她来这的目的又不是喝茶。
秦兰息见沈岁都说到这个份上,就没有在拒绝的理由了。
“妻主小声些,常青梦魇,受不得惊。”
沈岁点点头,她脚步极轻的迈入里屋,原以为里屋会好些,结果没想到里屋更加寒酸,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了。
他们三人,就是挤在这么张小床上吗?
沈岁有些心疼,上前摸了摸路常青的额头,一片滚热,看来病的不轻。
路常青已经病成这样了,床头旁只放了碗干净的茶水。
沈岁心内有了思量,难道是莫舒泄露消息给朝廷军吗?三位郎君中,秦兰息一般不出门,路常青病的不省人事,只剩下莫舒还能行动。
可莫舒看着天真单纯,不像是会做这种事。
难道,沈岁有些怀疑自己,难道三位郎君都没问题?
这时,屋外响起了声音。
“路常青呢?给老子出来!”来人声音极尖,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秦兰息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回:“常青卧病在床,不知季公子找常青所谓何事。”
沈岁不经在心里赞叹秦兰息,当真是举止有礼,
大郎君秦兰息本来是怀远县人,被平安县首富买来做贱侍冲喜的,在途中,才被沈岁抢来做了压寨郎君,听说秦兰息在怀远县,是有名的才子。
沈岁第一次发现原主的优点,那就是这挑男人的眼光简直一流。
“哟,又在绣帕子?”季安尖声道。
“我正好缺块擦脚布,你这块看着不错,给我吧。”季安理直气壮道。
沈岁听到如此不要脸的话,忍不住生气。
但秦兰息依旧无波无澜,道:“这帕子是卖钱换药的,不能给你。”
莫舒是个直肠子,道:“季安你别太过分了,你不过仗着副寨主宠你,我告诉你,小心我们妻主等下教训你。”
莫舒不提沈岁还好,一提沈岁,季安的尾巴立马翘上天,道:“哼,沈岁算什么?整个威风寨都是我家妻主当家的。”
“我要是不高兴,早晚将你们都赶出去。”
“哎,都被你们带偏了,差点忘了正事。”季安摸了摸他梳得光滑发亮的头发,道:“我家妻主说,路常青偷了一根发簪,让我拿回来。”
莫舒气愤道:“你骗人,二哥才不会做这种下流的事。”
“你个小贱人,这里轮得到你说话的份?”季安提高嗓音,更加难听。
说罢,还想去掐莫舒。
“住手。”沈岁从里屋出来,一脸阴沉的盯着季安。
季安被沈岁盯得心里发毛,但心里还认为沈岁是以前那个随意拿捏的草包,壮着胆子道:“寨主,你怎么在这?”
“我家郎君的屋子,我在这很奇怪吗?”沈岁反问。
“寨主,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季安突然指的里屋说道:“是路常青偷了我家妻主的簪子。”
沈岁逼近,边说边道:“这威风寨是沈娟的天下?”
“你叫莫舒小贱人?”
“你不高兴了,随时能赶我家郎君走?”
季安吓得连连退后几步,尖锐的嗓子也换了个自以为好听的声线,道:“寨主,季安刚才说的是气话,气话怎能当真呢?”
沈岁听到后,停住了。
季安以为是自己温柔的声音打动了沈岁,嘴角勾起一丝鄙夷。
“你说的对。”沈岁道,“他们的确不配住在这里。”
什么?季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魅力什么时候大成这样。
莫舒立马急了,道:“妻主……”
却被秦兰息眼神止住。
秦兰本来无波无澜的眼睛,多了一分失望。
沈岁突然转身,趴在秦兰息腿上,用极其宠溺的语气道:“夫郎,住在这里的确太委屈你了。”
“你们搬来明阳殿旁,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还露出恳求的目光。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沈岁这翻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莫舒楞了会,一刻喜悦道:“妻主,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岁一时慵懒的靠在秦兰息大腿上,道:“自然是真的。”
“既然季安你喜欢往这跑,那么这间屋子就给你住吧。”
“什么?”季安睁大眼睛,表情极其狰狞:“寨主,我怎么能住这种地方?”
“我郎君都能住,你怎么不能住?”沈岁还是趴在秦兰息腿上,道:“至于你现在住的屋子,就改成茅房吧。”
“沈岁,你欺人太甚。”季安气昏了头,一下子说话也不过脑子了。
“哦?”沈岁道:“我就是欺人太甚了,怎么,你有意见?”
季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还依旧嘴硬:“寨主,明明是你家夫郎偷东西在先。”
沈岁噗嗤一笑,道:“莫说我家常青的品性不会做这种事,就算他做了,也未尝不可。”
“只要他想,整个威风寨的东西,随他拿。”
“你!”季安还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沈岁没了耐心,道:“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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