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无意,三次四次就是自己有病了,这任谁看了都觉得奇怪,凭什么拿着别人的衣服这么久不还,像个痴汉。
原本稳操胜券的“讨厌你”立场顷刻翻转,丢脸至极。可怎么怪都只能怪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身体,分化以后变得奇奇怪怪,不论把衣服拿得多远,第二天都会被他抱在怀里醒来。
可恶,好丢脸。
手机闷震一声,肖战从懊恼中被惊醒,连忙按开老旧的手机屏幕。
【哦。】
肖战略微松了口气。
手机又震了一下。
【扔了或留着,随你。】
肖战:“……”
他才不想要!
王则胜探头看了眼未备注的陌生号码:“怎么了?”
王一博将备注换成“笨蛋”:“没什么。”
王则胜笑道:“班上有同学知道你号码?”
按理来说,以王一博的脾气不会给任何人手机号码,平时来往的电话基本只有王则胜和未来嫂子,现在多了个别的号码,着实奇怪。
王则胜看着王一博将手机丢进口袋,脑内灵光一闪:“难道是小战?”
天呐——多么里程碑的一步!弟弟竟然给别人手机号了!这得是多要好的朋友啊!
王则胜要开始喜极而泣了!
王一博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王则胜忙不迭将他送上车:“下次带小战回来玩嘛,你还没带朋友来过,可以一起睡、一起吃饭和打游戏,总得跟其他小朋友一样”
“不是小孩了。”王一博侧过脸看向他。
根本没意识到肖战是omega、自家弟弟是alpha,并且总觉得两个人还是小孩子的王则胜愣住了:“啊?”
王一博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
王则胜双手交叉,抵着鼻尖沉思。
他尝试着琢磨王一博那句话的意思,周身气息沉淀凝滞,仿若有层看不见的灰覆盖在上面,朦胧压抑。
刚任职不久的秘书在门口探头看了一会儿,半天没敢出声。
王则胜带他的时候多是温温柔柔又和气的,很少有这么沉默冷寂的时候。
许久,王则胜叹了口气:“小昱。”
苏昱恭敬地将文件放到他手边:“请您阅示。”
王则胜看着文件,垂眼刷刷几笔签了名字:“我好像……被嫌弃了。”
苏昱:“??”
王则胜苦笑起来:“一博似乎并不希望我管他。”
苏昱:“……”
您这脑回路也太弟控了吧,搞了半天万年丧气一回还是因为王一博!
苏昱听他提“一博”的次数听得耳朵起茧。这人每天乐呵呵地跟他们一起喝下午茶,吃到好吃的零食,会记下来说回去给弟弟买,看到好看的、好玩的都想要打包带回去,也不看王一博喜不喜欢,一股脑往他手里塞。
苏昱试探道:“他的原话是?”
王则胜:“他说‘不是小孩了’。”
结合王一博当时的神情,怎么看都是嫌他烦,不要他管自己交际的意思吧。
苏昱“唔”地思索道:“小孩子嘛,都会有叛逆期,叛逆期的时候心情很容易不好。我那个时候,也不喜欢别人把我当小孩子看。”
王则胜心里将“叛逆期”三个字来回咀嚼,微妙道:“是吗?”
苏昱:“叛逆期也就一阵,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您就是太操心他了。”
王则胜捏了捏眉心:“……希望如此吧。”
十多岁的年龄差距使得代沟巨大,管理着一家公司自然不会情绪太过跳脱。唯独在王一博面前,王则胜会竭尽全力地将自己心态变得年轻,接受少年人的事物和各种新奇有趣的事情,寻找着和弟弟的共同话题。
有时候会显得格外夸张,但王则胜想不到其他的方式去了解对方,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像个笨拙的父亲角色。
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是血脉相连的存在,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却因为脾性问题,显得有些孤僻与冷淡,独来独往。
肖战的出现让王则胜非常的惊喜,甚至过分热情,但全然出自他的本心。
王则胜将所有的美好与能给予的幸福都给了弟弟,若是哪一天不在了,也始终希望他能学会接受别人。
王一博这段时间并非叛逆期,心情不好却是真的。
信息素的干扰不是单方面的,王一博这段时间的情绪比以往多了点起伏,细微得几不可察,只有他自己知道。
肖战并不清楚,当时在器材室是一场意外。恰好碰上王一博最不舒服的易感期,在朦胧中做了肖战后来一直咬着不放的“坏事”。
但这件事引发的一系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几乎脱离了王一博的控制轨道,引得他心情愈发难言。
这种情绪奇异又微妙,使得他对于肖战的态度更为捉摸不透。尤其在王则胜多次催促他去找肖战玩时,生出了几丝不可控的烦躁。
上午的课结束在暖阳里,到了下午,就是文三班和理实班相遇的那节体育课。
王一博跟着队伍简单先集合,听到自由活动的口哨响起,视线在操场上掠过。只是一眼,和他对上视线的少年猛地转开脸,见了鬼一样讨厌。
王一博站在原地定了一瞬,面无表情地转身回教室。肖战在远处“哈哈”笑着,跟人勾肩搭背地抱球往操场中间跑,像极了撒欢的兔子。
少年人对于“讨厌”的感知很敏锐,无需多言,也能接收到信号。
教室里的人都在操场上,能逃出书堆一秒都是快乐无边,自然不会有人和他一样在教室里待着。朝北靠窗的位置刚好避着光线,只有风吹拂着窗帘,簌簌响动。
王一博坐回座位,靠在椅背上睡觉,漂亮的眉宇因为情绪波澜而蹙起,惊鸿掠水般浅浅滑过。
王则胜的自作主张挺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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