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凉辰又开始浑浑噩噩了;自从那一日大师兄的尸体被看见后,他就成了一副昏头的样子。
郭若玉见了,没有多言,只是尽心尽力的将现场的狼藉收整完毕。
在那之后,他的师尊就开始收起了徒弟。
那些弟子都是不知道姬凉辰的真身的;就如那时的郭若玉一般。
姬凉辰将自己的真身护的神秘,他唯一一次见到过,便是在弱冠。
他的师尊穿了一身绣着梅花的艳红色袍子,亲手为他做了壶他爱喝的桂花酿,湛酒的动作间,圆润的肩头不时从宽大的肩膀处滑落。
郭若玉下意识要闭眼,被师尊轻轻地将手拉开,只一睁眼就直勾勾的对上了师尊的肩头。
“好徒儿。”
师尊笑笑,慢慢将衣宽到手肘处,露出半截光洁的背,仰头喝了杯酒,任未系腰带的衣滑到腰间。
一双深邃的紫眸里,似乎存有星空,在月光的照耀下,隐隐反着光。
郭若玉的脸色潮红,他慌张的把头低下去,余光却完完全全可以看到师尊光洁的背,以及中间那条凹下去的细线。
大脑此刻如同被蒙蔽了似的,他接过师尊递给他的酒,想都没想,就一口闷了下去。
他低着头,平日里惊人的酒量此时所剩无几,只喝了一杯就醉到脑里混沌。
他不知道是今夜的月亮圆,圆的他醉了,还是眼前的师尊、又或者是桌上的酒,让他醉了,便红着脸,紧闭着眼,把头恨不得埋到地下,一派的娇羞样。
“唉。”
空中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声。
他觉得自己的脸,被一双温暖的手抬了起来。
郭若玉睁开眼,本以为会看到师尊的胸膛,或是对视上师尊的眸,谁知看到的却是头与他一般大的紫狐狸。
月夜之下,紫狐狸的被毛被照的表层发光,身后蓬松的四条尾巴摇晃。他一双有灵性的眼里映着他的脸,黑色的耳朵微微耸动,见他终于睁大了眼,笑的将眼眯成了一条缝。
“我是你师尊。”
紫狐狸的声音懒懒的。
“趁这个美好的月夜,在这里祝愿你,余生亦可安好。”
.
弱冠时候的记忆,距离现在已经很久远了。
在郭若玉的认知中,姬凉辰做的最多的事情,除了出门在外,捡个徒弟回来,就是久久的在宫殿里面,去照料那一具尸体。
偶尔的时候,郭若玉会觉得嘲讽的很。
姬凉辰就像一个孩子,总是会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吩咐他做这,做那,让他像一个仆人一样的生活,可却又总是一副离不开他的样子,为他庆生日,为他掩名声。
他说,他虽然有很多的徒弟,重要的却只有他一个。
郭若玉是不信的。
不过他从未言语,也从未问过。
他只是当着一个旁观者,静静的看着。
姬凉辰与他之间似乎还隔着一层杀父之仇,但时间已久,他早已经忘了当初的感受了。
郭若玉记得自己问过姬凉辰当时杀他父母时的原因,也正是如他所想,姬凉辰只是挑了挑眼皮,问:“可是,不是你说要跟我走的吗?你既然要走,那就该斩断自己的前缘不是吗?”
郭若玉觉得可笑的摇摇头,姬凉辰同他解释道:“你当时与我说过的,要与我走,我也是问过你的,你沉默的时候我要走了,是你叫住了我,难道不是吗?”
他这话里话外好像都是郭若玉的错。郭若玉不知道怎么再回话,就只是沉默的说了句,“我替师尊去看弟子了。”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简直熟悉到他莫名觉着有点烦躁。
于是他笑了笑,说:“师尊。”
我可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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