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爷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谁让这个小子说话不客气，这下吃苦头了吧。
“我怎么办？！恶心死了，陶秃头，快帮我想想办法呀。”
顾言之用手背使劲擦掉嘴角的液体，不料质地粘稠，根本擦不干净，波及范围反而更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手心发热，心跳加速，惶惶不安，他不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情吧？
“哈哈，顾言之，不用担心，也许我的花花可以考虑给你用。”
肖战捂着嘴憋笑，笑够了才嘘叹：“不过——花花眼光很高，不一定看得上你……”
“你！”
顾言之攥紧拳头，满脸绯红，咬着后槽牙，想要掩饰自己的窘态，要不是王一博在旁边冷眼警告，他早就动手了。
“顾言之，哈哈，你别发愁嘛，放心，我一定会找一个合适的给你配，你再坚持坚持，哈哈哈……”
肖战似乎是想象出那个辣眼睛的画面，被压下去的笑声彻底绷不住了。
“年轻人不要急，红尾针叶有办法治，不过嘛——”
陶大爷欲言又止，神色比刚才还要古怪，肖战来了兴趣，擦掉眼角的笑泪，蹦跳过去，八卦问道：“不过怎么样？陶大爷，快说嘛。”
“不过——得用牛粪化了水烫，再和上河底淤泥，抹在纱布上，用鼻子闻呗！”
陶大爷知道城里来的这群年轻人都爱干净，没办法，只能二选一。
“牛粪？！！我不要！”
顾言之惊恐得连连后退，忽然指着肖战的鼻子，厉声质问：“我知道了，肖战，是不是你在故意耍我？想看我闹笑话，怎么会有这种办法？你和这个光头是一伙的！”
“注意你的言辞。”
一直沉默的王一博低声警告。
“喂！顾言之！明明是你随便乱动，碰了红针尾叶，现在还要怪我，说话一点礼貌也没有，这都是你活该，别说牛粪糊嘴了，让你直接吃你也得吃，不然你就等着村里的骡马排队来找你吧！”
肖战双手往腰里一叉，撇着嘴角，乜眼看顾言之：“还故意针对你？你有这个资格吗？别在这里找存在感了。”
“肖战！这里可有跟拍的摄像机，你说话这么难听，就不怕被观众喷吗？”
顾言之嘴角冷笑，指了指跟拍的三台机器。
“呵。”
肖战懒得多说，一个“呵”字包含无尽嘲讽。
“我知道了，肖氏集团的综艺节目，当然是你说了算，资本可以只手遮天，你完全可以有人把片子剪的黑白颠倒，是非不分，你是阳光开朗，我是阴险算计，因为这种事情输了，我服气。”
顾言之阴阳怪气，眼里带着嘲弄。肖战一股气上来，冷笑道：“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剪片子，我一概不会过问，只有比赛才会有输赢，对你，我没有兴趣，你也没有资格和我比。”
“走吧，一博，这里太聒噪了。说不定待会更加聒噪，哼！才不要听某人sao叫唤。”
肖战挽起王一博的胳膊，径直下山，他更关心陶大爷的食材供应链，这样就费力找食材了。
因为出了顾言之的事情，他们这一组不得不提前下山。
顾言之就算再生气，也不敢冒风险，骂骂咧咧跟着村民挖牛粪去了。陶大爷则积极回家拿鸡蛋和米面了。
“你不怕被骂？”
王一博眼神里俱是宠溺和欣赏：“战战，这个顾言之是故意的，他在激怒你，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总之不太好。”
“嘁，我怕他？也不知道三姐中了什么邪，找这样的人来参加节目，平白给我添堵。”
肖战坐在灶锅前的木墩上，手托着腮，气呼呼：“吃饭还要动手，这是什么东西？想吃饭好难呀。”
“风箱。”
王一博扯着风箱，灶锅里的火更旺了。
“你怎么什么都懂呀？你之前在乡下住过？”
“没有。”
“那你怎么都会？”
“提前学习。”王一博补充道：“《农村日用大全》。”
“哈哈，还挺爱学习，没想到堂堂王总做生意厉害，来乡下还这么厉害，说，你是不是哪里都很厉害？”
肖战止住了笑，往前凑了两步，贴住王一博的耳朵悄声道：“不知道——床上厉不厉害？”
王一博：“……”
“哈哈，你太不经逗了，你耳垂红了，哎呦，脖子也红了，哈哈……”
肖战捧着肚子狂笑，一旁跟拍摄像的小胖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跟着一起笑。
“你笑什么？”
肖战坐在木墩上昂起脸质问，小胖被突然问蒙了，嘿嘿一笑道：“看你笑，我就笑了。”
“嘁，这个笑是专属我的，你不许笑。”肖战想起刚才逗王一博的话，又抿嘴偷笑。
