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入口,烛光缥缈,来人的半张脸映在黑暗里,倚靠着柱子,咧开瘆人的嘴角。
路常青身体应激的本能似发抖。
张皇无措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沈娟缓缓走下台阶,逼近路常青,眼光中露出野兽看见猎物的兴奋。
凌苍梧隔了一层铁栏杆,依旧感受路常青的恐惧,问:“弟弟,你怎么了?”
沈娟今日极其郁闷,沈岁提出的计谋大获全胜,还活捉了官兵将领,如此在威风寨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可凭什么,明明她才该是大黄山之主。
可如今,她不能教训风头正盛的沈岁,那就……
沈娟看着犹如小兔子般惊恐的路常青,也不枉费在找遍了威风寨。
路常青,你就替沈岁承受我的怒火吧。
要怪,就怪沈岁那个贱人没死透又活了回来。
沈娟以绝对压倒性的力量,抓住路常青手腕,将他绑在牢房看管用得桌子上。
“副寨主,不要……”路常青眼角噙泪,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沈娟,道:“万一看守回来,求你,不要啊。”
沈娟冷笑一身,将头伏在路常青耳边,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轻舔。
在路常青耳边道:“放心,看守我早就打发出去。今夜,没人会回来。”
路常青浑身一僵,恶心的要命,可脸上却不能显露出厌恶的表情。
“沈娟,你住手。”凌苍梧看见沈娟将路常青压在桌上,立马明白了路常青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紫岚王朝对男子清白看的极其重要,路常青一男侍二女,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他就不用活了。
“哦?”沈娟回头看见凌苍梧,觉得甚是好笑:“刚才我听到,你们是兄弟?哼,还真是兄弟情深。”
说罢,沈娟的手就在路常青身上游离,一点一点解开路常青的衣带。
青色衣衫滑落,黑漆漆的桌椅上春光四溢。
凌苍梧见弟弟受此大辱,骨节掐的咯咯作响,掌心密密麻麻渗出血。
“既然,你们兄弟情深,我就让你看看,你弟弟究竟有多放荡吧。”
沈娟从怀里掏出两枚银铃,笑意盈盈的放在路常青特殊的身体上,还不忘观察凌苍梧的表情。
这颗小铃铛,若是沈岁在,一定能认出来,那是当时滚落在她脚边的那枚。
“叮铃……叮铃……”
铃铛响个不停,回荡在幽暗的牢房里。
凌苍梧紧咬着舌尖,努力克制自己。沈娟是吧?
你从此就连晚上睡觉时都睁着眼,否则,终有一日,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你娘与你爹将你生下来。
路常青哪怕身子在疼,也始终咬着牙不敢发出声。
妻主,我好想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沈岁喝着庆功酒,但是始终觉得心里闷烦,好像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般。面前都是喝的伶仃大醉的帮主和舵主。
歪歪扭扭的横躺一大片,明阳殿到处都是酒鬼。
沈岁喝的烦了,便拉起半醉的谢流霜,想要出去透透气。
“寨主……你干嘛?”脸蛋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谢流霜,被沈岁拖了出来。
“我心情郁闷,你陪我看看散散心吧。”沈岁道。
“一醉解千愁。”谢流霜抱着雷帮帮主私藏的女儿红,乐呵呵的笑,道:“寨主,来陪我喝完,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我要是喝的醉,还叫你?”沈岁不知为何,这具身体不管几杯酒下肚,愣是半点感觉都没有。
谢流霜道:“那,那……”说完便晕了过去。
得,彻底没戏了。
沈岁看着最后一个能陪她的人倒地,只能认命了。
月黑风高,狂风阵阵,沈岁回顾明阳殿里的人,发现大长老没有出现在这里。
如果,大长老连今天都不出现在这里,那么大概,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想到这,沈岁不禁感受到真切的悲伤。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她来自异世,不知有谁又会为她伤心呢?
沈岁独自走进那寻芳峰,快入冬了,山峰上渐渐有些寒冷。
月明星稀,勉强能看的清山上的路。沈岁感受着山风的吹拂,觉得酒气被吹去了一半。
沈岁记忆里,寻芳峰这个地方长年累月,一年四季都能看的见野花。
寨子里的人说,寻芳峰的花可能是位世外高人种的。
沈岁在这里四处逛了一会,发现,这寻芳峰的地理位置,当真是妙。
从东边,可以观赏到大黄山的风景。而在西边,又可以将整个平安县的街景经收眼中。
沈岁正感叹着,身侧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猛地回头一看,接着月色看清了来人。
“卧……时节长老,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出现在这里?”
时节还是白日里见到的素衣,脸上蒙着面,发髻上高高盘起发尾,上面插着一只白玉簪子。
沈岁想起时节不会说话。
自然是得不到回答的,但她可以猜。
“时节长老,你是在这里看平安县城吗?”沈岁顺着时节的目光,望见了此时只有点点灯光的平安县。
本以为,时节还会想之前那样没有任何反应回答,没想到,时节长老在听到后,点了点头。
她猜对了?沈岁激动起来,追问:“那,时节长老平日里,是住在寻芳峰里的吗?”
不过这次时节没有动作,只是呆呆望着平安县。
沈岁没丧气,接着道:“长老,晚辈冒昧,其实今日来访寻芳峰,是有私心的。”
“今日见长老武功,不甚钦慕。”
沈岁立即半跪,目光陈恳道:“不知,长老可否愿意收晚辈为徒。晚辈从前顽劣,未能好好习武。若有幸拜师傅为师,在下定当勤加修炼,孝敬师傅。”
时节有些不解的回头,这叫拜师?她都没答应,沈岁就自己叫上师傅了?
沈岁倒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她可是土匪诶,强人所难,难道不是她的专业吗?
“师傅,这里凉,要不要徒儿给你加件衣服?”沈岁不要脸的脱下自己的外衣,道:“师傅,你没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
沈岁露出她自以为和蔼的微笑。
时节:“……”时节纵横江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脾气原来这么好,这样都能忍住冲动,没将沈岁砍了。
时节抓过沈岁的手,在她手心写:“不收。”
沈岁闭上眼睛,感受了半天,最后,果断选择睁眼说瞎话,道:“师傅,你是写了多谢两个字吗。徒儿不认识字啊……”
时节:“……”这人,当真是耍的一手无赖啊。
随即,站到时节背后,疯狂献殷勤,开始为时节长老捏肩。
“师傅,力道舒服吗?”
沈岁还是拿出她的招牌笑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时节长老两次出手的武功那叫一个绝,所以,沈岁一定要紧紧抱住时节的大腿,拜时节为师。
但怎么越捏越不对劲呢?沈岁感受到从时节长老身体里冒出来的冷气。
难道,自己舔错了方向。
沈岁收回了手,看来今日的殷勤不能再献下去了。
“师傅,那明日卯时,徒儿准时来寻芳峰练功。”说罢,沈岁迅速溜下山。
见好就收,是沈岁的准则。
既然时节长老没拒绝自己给她捏肩,应该是愿意收自己的,毕竟以时节长老的武功,若是她不想,没人能碰到她。
时节看着像逃命般离开的沈岁,感叹道,这人拜师拜的跟强盗似的。
不过,沈岁本身就是土匪,土匪跟强盗做一样的事也不稀奇。
时节担心沈岁出意外,在月色下一路送沈岁回了威风寨。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脸上带有笑意。
威风寨门口,沈岁心情很好,自己拜师有望。
努努力,她就是江湖第一高手的徒弟了。
可威风寨的门口,地上好像蹲着一个人,在低声啜泣。
沈岁借着月光,靠近一看,发现地上的人是莫舒。
“莫舒,大晚上,你在这里做什么?”沈岁今日正愁没人和她说话,刚好可以和她的三郎君坐下聊聊天。
莫舒泪眼婆娑的抬头,见来人是沈岁,哭的更大声了。
“你,你别哭啊?”沈岁最是见不得男孩子哭,再加上还是莫舒这般十六七岁大的男孩子。
“可是我今晚太丑了,吓到你了?”沈岁不禁怀疑起自己了。
“妻主!”莫舒一把抱住沈岁,哽咽道:“我弄丢了大哥给我的面粉。”
“面粉?”莫舒这孩子,年纪看着不大,力气还不小。沈岁被搂的差点喘不过气,道:“怎么丢的?”
莫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今日大哥见妻主忙着战事,想必很辛苦,便给舒儿一些铜钱,下山买了米面想做好吃的给妻主。”
“舒儿没见过白面,就悄悄拿到一个房间舔了几口,结果……”
莫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道:“结果,等我想去拿面粉时,就只剩下一袋可难吃可难吃 的东西了。大哥就责骂了舒儿,我们从前都是大哥没日没夜绣物件,赚的银钱,大哥全给我和二哥买吃的了。”
“他说,其实他也才十九,今日是大哥生辰,他想吃碗长寿面。可惜,都被我搞砸了。大哥从不说自己生辰,反倒年年给我和二哥过生辰。”
沈岁沉默了。
秦兰息性格即刚烈又柔情,若不是气极了,定不会骂莫舒的。
原来兰息只有十九岁,可嫁给沈岁后似乎没有过一次生辰。
姿君年少,苦中绣花,仰天无处诉。
我发现我好像还是喜欢写虐文,呃,爽文里夹虐,应该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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