王一博无奈笑笑，推开前锅的锅盖，把烧开的滚水用木瓢舀出来，倒入旁边的锅里，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不像生手，惊得肖战拍手一键三连夸：“一博好棒！一博好厉害！一博好样的！”
“我来添新水。”
肖战自告奋勇，看王一博做的很轻松，自己也想试一试，水桶里的水满满当当，用木瓢一瓢一瓢放进锅里。
他的身体随着手臂动作抖晃着，瞅得王一博一怔，攥紧拳头，忍着想要拧一下的感觉。
——嗯，摸上去，手感应该不错吧。
“一博，看我棒不棒？”
肖战已经舀完了水，无意暼见了王一博愣呆的眼神，用木瓢敲了敲灶台边，嗔怪道：“刚表扬完你，就走神，快烧水，是不是该添柴火了？我现在也很厉害哦。”
王一博还没从刚才的感觉里出来，只是动作机械拉着风箱，动作过猛，烧得火焰从灶口呼啦啦冒出来。
“哎，你在想什么呢？”
肖战在王一博面前晃了晃手，可王一博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的意思，每推进一下，都要到底，缓缓抽出来，再深深触到底，节奏越来越快。
灶锅里不多的水很快又沸腾起来，王一博的眼底映着火光，似乎也快沸腾了。
“一博，不要再烧了，火太大，锅都快烧着了，水都快烧干了。”
肖战掀起锅盖，锅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他赶紧用木瓢在锅里使劲搅起来。
“啊！！”
肖战突然凄厉惨叫，丢了木瓢，捂着脸痛苦叫起来。
“怎么了？！”
王一博猛然起身，他终于从恍惚中缓过神来，大力抓住肖战的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水迸到眼睛里了。”肖战凄惨问道：“我会不会眼瞎？”
“让我看一看。”
王一博挪开肖战的手，幸好没有烫到眼睛，不过眼皮上被烫红了一大块红斑。
“没有伤到眼睛，很疼吧？”
王一博面露担忧，眉头拧成疙瘩，都怪自己乱想，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伤了肖战。
“特别痛。”
肖战哭唧唧表示委屈，带着哭腔：“我会不会毁容呀？不要～啊，这下没人要啦～”
“我要，我要。”
王一博像哄孩子般揽着肖战的肩膀，想起自己带着烫伤药，便把他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跟拍摄像小胖识趣没跟进去，他没吃狗粮的习惯，也不想当白天里的灯泡，还是去拍顾言之嘴糊牛粪更有意思。
***
“你忍忍，药膏很管用。”
王一博拿出一小罐膏药，他这里什么药都有，就是专门为肖战准备的，没有想到瓶盖一拧开，肖战就皱着眉头连连摆手：“臭死了！我不要抹。这是什么东西？又脏又臭。”
“应该是某种动物提炼出来的油，治烫伤很管用，忍一忍好不好，宝？”
王一博语气愈发温柔：“热天里化了脓，不是闹着玩的。”
“不要，就是不要！才不要涂这种脏东西。”
肖战嗲精属性上线，扭着身子耍赖，其实也没那么疼，只是看到王一博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逗逗他，让他紧张。
“那……我再想想办法。”
王一博摊着手，不知该怎么做，倒是肖战自在，随便一躺，后背被硌了一下，是本书。
“哈，还真有啊。”
肖战还以为刚才王一博说的《农村日用大全》是在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不光是真的，这本旧书被包上了封皮，每一处都细细做了笔记，种地、烧柴、养鸡鹅、种菜都有记录，连农村常见病症怎么治都有。
“好学生啊！王一博，啧啧，真是厉害。”肖战来了兴趣，盘腿而坐：“让我看看烫伤怎么治？”
“别看了，还是用药膏吧。”
王一博讪讪说着，想把书夺走，没有想到肖战动作更快，拿书的手闪到背后，揶揄道：“只允许你进步，不允许我看呀。我非要看。”
“别看。”
“就看！”
“用药膏。”
“不用！”
肖战是倔脾气，王一博不让他看，他偏要看，王一博不知怎地，以往都是让着哄着肖战，今天怎么也不肯松手。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一博绝对做贼心虚，说不定里面夹着某人的照片。
今天，他肖战看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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